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黃色的伏爾加轎車平穩地行駛在縣域公路上,伏爾加轎車是國外淘汰車種,在中國東北比較多,因為隔岸就是產地。


    於恆這輛車有八層新,車況不錯,沒有硬傷,當初在端木小惠家,端木小惠的一句玩笑話,他直接答應了,因為他看上了一款韓國進口的紅色起亞車。


    轎車路過一座小橋,秋歌慢慢停下來,打開車窗,掏出摩爾煙給小西,小西奇怪地看一眼秋歌,接過煙,拿出打火機給秋歌點上,然後給自己也點上。


    秋歌看出小西的眼神,笑笑說道:“我這是抽著玩,沒有煙癮,另外你早晨是不是沒有洗澡?我鼻子特別敏感。”


    陸小西咧嘴說道:“你都知道我是租的平房,哪有洗澡的條件,你就是想說我身上有女人味道得了。”


    “女人味道?我也是女人,你聞聞我身上和你身上的味道能是一樣嗎?”


    “哦,我說的不準確,我身上的味道曾經在南蠻子身上聞到過,這樣說準確了吧?”


    “我總是說不過你,你太聰明了,你說在一個班前後座的時候,我怎麽沒發現你?”


    “那時候你是一片未開發的處女地,現在你是有經驗的熟女,肯定不一樣了。”


    “你把手伸出來?叫我打一下。”


    陸小西乖乖伸手,秋歌並沒有打他,關上車窗,叫陸小西在車上坐著,自己下車去方便一下,陸小西說男左女右,秋歌說不行,你得忍著。


    繼續往前走。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秋歌問他:“畢業了,你將來怎麽打算?”


    “上次張梅說她調走後,可以把我也帶上,給她當秘書,我休息兩天就去找她,她說話能算數的。”陸小西說道。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事,我說的是你和羅曉星,那個丫頭,你身上的味道證明你們感情還不錯,但工作、戶口這些東西怎麽辦?大學生畢業後最不好處理的就是這些,她還是南方戶口,更難。”


    “想了,沒想明白,當時沒考慮將來,隻看眼前了。”陸小西沉悶地迴答。


    “分了吧,趁早,也別耽誤人家女孩子,要是都不說,耽誤的就是兩個人。”


    陸小西看看秋歌,秋歌認真地開著車,麵無表情。


    “我知道我現在說這話你會難過,要是沒人勸你,你更難過,我經曆過,開口說分手,這口難開。”


    陸小西沒說話,把車窗往下搖個縫,點著煙,他不習慣抽那種女士煙,沒有煙味。


    秋歌接著說:“人都是功利的,對自己有好處的事都願意去做,對自己不利的事當然不願意做,我做這事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秋歌把車速降下來,慢慢開著,見陸小西似懂非懂地樣子,她說:“你知道我為什麽來接你嗎?早晨我給於恆打電話,告訴他我來接你,其實車在樓下,我可以不告訴他,我就是想叫他知道。”


    “為什麽?陸小西不解地問。”


    “給他打電話,是看看他在沒在家,還有看他對你有什麽反應。”


    陸小西看秋歌冷靜地分析,完全不是開玩笑的樣子,就說:“他能懷疑我跟你的關係?不會吧?我們都是嘴上和靈魂上的關係,沒有他想的那種。”


    秋歌冷笑一聲:“他是真想我們有他想的那種關係,這樣他也好抽身解脫,其實本來我也沒想綁住他,都是他自己覺得。”


    “我糊塗了,你們才幾個月的時間,不會出現什麽了吧?”


    “你有時候聰明,有時候又特別傻,真是越學習越麻木。”


    被秋歌不留情麵的一頓說,陸小西有些臉上掛不住,口裏說是是,叫秋歌說明白。


    秋歌說:“你知道買糖酒那個院子,小惠姐借了一筆錢了嗎?你知道天天家具店裏有人送花嗎?還有你知道是我告訴你於恆是送花人,你也知道是小惠姐撮合我和於恆嗎?”


    秋歌一連串的問號,陸小西連連點頭,她說的他都知道,有些是知道的不全麵。


    秋歌不叫陸小西迴答,自己一一解答:“當初小惠姐借的錢就是於恆的,這是於恆親口說的;天天送花小惠姐就知道是他,但沒說破,那時候還有你在。小惠姐拒絕你,叫我說出於恆送花的事,而且也暗示過我能不能和你。你去上學,我們也就沒有什麽發展。


    後來他們有點不愉快,有一天正好我去小惠姐家,張梅也在,她就開玩笑時說樓下的伏爾加車可以是我的,叫於恆開車送我,在車上於恆就答應送我車,他要買一台紅色的,車錢啥時有就給。


    於恆舍得花錢,我買房子時他想出錢,我沒同意,我家裏的東西都是他買的,這樣我也接受了他。


    後來有幾次,我發現看到的不是事實,買紅車是因為小惠姐喜歡,他們冷戰過後,於恆基本上常去端木小惠家,足球場上的位置變了。


    有一位哲人說過,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都是相互利用。


    “大姐,你這樣不是在利用我吧?我可是局外人,你要是不說我啥都不知道。”


    “小西,我把這些都說了,也是叫你思考一下,你雖然聰明,但社會閱曆少。現實社會,人都要爭取,爭取自己的東西,站在大街上撒錢那是瘋子才幹的事,過去我都是小家碧玉,經過幾次事,也學會了很多,你別說我是不是利用你,你有自己的感受,一會兒到家,你把你身上的荷爾蒙混合味道洗掉,然後在考慮你迴來後想做什麽。”


    秋歌一席話,讓陸小西心亂如麻。真的是自己的心智不夠?關於大學生畢業的問題,他自己也思考過,通過關係把兩個人調到一起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學校的環境處成一對對,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有合適的土壤自然生長很正常;畢業分手一對對,也是曆史條件造成,城鄉差別,戶籍差別,叫涉世未深的學生們怎麽解決?


    至於端木小惠,他相信她絕不是個壞人,為了保護自己,可能會像個刺蝟一樣團縮,但不會主動去傷害。


    愛情,走著走著就成了親情,他相信他和端木小惠是這種關係,親情能不能走著走著就成了愛情?


    伏爾加轎車慢慢地停在樓下,陸小西也從沉思中清醒過來。熄火,開門。秋歌帶上墨鏡,把手裏的鑰匙拋給他:三樓中間門,你上去洗澡,我去訂中午飯。


    秋歌走了十幾步,陸小西從駕駛室出來喊她:“迴來吧,一起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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