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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唏……」馬匹受驚的嘶鳴聲還在持續,馬車內,紀媛與珠兒都被摔得頭昏眼花,連扶也扶不穩。


    就在這時,也不知什麽原故,竟然同時有兩輛馬車前後追著他們的馬車而來。


    這意外發生在拐角,與紀媛他們迎麵那輛馬車同樣是兩匹馬所拉,而要命的是,這輛馬車顯然也因為剛才那陣突如其來的爆炸聲而受了驚,此刻兩匹馬正奔得飛快。


    與此同時,追著紀媛他們後麵的,也是一輛兩匹馬並駕齊驅的馬車。這輛馬車並沒有發生驚馬的意外,卻也不知何故,這會正飛奔往前。


    其實幾輛馬車速度如飛,撞在一起不過眨眼間的事。


    車夫幾乎不及提醒,更別說避讓,事實上,就算他想避讓也避不到什麽地方去,被兩輛馬車前後夾擊,他能往哪避?


    眼看著自己的馬車就要被撞成夾心餅,車夫隻能瞪圓眼珠張大嘴巴,半點聲音也吐不出來。


    「轟轟」幾乎不分先後的撞擊聲同時在拐角處響了起來,在馬車發生碰撞而引起劇烈震盪的時刻,紀媛閉著眼睛,腦裏隻來得及飛閃過一個念頭:我命休矣!


    然而,她念頭未轉完,在車廂被完全撞毀得支離破碎前,預期的馬蹄將她踏在腳下踩成肉餅的恐怖情形並沒有真正發生。


    忽然有一道風華瀲灩卻氣勢冰冷的身影從天而降,並且趕在前後兩馬車將紀媛撞成肉醬之前,將那繡著雲紋鑲金邊的寬大袖子往車頂一拂。紀媛隻覺得頭頂似有一陣冰涼颶風掠過,然後感覺身子一輕。


    待她迴過神來,再睜開眼睛時,她因突然騰空而生的失重感已然消失。


    腳下,已經穩穩踩在實地上。


    在她三尺外站著的,正是孤冷尊貴自生高華讓人不敢直視的冰山玉樹一樣人物,南楚赫赫有名的「鬼見愁」離王殿下。


    紀媛怔了怔,驚喜交加的看著寒著一張臉站得遠遠的楚離歌,嘴唇囁嚅想要向他道謝。


    卻不期然腹部一陣令人難忍的劇痛襲來,她臉色驟然發白,與此同時,額頭冷汗立時涔涔而下。紀媛連半分思考的餘地都沒有,隻能憑著本能抱著肚子青白著臉,無比痛苦的蹲了下去。


    這個時候,那三輛在拐角處撞在一起的馬車,這才發生令人慘不忍睹的「呯呯」連環撞。


    紀媛抱著肚子蹲在地上,痛得臉色青青白白交織輪換,可望見不遠處三車相撞的慘烈情景,她還是忍不住激動得騰地站了起來,「珠兒……」


    剛才千鈞一髮的時候,楚離歌能及時將她拎出來已經不錯了,至於她的婢女珠兒,可不在楚離歌考慮救助的範圍之列。


    目無下塵的離王殿下自然不會紆尊降貴將一個婢女放在心上。


    紀媛一聲悲泣叫喚直讓人聽得傷心欲絕,旁邊的楚離歌精緻眉目動了動,目光冷淡瞥過她腳下,在那突然多了攤暗紅血漬地麵凝了凝,神色若有所思。


    「少奶奶……」一聲飽含焦急擔憂的叫喚突兀的從馬車相撞慘烈現場傳了起來,紀媛驚得連如絞腹痛都忘了。


    她睜大眼睛愣愣看著從馬車底下滾出來的珠兒,看著珠兒狼狽的爬出來,再看著珠兒站起朝她揮手……。


    看著珠兒那擦傷了好幾處的臉上露出喜極而泣的神情,她才漸漸從悲痛中反應過來。


    「珠兒,你沒事!」紀媛瞪大眼珠,一瞬不瞬的盯著僥倖生還的婢女,連眼珠也不敢轉動一下,生怕她一眨眼,這個陪伴了她十年的婢女就在眼前煙消雲散。


    珠兒聽著她顫抖不已的聲音,顧不得臉頰疼痛,咧嘴一笑,眉目間盡是劫後餘生的歡喜。激動之餘,她甚至都忘了本份,就用又汙又髒的手握住了紀媛發抖雙手,「少奶奶,我沒事,我們都沒事。」


    楚離歌冷眼過來,冷冷道,「不,有事。」


    珠兒被他目光一掃,立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可隨即她就發覺紀媛不對勁。


    因為楚離歌的視線很明顯引導她往紀媛腳下看,「血?少奶奶你受傷了?」


    珠兒飛快打量紀媛一眼,眼神定在紀媛發青的臉上,立時大驚失色,「少奶奶你怎麽了?」


    她這一詢問,紀媛才又感覺自己腹痛如絞。


    她努力扯出一抹虛弱的笑試圖安撫臉色發白的珠兒,「我沒事,就是肚子有點不舒服。」


    遠遠站在一邊的離王殿下似乎終於看不下去了,一記不含半點溫度的冷眼掃來,隨即便是他冷淡卻能讓人不寒而慄的聲音不輕不重的響起,「醫館。」


    聽聞醫館二字,紀媛心頭才乍然驚了驚,她都忘了自己是大夫。


    珠兒顧不得自身疼痛,連忙扶著她要往不遠的醫館去,紀媛卻在邁步之前給自己把了把脈。


    這一把脈,她本就青白交加的臉,立時唰的一下血色盡失。


    珠兒低著頭,小心翼翼扶著她,一時並沒有注意到她臉色生變。不過在旁邊冷眼旁觀的楚離歌可看得清楚,看到紀媛臉色大變之後,他幽深淡漠眸子難得的泛出一抹猶豫。


    除了慕曉楓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他討厭與任何女人近距離接觸,對於與女人肢體觸碰更加深惡痛絕。


    可是,眼前這個女人是慕曉楓的大嫂……。


    「主子,發生什麽事了?」就在楚離歌遲疑不決的時候,張化那張笑嘻嘻和氣討喜圓臉突然湊在了楚離歌跟前。


    冰山玉樹般令人隻敢仰望不敢親近的離王殿下,似乎從來沒有現在這一刻這般看張化這張圓臉如此順眼。


    以至那雙常年蘊藏寒冰不化的眸子都在瞬間出現暖化龜裂跡象,張化看得心頭一陣狂跳,就聽得他冷淡道,「送她。」


    修長瑩白的指頭在陽光下泛起點點紅潤,張化順著他手勢望去,這才看清滿臉痛苦的紀媛。


    嘴角狠狠扯了扯,瞥了眼自家冷漠尊貴冰山玉樹的主子,無可奈何的晃了晃腦袋,不敢遲疑的快步走向紀媛。


    原來主子想讓他做苦力,難怪看見他來會如此和顏悅色,簡直讓人受寵若驚。


    卻不想,完全是他自作多情了。


    「少奶奶,你這樣子走到醫館太辛苦,不如讓我抱你過去吧?」


    珠兒自然認得張化是楚離歌的貼身侍衛,不過這話……,她暗暗磨了磨牙,「多謝張大哥好意,不過……。」


    「辛苦你!」紀媛虛弱的聲音淡淡響起,卻無比清晰的打斷了珠兒。


    事急從權!


    手掌下意識的撫上腹部,慌亂的心神略略定了定。暗嘆一聲,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張化見她同意,反倒有些不知所措的在原地怔了怔,見她白著臉眼神清正望來,暗下咬了咬牙,才大步走近過去。


    「少奶奶,冒犯了。」說罷,他彎腰伸出雙手,十分僵硬的將紀媛打橫抱了起來。


    珠兒看見他這模樣,臉立時一陣青一陣紅。她真擔心他這僵硬如木偶的姿勢一不小心會隨時將少奶奶摔下來,卻又擔心他這舉動太過驚世駭俗,若被熟人撞見少奶奶被大少爺以外的男子抱過……。


    想到這裏,珠兒一陣頭皮發麻。


    看著張化已經抱著紀媛大步走遠,連忙用力拍了拍自己腦袋,撒開步子追過去。


    胡思亂想什麽呢,這時候自然是少奶奶身子要緊。


    幸好醫館不算遠,大約還不到一百米距離,不過饒是如此,第一次以如此「親密」姿勢抱一個女子的張化,還是緊張得渾身冷汗直冒。


    將人送到醫館,他立即逃也似的閃到楚離歌跟前,「主子,屬下去慕府通知慕姑娘。」


    「冷剛已經去追查剛才茶樓上的事情。」說完這句,張化閉嘴卻拿眼角瞄著楚離歌。


    言下之意,跑腿的事有他們這些做屬下的去做了。那麽,剩下的比如在醫館坐鎮順便保護慕少奶奶的事,隻好有勞主子你了。


    楚離歌皺了皺眉,很顯然並不樂意待在醫館,可轉念一想,跑腿的活確實更不適合他去做。


    隻得隱含無奈的斜張化一眼,轉身抬步怏怏走入醫館。


    醫館的內室與大堂隻有一牆之隔,此刻,楚離歌一尊玉佛般坐在大堂蹙眉不語。


    嚴格算起來,他與紀媛可沒有半點關係,若不是因為慕曉楓那個女人,他絕不會出手管這閑事。


    這閑事是管了,不過他絕不會進入內室陪在紀媛身邊就是了。


    他靜靜坐在大堂一角等待著,雖然他極力收斂自身渾然天成的尊貴氣勢,可這人一副卓絕天下的容貌,再加上舉手投足流露出來的高貴氣度,與那雙明顯冷漠得沒有一絲溫度的冰涼眼眸。


    隻淡淡一掃,就讓人遍體生寒。留在大堂的夥計被他氣勢所懾,正戰戰兢兢的拿眼角瞟著他,不知該上前熱情招唿還是該放任不管……。


    就見與內室隔開的簾子被人挑了起來,大夫隨後神色不豫的走了出來。


    那大夫一眼掠見他無動於衷的穩穩端坐在一角,立時皺著眉頭不滿的瞪了過去,「小子你這人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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