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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冷玥走進楓林居偏廳,看見慕曉楓正一手支著腦袋,偏著頭定定的看著什麽出神,不由自主便放輕了腳步,連聲音也下意識放輕了。


    聽聞聲音,慕曉楓立時收斂了心神,扭頭看了看她,笑道,「如何?」


    冷玥看見她迷離淺笑,卻又偏偏溫和明艷的模樣,就不自覺的覺得心中緊了緊。雖然她不常見到小姐露出這樣的笑容,可每次見到,心裏總會有不一樣的緊張感覺。


    因為小姐每次這樣笑的時候,就意味有人即將要倒黴,還是倒大黴。


    冷玥垂下頭,淡淡道,「有消息傳迴來,事情進展跟預期的沒什麽出入。」


    慕曉楓又笑了笑,這迴笑容倒是顯得幽遠胸有成竹,「嗯,這就好,記得別漏了另外一條大魚。」


    冷玥心頭緊了緊,想了一下才知道她暗中所指。立時便應道,「是,小姐,奴婢會讓人盯緊的。」


    那個無恥到沒有下限的男人,實在是讓人厭惡之極。


    想起當初那個人初見小姐時,除了驚艷之外,還一臉不加掩飾的猥瑣,冷玥就在不知不覺中擰緊眉頭,心中厭惡之意更是瞬間濃濃捲來。


    那混蛋也不想想,小姐無論如何也是與他有著親近血緣關係的堂妹。


    紈絝好色的男人她不是沒見過,但像那個讓人打心底裏生出濃濃厭惡的,極品到到無下限的,那還真是頭一個。


    慕曉楓瞥了她一眼,瞧見她這厭棄惱恨模樣,隻微微含笑搖了搖頭。


    這丫頭,看似冷心冷情的,實則還是熱血小姑娘一個。


    別人趕著作死而已,她何必為這種人生氣呢,根本就不值得更沒必要。


    再說慕雲昭,這個屬於慕曉楓名義上的堂兄,慕永朝的長子。在風波亭一見紀媛之後,這個昔日花中浪子竟然對紀媛就難以忘情了。


    不但最快速度打聽出紀媛下榻何處,還最快速度打聽出她一應喜好等等,然後就開始按照他以往經驗積累下來的招數,一一用在討好紀媛身上,費盡心思想要打動冷美人。


    原本他以為,對付一個沒有經驗的冰冷純情小美人,隻要他這花中聖手出馬,絕對是手到擒來的事。


    隻可惜,紀媛除了對醫術感興趣外,其餘任何事情或東西在她眼裏都驚不起一點波瀾。


    用她的話來說,那就是「不過都一樣。」一樣的俗物而已,實在連讓她看一眼都覺得浪費精神。


    所以盡管慕雲昭使盡渾身解數,可惜紀媛這枚冷美人對他的執著討好完全視而不見。


    幾乎還有另外一個人,也跟慕雲昭一樣的執著做著同樣的事。那就是李西佰,他自從在酈山書院後山偶然撞見有個村姑要尋短見卻被驚懼無視之後,就突然被激起萬丈雄心要征服那沒有身份地位可言的村姑。


    可惜待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人尋到時,人家根本連正眼都沒有看他。


    基於此,李西陌已經將她視為人生裏頭的奇恥大辱,暗下決心誓要讓這個有眼不識泰山的村姑好看。


    這一日,楚帝褪去一身象徵巔峰權力的黃袍,換了尋常百姓所穿的衣袍,出宮到京城大街上閑逛來了。


    美其名曰:體察民情,微服私訪。


    身邊明著所帶的人並不多,當然這不多裏麵,赫然就有皇後精心安排下的紀美人。


    這位隨帝微服私訪的紀美人,說起來還是紀媛堂姐,不過這位美人進宮之前與紀媛的感情一般。所以,眼下紀媛上京城,並沒有給這位堂姐送信。


    當然,感情一般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紀媛認為紀美人身在深宮又不是什麽得勢的妃子,想要見一麵似乎比登天還難,就不必驚動她了。


    好幾年沒離開過四麵宮牆的紀美人,眼下跟隨在楚帝身邊,突然再度看見這人間繁華,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竟然快活得像隻出籠的小鳥,完全忘了楚帝與自己身份一般,一會跑到這個攤販旁邊,拿著尋常的玩意興高采烈的詢問,「老爺,這個糖人好看嗎?」


    一會又跑到賣小孩玩意的攤子前,拿個拔浪鼓轉個不停,還要笑靨如花的問道,「老爺,這個玩具可好玩了,你要不要試一下?」


    楚帝似乎也被她年輕純真的笑臉感染,嚴肅冷峻的臉竟微微融了暖意,麵容上似是厚積了萬年的冰,竟也被這大街熱鬧繁華漸漸破開了一樣。


    紀美人不停的穿梭在各攤販之間,不時的拿些趣致的小玩意詢問他,他平日幽深難測的眼眸這會居然也漸漸染了笑意。


    是的,平淡的放鬆的笑意。


    在那個高處不勝寒的位置上坐得久,他早就已經變成了孤家寡人,徹底忘了平凡滿足快活是什麽滋味。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眼前紀美人快活得像隻美麗的蝴蝶的關係,楚帝這會竟然完全斂去了平日肅殺冷峻模樣,不時掠向人來人往的大街,目光偶爾也會流露出感慨懷念的意味來。


    不知不覺,他們一行便逛到了一品香附近,紀美人看著在風中招展的大旗,便討好的笑道,「老爺,我們是不是進去裏麵用膳?」


    楚帝抬頭看了眼頭頂上麵漆得金黃的牌匾,眼神示意身旁一個隨從,然後扭頭淡淡道,「這會用膳還早,我們先去附近再轉轉。」


    紀美人見狀,隨即乖巧的稱是。


    她心裏明白,即使這會他們這一行人是微服出宮,可楚帝的身份擺在這,為了將可能潛在的危險降到最低,一般都會有其他人員先去踩點確定安全。


    一品香附近有間高檔次的玉器店,楚帝給隨從遞了眼神之後,就帶著紀美人往玉器店而去。


    隻過一會,那位先行去一品香查探的隨從就悄然迴到了楚帝身邊,眼神交匯之後,才輕聲稟道,「老爺,裏麵人滿為患,小的無法訂到位置。」


    楚帝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他身份敏感,人多的地方他還是盡量少去為妙。


    況且,他之前也曾聽說過,這一品香走的雖然是高檔路線,不過每日生意都極好,若不是提前訂位是極難尋到空位的。


    他扭頭看了眼在櫃檯前挑選著玉器的紀美人,沉聲道,「挑好了嗎?」


    這樣尋常幾乎帶著徵詢寵溺語氣的楚帝,紀美人在皇宮裏,就是做夢都不敢將他想成這樣子的。


    乍然見他眼神淡淡看來,還這樣語氣古怪的詢問,心裏一陣歡喜卻隨即又是一驚。


    這不是詢問,是催促。


    她有些戀戀不捨的將手中一塊玉飾放下,乖巧的點了點頭,「嗯,老爺我們走吧,妾身不怎麽喜歡這處的款式。」


    玉器店掌櫃原先看著她明明十分歡喜,卻一轉眼說不要就不要,正奇怪又不悅想要打量多兩眼,立時就有兩道淩厲目光從暗處掃了過來。


    掌櫃心裏一驚,雖不知這行人是什麽身份,卻也不敢再露出埋怨的眼神造次的瞪他們。


    出了玉器店,楚帝也不再在大街上閑逛溜達了,而是直接帶著紀美人往一間並不起眼的平民酒樓而去。


    紀美人初見「禦鮮閣」這牌匾時,心裏還怔了一下,再悄悄仔細打量裏麵的陳設布置,就不由得有些瞭然失落的垂下眼眸來。


    這是十分普通的酒樓,跟之前的一品香絕對沒有任何可比性,不過她轉念想了想,又覺得心下釋然了。


    依著楚帝的身份,就算微服在外,在一品香那種地方用膳,被人認出的機會還是極大。


    可換在禦鮮閣這種不起眼的地方,其中風險自然就大大降低了。


    不管心思如何,楚帝已經拿了主意要留在這裏用膳,紀美人便隻能乖乖的陪著進門。


    心想著天天在皇宮裏頭吃著不溫不火的膳食,今天難得有機會在這品嚐一下熱辣辣滾燙燙的平民美食,她該高興才是。


    可眼角一瞄及楚帝,這剛剛才冒出頭的點點雀躍歡喜又倏地淡得無影無蹤了。


    即使微服在外,楚帝在她跟前依然是皇帝,哪有她造次的份。


    不過待進入包間的時候,紀美人才發覺自己完全是想多了。


    即使在宮外,楚帝也不會與人同食,這是一貫的習慣使然,也是防範危險的必然。


    夥計將人帶到二樓上,楚帝所在的包間是最裏頭最大一間,紀美人則在相鄰的一間。


    目送楚帝進入到最裏頭那間包間,並看著那扇門輕輕闔上,紀美人心裏又是歡喜又是失落,她似是感慨又似是嚮往的在門口站了一會,這才輕輕轉身走進裏麵。


    「咦,剛才那個不是姓紀的冷美人嗎?」仿佛無巧不巧一樣,慕雲昭剛剛進入禦鮮閣的時候,恰好就看到了紀美人在門口惆悵又懷念的站在二樓包間門口張望一幕。


    「難道她在這偷偷摸摸私會情郞?」


    慕雲昭對紀媛久拿不下,所以心裏惱火的同時,又暗自猜測那鐵石心腸的冷美人是不是早就已經有了心上人。


    眼下這無意一瞥,正將紀美人惆悵歡喜懷念的神情看到一二,盤桓心間多時的疑問立時便冒了出來。


    「不行,我得上去看看,到底哪個不長眼的小子敢捷足先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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