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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媛看她一眼,倒沒有遲疑,可眼神卻有點讓人看不透的複雜,「自然能。」


    慕曉楓不是沒看見紀媛複雜眼神,但眼下她壓抑著巨大悲痛不讓自己倒下,就是想將害死自己娘親的兇手立即揪出來。所以,她隻能選擇視而不見,而繼續道,「那麻煩大嫂趕快將這些人都辯出來吧。」


    這屋子雖然極為寬敞,不過這拜壽才剛剛開始,所以在屋子裏的賓客並不太多。


    慕曉楓與紀媛的對話並沒有避諱誰的意思,就這麽堂堂正正的當麵說了。這些賓客雖然都惶惶不安,卻也不好拒絕什麽。


    要知道剛才紀媛所指出的五種香味,其實並不算特別稀罕,也就是說,在場這些賓客很多人都可能隨身攜帶有。


    雖然誰都不想自己成為待會紀媛指出的兇嫌,卻一時也沒有人急著撇清關係先開口。


    夏星沉淡淡掃了眼隱忍不滿的賓客,忽地高聲道,「事關慕夫人,還請各位配合。」


    雖然他語態溫和,清雋麵容也不帶半絲逼迫,可此刻因為趙紫悅突然身亡,他平日總掛在唇角那慵懶風流的微微笑意自然隱沒了。便是這不淩厲的眼神,甚至溫和的語氣,眾人都能感覺到不容質疑的氣勢撲麵而來。


    被他目光觸過,眾人心頭俱是一凜,更有膽小一些的直接畏懼的低下頭去,自然沒有人敢在這時跳出來吱聲反對。


    夏星沉這才略覺滿意的收迴視線,卻又不輕不重的繼續道,「稍後九門提督姚大人就會親自前來處理此事,還請各位現在先配合慕少奶奶,將其心可誅的兇嫌盡快揪出來,大家也好迴去合家團聚。」


    說完,他眼角才不著痕跡的瞟了眼楚離歌。


    慕曉楓恰好也轉過頭來,明亮透澈的眸子便在這兩人身上凝了凝。


    想必就在剛才,楚離歌已經讓人去找九門提督姚濟青了。


    夏星沉這話一出,眾賓客心頭又是一驚。


    依著這話的意思,若是毒害慕夫人的兇嫌找不出來,他們還要被強留在慕府了?


    一眾賓客越發惴惴不安,不過這會誰也沒有心思安撫他們。一個眼神之後,紀媛便開始遊走在眾賓客當中。


    一會之後,就見紀媛冷淡的將其中一些人指了出來。


    夏星沉瞟了眼門口,還沒見姚濟青的身影,掠了掠那些麵色隱忍的賓客,便道,「身上攜帶了那些香味的賓客請站到左邊,其他人,就站到右邊吧。」


    雖然說身上帶有那幾種香氣的人嫌疑較大,卻也不代表沒有那幾種香氣的人便是清白的。


    當然,畏於夏星沉位高權重的身份,隻會就算有人心裏不服,卻也隻是敢怒不敢言。


    可夏星沉什麽人,一眼過去,便將這些喜怒擺在臉上的心思看透了。


    眼神微微一冷,卻是溫和的看著紀媛,淡淡道,「還請紀大人跟大家詳細解釋一下,慕夫人這突然中劇毒到毒發的可能。」


    這些人當真以為,自己身上沒有那幾種香氣就是幹淨的?


    紀媛便冷著臉站了出來,沉聲道,「從母親吸入那些香氣到毒發,這時間不會短於兩刻鍾。」


    她頓了頓,掩下眸中痛色,又道,「再有便是,我本人並不擅長毒物,眼下的隻能根據表麵情況作出初步判斷,具體確切結果還要等姚大人帶人過來檢驗過才能作準。」


    這也就是說,在場的賓客人人都有嫌疑了。


    問心無愧的人心裏自有些不舒坦,可一眼掠見上首慕天達抱著那已然毒發身亡的女子,這些人便又暗自隱忍了。


    既然夏星沉與紀媛已經將這些人安撫好,慕曉楓也就沒有出聲,隻轉著冰涼眸子,不時掠過屋子裏的人。


    不過,被她清澈眼波掃過的人,卻都難抑的覺得心底陣陣發寒。


    慕曉楓的目光,很明顯對站在左邊的人更感興趣。尤其是,這些人裏麵那幾個幾乎故意挺直腰杆,卻又似有意無意站在一起的幾個人。


    老夫人、慕美素、慕雲雪、秦香蘭,這四個人身上居然都不約而同攜帶有那幾種香氣,這就值得深究了。


    想到這裏,慕曉楓落了瞥詢問的眼神給紀媛,意思是其實之前說幾種香氣混在一起造成娘親中毒這說法是成立的,為了謹慎起見,也是為了順利將這些人留在這裏,才補充說出後麵一段話來。


    紀媛早知自己這個小姑是通透的,即便是眼下這種情況,這個小姑也不會允許自己在未找到兇手前倒下。暗下嘆息一聲,紀媛半垂著眉眼,對慕曉楓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九門提督姚濟青被人找來慕府的時候,除了暗嘆自己倒了血黴之外,就隻好再嘆一句「慕夫人也是倒了血黴。」


    感嘆歸感嘆,作為京城地方官,三品大員家眷就在家裏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毒殺,這可是大事,他自然不敢耽擱的馬不停蹄就來了。


    當然,除了帶足人手外,也不忘找來擅毒的大夫還有衙門裏頗具經驗的忤作。


    待他匆匆趕到慕府,紀媛正好將那些帶不帶幾種香氣的人分了出來。


    一入到主屋,一眼掠見楚離歌與夏星沉這兩尊大佛都儀態端正的坐在裏麵,心頭一緊,立時快步走進去行禮,「臣見過離王殿下。」


    楚離歌冷眸斜去,袖手一抬,淡淡道,「不必多禮。」


    姚濟青又朝夏星沉拱了拱手,夏星沉手一壓也道,「姚大人還是趕緊開始吧。」


    姚濟青打量一眼這屋裏的情形,心頭立時便凜了凜。


    慕天達作為慕府的頂樑柱,此刻卻仿佛沉浸在髮妻突然身亡的沉重打擊中無法自拔,竟一直是眼神空洞渙散的模樣,維持著僵硬的姿態抱著趙紫悅不放。


    他又下意識往慕曉楓看了看,這一看,更暗中感嘆這慕府……亂套。


    該強勢撐起一府榮辱的,隻顧自己悲痛;該柔弱悲傷的,卻偏偏冷靜得沒事人一樣主持大局。


    也難怪,外頭都盛傳離王殿下獨獨鍾情慕家大小姐了。


    心頭一番感慨之後,姚濟青倒也不含糊,直接對他帶來的大夫與忤作道,「你們兩個,一起去查明慕夫人突然身故的原因。」


    默了默,緩緩掃一眼臉色都不怎麽好的滿堂賓客,便道,「這件事水落石出之前,還請大家積極配合。」


    要說這些人裏麵,老夫人最不肯乖乖合作的,可不知什麽緣故,自從親眼看著趙紫悅突然吐血而亡,眼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陡然變成木頭人一樣,她卻再沒有像往昔一樣那麽痛恨趙紫悅了。


    所以這會,倒是奇異的配合,一直在這屋子裏默不作聲與慕美素挨在一起。


    姚濟青發了話之後,屋子便再度靜默下來,大家都在等結果。


    過了一會,那擅毒的大夫對著姚濟青遙遙一拱手,道,「大人,慕夫人確實是因為突然中了劇毒才身亡。」


    趙紫悅之前吐出那大口鮮血,這會還斑斑觸目的清晰在地,而且那血跡很明顯有別於正常血液顏色,是個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絕對跟毒藥有關。


    所以大夫這話,自是沒有任何質疑的。


    那大夫似是斟酌了一會,才又接著道,「慕夫人之所以會中毒,確實就如前麵紀大夫說的一樣,是因為長時間吸入幾種香氣,再結合她長時期服食的湯藥才釀成劇毒。」


    這時,終於有人忍不住看了姚濟青一眼,提出疑問了,「既然如此,紀大夫之前一直就在慕夫人身邊不遠,又是慕夫人的兒媳婦,她為何不作提防?」


    「還有,既然是幾種香氣混在一起再結合慕夫人平日所喝的湯藥才會釀成劇毒,是不是說,今天慕夫人突然身逢不幸其實就是件意外?」


    畢竟先前紀媛所指出那幾種香氣,是十分尋常的香料。


    姚濟青張目望向大夫,大夫點了點頭,沉吟了一會,才一一解釋,「紀大夫提防不了,今天賓客眾多,且大多數人都有隨身攜帶香料的習慣。」


    他倒不是特意為紀媛開脫,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而且,大家前來獻壽禮,在慕夫人跟前停留時間不會太久。怕是紀大夫也沒辦法預料到,會出現同時有幾種香氣一齊長時間逼近慕夫人身邊這種情況。」


    大夫又靜寂了一會,才接著道,「至於慕夫人這種情況,我敢肯定,這絕對不是意外。」


    眾人一時譁然,一直沉默的楚離歌這時卻突然抬頭淡淡掃了眾人一眼。


    被他淡漠卻形如實質的眼神一掃,眾人不自覺的齊齊打了個寒顫,於是立時便噤聲了。


    眾人安靜下來,大夫這才得以繼續道,「大家不妨試想一下,若不是處心積慮,有紀大夫在慕夫人身邊照應著,又怎麽可能發生眼前這慘事。」


    這話聽起來自相矛盾,可往深一層想,卻又覺得不無道理。


    姚濟青卻有些等不及了,「那你可有把握將兇嫌揪出來?」


    不是他急切,而是有楚離歌與夏星沉這兩尊大佛親自在這坐鎮,他不趕緊揪出兇手的話,何止壓力山大,他簡直坐立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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