168你的想法好別致哦。


    楚君熙淡淡的迴頭,麵具下的臉上閃過一絲慌張,但還是鎮定道,“你在幹什麽?”


    上官靜糾結的看著他,直接開口,“阿熙?”


    楚君熙沒有應她,反而奇怪的看向自己的袖子,那裏有一根十分紮眼的紅繩。


    那根紅繩他是知道的,是她偷偷綁在他手上的,當初,她看著那紅繩時,內心十分歡喜,他也常常望著紅繩偷笑,他知道,樓主的身份必須隱瞞她,但他又不忍心割斷紅繩讓她失落難過。


    此刻,兩個人各含心事的看著對方,上官靜緊咬著下唇,腦子裏亂成一團漿糊,假如阿熙就是樓主的話,他為什麽要瞞著她?還有,當初,阿熙曾說他為楚帝做事,後來,他又說他幻雲樓的人,現在,他又成了樓主?阿熙說辭已經完全不可信了!他…他竟然天天騙她!


    上官靜氣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誰知這時候,樓主的衣袖裏突然竄出了一隻小狐狸,而那小狐狸的前爪上,就綁著一根紅繩…


    上官靜近乎呆滯的看著小狐狸撲進她的懷裏,嚇得她差點把它扔出去,而此時,楚君熙手腕上的紅繩已經完全的轉移到了小狐狸的身上。


    上官靜立刻拽住小狐狸的耳朵,惡狠狠道,“你…你沒事躲在樓主的袖子裏是怎麽迴事?你嚇我一跳,知不知道?”


    小狐狸委屈兮兮看著她,隨即躲在她的懷裏不吭聲,此時,楚君熙忽然冷淡道,“別磨蹭了,該走了。”


    上官靜無奈的抱著小狐狸點了點頭,“知道了。”


    上官靜這下沒事了,楚君熙卻差點嚇出了一身汗,剛剛她看他的眼神太過陌生,他都不敢相信,她竟然會如此看他…


    上官靜捏了捏小狐狸的耳朵,擔憂道,“你怎麽又變小了?我都有些不習慣了…”


    小狐狸鬱悶的窩在她的懷裏,它倒是想變大,關鍵那袖子就那麽一點地方,它要是還那麽大,估計十個袖子也裝不下吧。


    前麵走著的楚君熙不禁捂了捂胸口,娘子,拜托你別再跟狐狸說話了,搞出一個分身本來就很廢心神了,她還一直跟狐狸交流,還捏耳朵…


    楚君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好癢。


    此時,乾元宮的宴會漸漸接近尾聲,西越翎剛要送北辰煜他們迴去休息,而這時,一個穿著黑袍,麵帶雪白麵具的男子忽然踏入殿中,那人步態淡然,毫無畏懼之色,出入宮闈猶如常事,絲毫不將西越翎放在眼裏。


    西越翎看著那人,腦海中忽然顯現出一個令他恐懼的名號,幻雲樓樓主!


    殿中之人全部頓住,安靜的連一根銀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清楚,眾人紛紛震驚,幻雲樓樓主此時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而此時,上官靜抱著狐狸跟著走了進來,他們的身後,三十個麵無表情的冷血黑衣人也一同踏進。


    西越國一些不知幻雲樓樓主模樣的學子立刻不服了,他們剛想發作,有顏色的官員立刻將他們攔住,小聲道,“別出聲,皇上都沒發話,你們是想死嗎?”


    西越國的學子們立刻噤聲,他們轉頭看向西越翎,卻見西越翎的臉色立刻蒼白了起來。


    西越翎看了看樓主,又盯了他身後的上官靜一眼,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全部,林軒曾經收到過樓主的玉牌,他今日將林軒關了起來,還對林軒下藥,樓主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他…


    西越翎此時像個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而這時,他突然想到了顧瑾安,瑾安去哪了?


    西越翎故作鎮定的上前,還俯首作了一揖,生怕惹的樓主不高興,幻雲樓這個連楚國都忌憚的對手,若是開打了起來,西越國根本沒有任何招架之力,要知道,幻雲樓在暗地裏不知道控製了多少國家,幻雲樓想滅一個小國簡直是易如反掌…


    而幻雲樓不曾滅掉西越國和北辰,完全是因為他們這兩個小國太渣了,白送他都不要,但即便如此,幻雲樓還是在暗地裏把持著他們這些小國的走向,很多人莫名奇妙死了,也有很多人莫名奇妙就升遷了,而這些事件的背後,幾乎都有著幻雲樓的影子…


    近年來,幻雲樓並不主張使用武力鎮壓其他國家,而是采取戰略計謀,不費一兵一卒就可將一個國家收編,而去年,北辰民不聊生的情況眾所周知,可以說是弱到了一種令人發指的境界,隨便出兵就可將其擊潰,西越翎多麽渴望能一口吃掉北辰,可當時西越國的滿朝文武,除了瑾安,竟無一人支持西越國出兵北辰…


    很明顯,他西越翎的朝堂已經在安無聲息中被人把控了,也因此,西越國朝中之臣,他隻信任顧瑾安一人。


    西越翎低頭謙恭道,“西越國,西越翎,見過樓主,不知樓主此來西越國皇宮,不知所謂何事?”


    與此同時,北辰煜拱手道,“北辰國,北辰煜,見過樓主。”


    此刻,已經有西越國侍衛為楚君熙置好了椅子,楚君熙轉身坐下,西越翎更是站在一旁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出…


    而北辰煜則帶領眾人迴到了原位,一句話不說,可以說是隔岸觀火。上官靜也默不作聲的抱著小狐狸迴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楚君熙端坐著,他的手指摩挲著座椅的把手,整個人不怒自威,西越國眾人紛紛不敢仰頭與之對視。


    片刻之後,楚君熙緩緩道,“你自己做的好事,還需要吾親自來提醒你嗎?”


    西越翎立刻倒抽了一口氣,隨即顫抖道,“樓主,西越國錯不該對林軒下手,還請樓主恕罪!”


    西越翎此言一出,北辰的人紛紛嘩然,上官靜立刻對他們小聲解釋道,“西越翎設計我,對我下了春藥,還派顧瑾安內個…我…”


    上官靜像是被噎住了一樣,她咽了咽口水繼續道,“還好顧瑾安沒有強迫我,不然…嗯…你們都懂的…”


    上官靜說完,北辰煜和各大學子立刻憤怒了起來,要是顧瑾安有任何的淫念,林軒豈不是就成了北辰第一個被男人強了的男人?


    而知道上官靜是女子身份的歐陽少澤和張演也倒吸了一口冷氣,西越國還真是膽大包天!


    上官靜見他們神色憤怒,欲要為她討迴公道,立刻疾聲道,“你們千萬不要插手此事。”她眼神瞥向那個威嚴冷酷的樓主,“在樓主麵前,我們必須避其鋒芒。”


    北辰的人立刻不做聲了,也對,有樓主為林軒主持公道,他們沒必要再插手,插手了反而會給自己惹麻煩。


    此時,眾人都默不作聲,楚君熙睨了西越翎一眼,冷言道,“幻雲樓的人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翎皇以為,該如何補償?”


    西越翎心裏頓時屈辱萬分,但他也隻能道,“西越國願以黃金萬兩進貢給幻雲樓,隻求樓主能放瑾安歸來。”


    楚君熙冷笑一聲,“放了他?黃金萬兩恐怕是不夠吧…”


    楚君熙的話,讓西越翎恍若置身於冰天雪地一樣冰寒刺骨,他根本沒有與樓主討價還價的餘地,而此時,西越國的官員們一個個噤聲,誰都不敢出聲與樓主對峙,學子們也被那些官員們拉著,不讓他們上前。


    西越翎掃視了整個宮殿,他這個皇帝竟然孤立無援,唯一可用之人,瑾安,也在幻雲樓的手裏,西越翎哆嗦著嘴唇道,“一切任憑樓主吩咐。”


    楚君熙笑了笑,隨即掏出了一張西越國的地圖,“你們西越國的國土沒有什麽特別值得本樓主掂心的,吾看重的,是你們西越國的鐵礦。”


    西越翎聽到鐵礦這兩個字,差點兩眼一黑暈倒在地,鐵礦可是鑄造兵器的原料,幻雲樓此舉,是想限製西越國的軍事,而且,那些鐵礦也不知道會被幻雲樓運到何方,作何用處…


    楚君熙見西越翎麵色發白,不禁輕笑,“翎皇不必憂心,西越國要是將所有鐵礦的開采全都交由幻雲樓接管,幻雲樓絕對會永保西越國皇室的平安,甚至,幻雲樓還可以向西越國的各個方麵施以援助。”


    他斜眼看向西越翎,“翎皇,你覺得如何?”


    西越翎咬了咬牙,幻雲樓向西越國拋出的究竟是橄欖枝還是死亡的繩索?假如搭上了幻雲樓這條線,他們西越國自然會更進一步的發展,但是,這也意味著,西越國將變得身不由己,做任何事都要看著幻雲樓的臉色,稍有不慎,整個國家都會陷入危機,畢竟,鐵礦都在他們手裏,西越國想反叛的話,連武器都沒有…


    西越翎此時尤為掙紮,他答應的話,西越國便再也沒有了獨立自主的權力,不答應的話,幻雲樓轉身就可以滅掉西越國,甚至光明正大的占領礦場。


    西越翎正處於兩難之間,上官靜不禁捂了捂胸口,這樓主幹的還真是絕,真是腹黑到一種境界了。


    鐵業對於任何一國家都是重中之重,任何國家都在極力把控鐵業,鐵礦沒了就不能發展軍事,刀劍造不了,箭上沒箭頭,最後隻怕會被別人吊打,西越國的人要想鑄劍,必須得仰仗著幻雲樓,不然就要花費大量的白銀去向其他國家購買,西越國哪有那麽多錢?


    鐵業被幻雲樓壟斷之後,久而久之,西越國事事都要依賴幻雲樓,估計打個獵都得找幻雲樓找箭頭,想炒個菜都要找幻雲樓申請買鐵鍋,不出幾年,整個西越國恐怕就成了幻雲樓的附屬國,幻雲樓那天不爽了,直接就可以讓西越國玩完。


    幻雲樓不費一兵一卒便可拿下西越國,幻雲樓樓主可謂是老謀深算…


    而此時的西越翎孤立無援,百官一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竟然齊齊的低頭不語,顧瑾安此時也不在,西越翎騎虎難下。


    西越國的百官們都知道,西越國和幻雲樓不是一個等級的,此時不出聲更好,若是出聲反抗,恐怕他們迴府就會被幻雲樓的人刺殺,去年,他們不支持出兵北辰也是同一個原因,幻雲樓在向他們施壓,讓他們不得不背棄了自己的君王,而經過那事之後,翎皇就漸漸疏遠了他們,翎皇專心培養新的學子,目的也是為了用來取代他們。


    西越翎最終蔚然一歎,“樓主,我答應你…”


    西越翎悲哀的安慰著自己,雖然失了自主權,但是背靠著幻雲樓這棵大樹,想必也是無人敢入侵他們西越國,國防問題算是解決了,隻不過,以後西越國可就要受幻雲樓的擺布了。


    楚君熙微微一笑,西越國被他擺布已久了,西越翎現在才傷感,未免來的有些晚,“翎皇沒必要這麽傷感吧,我幻雲樓也不是什麽都不付出,多少國家想求我幻雲樓的庇護都求不來,你這樣得了便宜還賣乖…”


    楚君熙的潛意思是,就算幻雲樓占了西越國的礦場,但也不會不顧西越國的死活,必要時,幻雲樓甚至還會出兵援助西越國,你這個皇帝該怎麽治理國家就怎麽治理國家,但是大事,你還得聽幻雲樓的。


    西越翎苦著臉,“樓主,翎並沒有絲毫埋怨。”


    楚君熙聽他自稱翎,不免一笑,隨即將一張圖紙拿了出來,“這個圖紙你先收下,幻雲樓一定不會讓西越國後悔的。”


    西越翎勉強擠出一絲苦笑,但當他打開圖紙的時候,他忽然震住了,他的雙手顫抖著,“這…這…”這不是九龍坡一戰過後,瑾安向他形容的北辰的弓弩嗎?這樣攻擊力強大的武器圖紙,樓主說送就送了?


    此時的楚君熙麵無表情,鐵礦被奪之後,現在的西越國已經可以說是幻雲樓的附屬國了,他給西越國弄一點武器圖紙也不過是額外的恩惠,有了西越國的鐵礦,不管造出來多少武器,都是他們幻雲樓的!


    西越翎立刻麵色嚴肅的將圖紙收了起來,並且著人來簽訂協議,西越翎現在覺得,背靠著幻雲樓這棵大樹,或許並沒有那麽差,幻雲樓麾下的那群附屬國哪個不是富得流油?西越國說不定也能一躍成為大富之國,就算被擺布就擺布吧,隻要百姓安穩不就行了?


    此時,所有人都在好奇,樓主給了西越翎什麽東西,上官靜不解的看著他們,總感覺有些奇怪,西越翎的態度也轉變的太快了。


    上官靜低頭看向小狐狸,隻見它懶懶的靠在她的懷裏,眸子裏沒有一點靈氣,上官靜不禁皺了皺眉,阿熙怎麽成了一個傻狐狸了?上官靜看著她與小狐狸爪子上的紅繩,不禁陷入了沉思…


    此時,楚君熙正在與西越翎談論著鐵礦的轉讓協議,北辰的眾人不禁麵麵相覷,西越國就這麽成了幻雲樓的小弟了?恐怕現在,西越翎已經由國君級別上升成了‘代理國君’級別。


    北辰眾人不禁歎服,樓主說的是為林軒討迴公道,本來以為樓主會開口割西越國的幾座城池,沒想到,樓主卻把西越國給一口吞了,幻雲樓樓主是真的腹黑!


    北辰煜看向上官靜,“你這迴怒氣都出了沒?樓主為了你可是把人家的國家都給收了…”


    上官靜癟了癟嘴,表情黯然道,“他要是真的為我出氣也行啊,可是,好像所有好處都被他撈了,我就是一個借口罷了。”


    聞言,北辰煜嘴角的笑意漸漸收起,這位幻雲樓的樓主在想什麽,誰都不知道,他一會兒給林軒玉牌,一會兒又利用林軒來撈取最大的利益,他到底想做什麽?


    上官靜跟北辰煜的想法一模一樣,她不禁有些小小的失落。


    而此時,楚君熙卻想的十分細致,他知道西越翎不老實,西越國對於北辰,對於上官靜來說始終都是個隱患,不如就直接威逼利誘的收了這個國家,讓他們再也不敢對北辰起異心。


    隻可惜,他的良苦用心,上官靜並不能理解。


    沒過一會兒,幻雲樓就和西越翎談妥了,此時,楚君熙身邊的黑衣人緩步來到北辰眾人的麵前,“北辰的各位使者不必擔心,你們剛剛與西越國簽訂的和約依然有效。”


    北辰煜點了點頭,“替我多謝樓主了。”


    黑衣人略微點了點頭,然後迴到了楚君熙的身後,楚君熙迴眸望了上官靜一眼,隨即起身準備離開。


    此時,西越翎以及百官齊道,“恭送樓主!”


    北辰煜以及上官靜等學子也一同起身道,“恭送樓主!”


    楚君熙在萬眾矚目下緩緩的走出宮門,他身後的黑衣人也紛紛離去。


    上官靜拱著手,不禁抬頭看向樓主的背影,隻覺得這個背影好熟悉,好像阿熙…


    不知不覺,樓主的背影已經不見了,上官靜好似想起了什麽,她立刻低頭,看向正在桌子上趴著的小狐狸,隻見它仰著頭,笑眯眯的看著她。


    上官靜輕唿了一口氣,隨即坐了下來,誰知它立即撲到她唇邊,輕輕的親了她一口,親完之後,它還得意的咂了咂嘴。


    上官靜看著它,臉色不禁搭了下來,這家夥怎麽樓主一走就這麽有活力,樓主在時,它連個屁都不敢放…


    小狐狸立刻撲進了她的懷裏,他暫時還做不到一心二用,不過這次,總算是瞞混過關了。


    上官靜伸手撫著它的毛,心裏依然疑慮重重,她總覺得阿熙和樓主很像,很像…


    不一會兒,顧瑾安就從乾元宮的大門走了進來,他麵色蒼白,看起來有些疲憊,又十分的頹敗,顯然,他已經知道了鐵業被奪的事情了。


    西越翎呆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麽。


    此時,北辰煜適時的出聲,“翎皇,我們北辰先行辭去,明日既啟程迴國。”


    西越翎疲憊的閉著眼,最終輕輕點了點頭,內心的複雜和心酸,隻有他自己明白。


    上官靜不禁抬眼看向顧瑾安,此時,他的鬢角幾縷亂發垂落,上官靜心裏忽然酸酸的,好像很對不起他似的,畢竟,西越國是他深愛的國家。


    如果換了她處在他現在的位置,此時,或許她已經在流淚痛哭了…


    上官靜匆匆的從他的身邊走過,她跟在北辰學子的身後,此時,北辰的人並沒有幸災樂禍,他們現在見識了幻雲樓是如何恐嚇威脅西越國的,也見識過樓主對林軒的利用,恐怕他們北辰也不會好過到哪裏,說不定下一個被坑的就是北辰。


    上官靜不禁吸了吸鼻子,這樓主光環估計也不怎麽好用。


    很快,北辰的眾人就迴到了靜熙閣,為了明天的出行,眾人一迴房間就開始收拾起了東西。


    上官靜在屋子裏收拾著包裹,楚君熙在一旁坐著,修長如玉的手指拿著茶杯,安然的喝著茶,他笑道,“娘子,為夫看著,你好像有點害怕樓主。”


    上官靜不解的迴眸,“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她的表情看起來輕鬆,實際上,她十分的焦灼,不知道為什麽,在虛幻世界裏,那個夢妖讓她看到的影像始終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在影像裏,樓主他對她之前所遭遇的殘酷過往全部知情,甚至還聯手蕭貴妃害她,這讓她著實不安。


    而楚君熙,她對他的了解還是太少。


    “你在想什麽,我一眼就能明白,你的一切都滿不過我的眼睛。”


    “哦”她嘟了嘟嘴唇。


    楚君熙向她走了過來,他輕輕的將她摟在懷裏,“娘子,我知道你很疑惑,我為樓主做事沒有別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他對我有恩。”


    “有恩?”上官靜更疑惑了。


    楚君熙吻了吻她的唇,“好了,我們不要再談樓主了,那個家夥很無趣的。”


    “可是…”上官靜臉上遍布疑雲。


    誰知楚君熙直接抱起了她,上官靜的雙腳懸在空中,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唇,含笑道,“娘子,不管在任何時候,你都要相信為夫,好嗎?”


    上官靜點了點頭,“嗯,我…相信你。”


    “你要相信,我愛你,永遠愛你。”楚君熙將她放在了床上,他咬著她的耳垂輕輕道,“為我生一群小狐狸吧。”


    聽著他的情話,上官靜微微紅了臉頰,紅鸞帳輕輕落下,嬌呻吟娥聲漸漸浮響。


    ……


    第二日,北辰的眾人便來到了郢城的城門處,上官靜上前提交了通關文書,城門的士兵立刻就放行了。


    北辰煜帶著二百多名士兵,學子們,以及已經投誠了的薄修之一起走出了城門,而此時,城門前站立了一個挺拔俊秀的男子,他牽著一匹黑色的駿馬,一身深藍色的冠服,麵容深沉而又堅毅。


    顧瑾安走上前來,“煜皇子,本王可以和林軒單獨說幾句話嗎?”


    北辰煜瞥了眼上官靜,隻見她抿著唇,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他剛想拒絕,上官靜卻忽然走上前來,她輕道,“殿下,我沒事,就讓我跟瑾王告個別吧。”


    北辰煜點了點頭,“你快去快迴。”


    “嗯”


    此時,顧瑾安淡淡道,“上馬吧。”


    “奧”上官靜隨即轉身上馬。


    顧瑾安淡淡笑了笑,他牽著馬,慢慢的在人們的視線中走遠,城門前的眾人在原地站著,此時,北辰的學子們還在沉浸於一種奇怪的氛圍,他們原以為西越國是一個強勁的勁敵,直到現在他們才發現,任何國家,在強大的勢力麵前,都是這麽的不堪一擊。


    李榮成無奈的笑了笑,“本來還覺得能迴去好好吹吹,但是現在,還是算了吧。”自己好不容易才勝過的勁敵,在幻雲樓麵前,弱小的就像一隻螞蟻一樣,他們北辰…其實跟西越國也差不了多少,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滅了,或者就被收編成了強國的附屬國…


    而此時,顧瑾安帶著上官靜越走越遠,上官靜坐在馬上,兩人沉默了許久,顧瑾安終於開口道,“西越國變成現在這樣,你開心嗎?”


    他的聲音帶著些疲憊,上官靜抬頭望向遠方,淡淡的迴道,“不開心,也不難過,一般吧。”


    顧瑾安無奈一笑,“林軒,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有那麽多人對你好,你們還是那麽的團結,不像我跟皇上,總是孤立無援。”


    一瞬間,顧瑾安整個人都是晦暗的,他全身充斥著孤獨與悲傷,上官靜歎了口氣,隨即從馬上跳了下來,並且站於他的身前。


    顧瑾安奇怪的看著她,下一秒,她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溫暖的感覺從手心漸漸傳入他的心扉,隻聽她柔和的聲音輕輕說道,“幻雲樓雖然霸道強大,但其管轄的地區卻是百姓富庶,糧食豐收,科技發展,外敵不敢入侵,這於你們西越國是有利的,而且,由幻雲樓接管西越國之後,你們朝廷上的官員若是再兩麵三刀,樓主可不會答應。


    大事由樓主決定,相信不會有錯,而關鍵的,卻是那些小事,你可以試試,用十年的時間去做你認為對的事,不管是修建基礎設施,還是減免賦稅,裁撤冗官,抑或是操練軍隊,將心比心,用你的熱情揮灑於這片土地,十年後,你再看看這個國家,他肯定會翻天覆地。”


    說到這時,上官靜輕歎了一聲,“強者吞並弱者,從來都是鐵律,而且,能做幻雲樓的小弟,你們西越國已經很不錯了,哪像我們北辰,白送都不要。”


    顧瑾安搖了搖頭輕輕笑著,“你還真是,什麽都往好的方向想。”


    上官靜吐了吐舌頭,“要是跟你剛剛那樣,早就鑽到死胡同裏,估計沒兩年就鬱鬱而終了。”


    上官靜將手抽了迴來,笑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接下來等著西越國的,是一把雙刃劍,有好也有壞,就看你們怎麽玩出新花樣了。”


    上官靜笑著,整個人散發著溫柔的氣息,顧瑾安看著她,忽然將她整個擁入懷中,上官靜驚訝了一瞬,隻聽他道,“讓我最後抱你一次,就一次…”


    “嗯”上官靜呆呆的站著,顧瑾安將頭靠在她的肩頭,難過道,“林軒,你我本是敵對,可我卻偏偏在你的身上汲取到了一絲灼熱的溫暖,你說,若是我能早些遇到你該多好,該多好…”


    他的聲音帶著薄涼的意味,到最後,竟然有一滴淚水緩緩落下,沾濕了她的衣裳。


    上官靜拍了拍他的背,“你還有那麽多妃子,不應該在我的身上費心。”


    顧瑾安聽到妃子這兩個字,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感覺,他的妃子全部都已經淪陷了,全都被一個叫樂菱的女人征服了,他今天早上才知道,樂菱喜歡的是女人,在這一個月內,樂菱將他的後宮搞的是烏煙瘴氣。


    顧瑾安放開了她,他忽然笑了出來,“或許將來,我會成為一個孤家寡人…”


    顧瑾安的笑容很無奈,迴去他就把那群怪異的女人全部遣散,一個不留。


    上官靜不禁皺了皺眉,他這麽年輕就覺得自己將來會孤家寡人?上官靜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你的想法好別致哦。”


    顧瑾安看著她,若是在平時,他絕對會將她的手冷冷拂開,可這次,很有可能是他和她的最後一麵,顧瑾安笑了笑,任她玩笑似的摸著他的頭。


    他眼睛深邃的看著她,上官靜的手漸漸收了迴來,氣氛微微有些尷尬,上官靜故作鎮定的轉過身,“行了,我也該走了,日後,江湖再見好了…”


    顧瑾安看著她的後背,不禁笑了笑,“你到現在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上官靜輕唿了一口氣,“上官靜!”


    顧瑾安在心中默念了下這個名字,她就是那個…傳聞中的草包小姐?


    顧瑾安還在想著,誰知她忽然轉過頭,兇巴巴道,“你可不能千萬告訴別人,不然的話,我一定會上你的身,然後站在城牆上跳脫衣舞!”


    顧瑾安不禁失笑的點了點頭,“行,我絕對不說。”她還真是一個難伺候的小姑奶奶。


    上官靜笑了笑,“這還差不多。”


    上官靜直接轉身向著城門的方向走去,她一邊走還一邊迴頭道,“瑾王爺,後會有期。”


    顧瑾安笑著應聲,“好”


    草地上,顧瑾安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她一身的紅衣,戴著麵具,在火堆旁與他翩然起舞,當他揭開她的麵具,看到她傾城傾國的容顏時,雖然驚訝,但內心卻不可避免的悸動了。


    他懷念她為他唱的春曲兒,懷念那日在紛飛的柳絮中,耍賴似的親了她一口。


    他懷念那天在乾元宮內,他伸手為她解開腳踝上的鎖鏈,看著她蒼白的臉頰,他心中的火焰越燒越旺。


    他懷念在玉壺穀時,那個纖弱的撐著傘的背影。


    似有一陣清風從他的耳旁輕輕拂過,顧瑾安緩緩一笑,“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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