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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證據確鑿,」慕曉楓淡淡一笑,潔白麵容上,笑意明媚而溫軟,冷玥看得一愣,才聽聞她輕輕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麽。」


    「小姐覺得,那位最終會怎麽處置李家?」


    慕曉楓眨了眨眼,眸子微微斜著向上睨向她,一雙瑩瑩美目在燦爛陽光下閃動著更加明亮的光芒,「等著瞧吧,一定不會輕。」


    她前期做這麽多功夫可不是白做的,怎麽能讓這懲罰輕了去呢。


    冷玥看著她笑意溫軟無害的模樣,聽著這句平淡如常的話,心頭卻微微發寒。


    小姐笑得很好看,若是眼角那抹森涼能完全去掉的話,就更加好看了。


    「小姐為什麽要讓右相故意拖著不將證據呈到禦前呢?」許是冷玥自己暗暗思索半天,都想不出個所以然,如今又見楚帝壓著不處理,才忍不住連連發問。


    慕曉楓斜眼睨了她一眼,不由得笑著揶揄道,「冷玥也有心急的時候,還真讓人好奇。」


    這打趣的口吻!


    冷玥俏臉不禁熱了熱,連忙收起好奇之心,微微垂下頭來帶著愧色道,「是奴婢逾規了,請小姐責罰。」


    「這是個好問題,我為什麽要責罰你?」慕曉楓搖了搖頭,不以為然道,「你不如猜猜看,除了讓李家主動送證據上門之外,這麽做還有什麽好處?」


    冷玥怔了怔,遲疑了一會,卻仍舊茫然,「還有別的好處?」


    雖然她跟小姐已經有好長時間,可是小姐的心思她還是猜不透。


    慕曉楓也不勉強,笑著擺了擺手,「猜不出也無妨,用不了幾天你就知道結果了。」


    兩天後,就在早朝上,楚帝十分明確的對李懷天作出了極為嚴厲的處罰。


    「小姐,有消息傳出來了。」冷玥腳步竟然比平時快了一倍,而她一向沒有什麽表情的臉,此刻竟然因為難抑的興奮而微微泛紅。


    慕曉楓在院子裏坐著藤椅正半眯眼眸小憩,聞言,心中一動。不過也來了興致,睜著閃閃發亮的眼睛看著她,「什麽好消息?」


    「陛下讓李家拿出兩百萬兩白銀充入國庫。」


    慕曉楓挑了挑眉,唇角微微含笑,神色卻透著不以為然,「兩百萬兩白銀?」


    冷玥瞧見她雲淡風輕隱含狐疑的樣子,不禁脫口道,「小姐覺得少了?」


    慕曉楓托著下巴看她,輕輕道,「不用多久,陛下也會覺得讓李家拿出這個數目太少的。」


    興奮過後,冷玥有些困惑了,「貪墨軍餉如此嚴重的事,想不到那位隻是讓李家拿出銀子賠償了事。」表麵看起來這處罰極為嚴厲,實際不過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做樣子而已。


    紅影正好端了茶過來,聞言,忍不住補充一句,「還有私造鹽引,影響國庫稅收呢。」


    慕曉楓有些失笑的看著眼前兩個丫環,想不到這次的事竟然讓冷玥與紅影這兩個沉穩內斂的丫頭都生出忿忿不平之心。


    看來她身邊的人,都有顆熱血正直的心呢。


    「別著急,罰沒錢財隻是餐前開胃小菜而已,你們家小姐我怎麽可能讓他們過得如此輕鬆逍遙呢。」


    冷玥與紅影對視一眼,俱莫名鬆口氣,不過也沒有繼續纏著慕曉楓追問下去。她們隻管睜大眼睛,等著小姐口中不遠的嚴厲懲罰到來便是。


    慕府這邊笑語晏晏,大將軍府裏卻一片壓抑低迷。


    「父親,我們真要拿出兩百萬兩白銀充入國庫嗎?」


    李懷天表情沉重的看著麵色鬱鬱的長子,無奈的嘆了口氣,沉聲道,「這是聖旨,不照辦就是抗旨。」


    李東海皺著眉頭,「可兩百萬兩白銀,那可不是個小數目,我們李家半數的財產都要被挖空了。」


    李東海心煩意躁的擺了擺手,「娘娘還為這事斥責過我們,如今再多說無益。」


    「對了,南勝呢?」李懷天略帶不滿的環視一眼議事廳,這空空蕩蕩的屋子裏,如今就他們父子二人,眉頭不由得越發緊皺,「怎麽最近整天不見他蹤影?」


    李東海知他情緒不好,隻得放緩了聲音,輕聲道,「二弟大概去處理生意上的事了。」


    李懷天掠他一眼,「罷了,籌集銀子的事,你看著辦吧。」


    三天後,是楚帝給李懷天拿出五十萬兩白銀的第一次限期。


    幾項證據確鑿的罪名大山一樣壓在李懷天頭上,這第一次限期到的時候,不得不痛快拿出這五十萬兩白銀充盈國庫。


    楚帝見他有銀子繳來,倒也沒有再額外表露什麽不滿,李懷天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李家繳還五十萬兩白銀入國庫的當晚,連日來低調奔波調查靈水村一案的大理寺卿,忽然將重要案卷連夜送入宮中呈到楚帝禦案前。


    厚厚一疊案卷,詳細述明了靈水村二百餘人一夕身亡的真正原因;同時還有大量證據表明,李南勝偽造「瘟疫」滅村之後,還暗中將靈水村一帶秘密圈起來。


    圈起來之後秘密進行的事,就是在裏麵挖山開礦製造私鹽。


    私自開採鹽礦,私下偽造鹽引,私下假傳聖旨滅村屠眾……無論那一件,都足夠讓李南勝死上百次。


    「真是朕的好臣子。」楚帝雖然震怒得連額頭青筋都冒了出來,不過這次倒是出奇的能夠抑製怒氣,從頭到尾一直端坐在禦案後,目不轉睛的將厚厚一疊案卷仔細看完。


    「不出百裏,在朕的眼皮底下,他們就敢幹這種事。」楚帝合上案卷,忍不住扯著嘴角連連冷笑,「在更遠朕看不到的地方,他們是不是都敢自立為王稱皇稱帝了!」


    旁邊如人柱一樣垂首靜立的內侍聽聞他這般自言自語,當真驚得渾身打顫。


    看來李大將軍這次,是拔痛老虎嘴裏的牙了。


    震怒異常的楚帝,甚至連召見大理寺卿當麵問一問都沒有做,在看完案卷之後,隻靜默片刻,就拿起禦筆在姚青天送來的密折上麵硃批:即刻前往李府捉拿李南勝,明日正午菜市場斬立決。


    一個時辰後,密旨就送到了大理寺卿手裏。


    姚青天看著白紙上麵大紅硃批,當即驚得瞪大眼珠,「陛下這迴真是氣狠了。」邊斬立決這種嚴厲酷刑都出來了,可想而知楚帝在看這些案卷的時候,心裏是如何震怒。


    「假傳聖旨,罔顧人命,私採鹽礦,這些事情哪一個罪名不夠李南勝死一死?」


    大理寺官衙裏,禦史大夫尉遲無畏搖了搖頭,神色深深痛恨,「若陛下沒有硃批將李南勝斬立決,我們才該覺得驚奇。」


    這兩人,同為南楚錚錚之臣,對李南勝為私占鹽礦殘害一村村民的事自然深惡痛絕。


    也正因為那日兩人一同在熱鬧街頭撞見王居之毆打馮大柱,所以尉遲無畏知道姚青天暗中調查靈水村時,還曾主動給予幫助。


    可以說,呈送到楚帝麵前那疊厚厚案卷,是相當於大理寺與禦史台聯合嚴格調查之後,取得的確鑿證據。


    姚青天捧著密旨,微微有些猶豫,「那依尉遲兄之見,眼下這事怎麽辦?」


    尉遲無畏冷眼掠他一下,忍不住冷冷「呸」了一聲,譏諷道,「陛下的聖旨都下來了,你這話不是廢話麽。」


    姚青天有些頭疼的看著他,「話是這麽說沒錯,可你別忘了,李南勝可不是什麽隨便能夠拉出去砍頭的小人物。」


    尉遲無畏立時挑高眉頭,一副懷疑的盯著他,「你什麽意思?難道你這時候還想著徇私?你對得起百姓送你的青天之名嗎?」


    姚青天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尉遲兄,你別見風就是雨行不行。」


    他不是想徇私,更不是想抗旨不遵。


    他隻是擔心,擔心李家不肯乖乖讓他拿人,更擔心萬一過後陛下反悔……,到時吃不了兜著走的人可是他。


    一道密旨,陛下若是反悔,誰也不會站出來保他。


    一想到鳳棲宮裏頭那位手段,姚青天這樣的人物都不禁頭皮發麻。


    「不是明日正午才斬首嗎?」尉遲無畏雖然正直忠貞,卻不是什麽也不懂的官場菜鳥,看著姚青天為難的苦瓜臉,便知道他顧慮所在了。


    沉吟了一會,他勸慰道,「還有好幾個時辰,夠他們想辦法了。」


    如果李懷天或者皇後真有辦法搶在明日正午之前令陛下改變聖意的話,那他們也沒有辦法,隻能嘆一句李南勝命不該絕,再為靈水村枉死村民嘆一句無可奈何了。


    姚青天一想,倒也不再糾結,「你說得有理。」


    「陛下不是還另外頒了道聖旨給你嗎?不打開看看?」


    姚青天一拍腦袋,「哎,瞧我這腦子,幸虧有你提醒。」


    待他打開那道明旨一看,眼神立即亮了,「這旨意好,有這聖旨在,就不用愁李南勝不乖乖迴大理寺了。」


    尉遲無畏也將腦袋湊往他手裏的明綢聖旨,看罷,也不由得麵露喜色,點頭附和道,「還是陛下想得周全。」


    姚青天揚了揚手裏的明綢聖旨,放下心來,笑道,「有了這東西,我現在就可以點齊人馬去大將軍府拿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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