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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心思各異的打量了楚離歌一眼,卻見他那瀲灩生輝的眉目仍舊那般冷清漠然,看不出分毫動容。


    老和尚又是一聲長嘆,「施主何必執著。」


    話雖如此,不過他還是隨後伸手入懷掏出一樣物件來。


    楚離歌沒有看老和尚的手,而是有意無意的掠了眼麵容冷艷沉靜的皇後,嘴角隱現的冰冷譏諷笑意又勾出了詭異的弧度。


    這個女人將大悲寺那件事透露到皇帝跟前,以為就可以借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除掉他在乎的人?


    但願這個女人,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才好。


    楚帝皺起眉頭凝著老和尚手裏晃動的紫玉墜,「大師,這是……?」


    「這便是日前離王殿下不曾離身攜帶著的,沾染了濃重陰邪氣息之物。」


    楚帝挑眉,眼中似有兇光一跳,「離王,你作何解釋?」


    楚離歌聽著他自齒縫擠出的,聽似十分憤怒,實際卻掩著淡淡快意的聲音,隻覺異常好笑。


    覺得好笑,所以一向不在人前動過七情六慾的離王殿下,忽然便彎了彎那美妙唇角。


    這一彎,簡直驚天動地,驚艷萬物;即使沉睡天上地下的鬼神都被他這微微淡漠冰涼的一彎笑容給驚醒過來。


    可一霎,他唇角笑紋隱褪,瀲灩麵容竟有說不出的冷肅厲殺。


    被他那虛空仿佛睥睨一切淡漠目光掃過,所有人都幾乎覺得身上一寒,就連威嚴深重的楚帝也一樣。


    被那樣淡漠冰涼的目光滑過,竟也沒來由的覺得一陣心虛一陣發寒。


    「陛下,」男子淡淡開口,他聲音輕而淡,但幾乎這觀星樓平如上所有人,都不自覺的覺得心頭又是一陣難抑的冰寒發顫,「這位大師其實說漏了,除了已經交由他留在佛門淨化那沾染極重陰邪之氣的物件外,臣身上還攜帶了一件。」


    楚帝眼眸立時眯了眯,隨即冷光乍現,如一柄無形利刃削過楚離歌如畫眉目,「哦,還有?」


    男子對他冰冷尖銳削肉般的目光仿若毫無所覺一般,也沒有看楚帝,而是挑著眉梢,冷冷清清的看著老和尚,「還請大師將那物件交給我們最尊貴的陛下看一看。」


    皇後眉心忽地飛快跳了跳,她定睛盯著老和尚手裏的紫玉墜看了看,又迴想了一下她的人迴報的消息。


    本來十分篤定自信的事,這會卻因楚離歌這淡然從容的神態而生幾分懷疑來。


    不過,這疑心光影也隻是在她鳳目之中如浮光掠影般一閃而過而已。


    嘴角微扯,噙著淺淺冰冷嘲諷笑紋。


    不管如何,今天這事她絕對的置身事外。


    楚離歌卻突然扭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平平淡淡,卻仿佛能平靜的穿透皇後內心一樣。


    皇後瞧著他那淡漠目光,心忽地緊了緊,難道她不能置身事外?


    「好確定除了我這個混帳東西之外,還有誰也是那最該揪出來千刀萬剮的混帳。」


    他的聲音冷冷淡淡,卻似無形的冰刀一樣,飄過眾人耳裏,眾人便不自覺的覺得自己心頭冒出颼颼寒氣。


    楚帝掩下狐疑,不動聲色的道,「大師,將東西拿來吧。」


    老和尚自然不會再有任何推辭之舉,隨即就將那小小的紫玉墜遞到了楚帝手裏。


    即使這葫蘆形狀的小小紫玉墜看著根本不起眼,可楚帝卻故意露出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


    要知道,眼下這小東西可是被賦予了非常不平凡的含義。


    他表情凝重些,才顯示這事令人信服。


    可他拿過手裏,故意嚴肅鄭重的看了半晌,卻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來,隻好抬頭望著老和尚,問道,「大師,請你指出這東西如何陰邪不凡?」


    老和尚嘴角無聲扯了扯,實在是楚帝這說法太自相矛盾了,不過人家是皇帝,金口玉言絕對不會錯,他是萬萬不能說皇帝有錯的。


    「陛下,並非這小小玉墜本來就有這深重的陰邪煞氣。」老和尚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楚離歌,又道,「而是因為這玉墜原先的主人,本是陰邪煞氣極重之人。」


    「還請大師直接對吾皇言明這到底是誰的東西吧。」


    太子眉眼一挑,不耐煩的打斷了老和尚絮絮叨叨。卻沒有看到,楚離歌眸色加深,眉梢譏諷隱現。更沒有看到,冷艷高貴的皇後,眉頭莫名蹙了蹙。


    老和尚低垂長眉,沒有看太子,也沒有看任何人,臉上更沒有流露一絲不悅之色,隻淡淡道,「此事,還請離王殿下親自來說為妥。」


    楚離歌似乎冷哼一聲,又似乎什麽聲音都沒發出,隻依舊冷漠的說道,「大師高才,何不讓我等見識一下通天之能。」


    老和尚低聲念佛,眉目之中似乎透出一股無奈之色。


    不過他也沒有再逼迫楚離歌的意思,大概是清楚眼前這風華卓絕的男子決非易與之輩。


    「陛下,請恕貧僧逾矩。」


    老和尚告罪一聲,就要開口將那個名字宣之於口;一直冰冷得不近人情也絕對不為任何事物動容的離王殿下,卻忽地出聲阻止他,「大師且慢。」


    「陛下,」目光一轉,冰涼的落在楚帝臉上,「也許你看過臣身上這小東西,大概就會看出你手中的小小紫玉墜究竟是何人的了。」


    說完這句,楚離歌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於他來說,這樣冗長的說話實在費勁。


    若不是為了讓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聽得直接明白,他絕對不會費這唇舌。


    不說話,他卻身上掏出了另外一個小小玉墜來。


    那不是色澤晶透的紫玉,而是一枚白玉。


    隻不過外形卻與楚帝手中那玉墜相似。


    楚帝還未想起什麽,可皇後掠見他手中那白玉墜的時候,眼睛幾不可見的立時縮了縮。


    楚離歌決心要讓眼前這個九五之尊想起什麽,所以手中那白玉墜毫不猶豫的就放到了楚帝手裏。


    兩件小小的通透玉墜並排掌心,記憶中仿佛久遠沉睡歷史一幕忽然衝破層層迷障穿越時空而來。


    眼眸一眯,他冷峻嚴肅的臉龐竟然瞬間微微變色。


    楚離歌瞧著他心神恍惚的模樣,眼神森冷,眉梢譏諷之色漸深。


    看樣子,這個男人終於想起來了。


    這兩枚玉墜,紫玉所雕的乃是當今冷艷皇後所持。而白玉所雕那枚,卻是當年他的母妃所有。


    李憑瀾這個女人,當年自恃正妃身份,明知他母妃喜愛的是紫玉,卻偏偏要將這外形一模一樣的紫玉墜奪了去。


    過後,卻又在他洗三禮上,當垃圾一樣施捨丟棄給他做禮物。


    這個女人,絕對想不到二十年前她隨手丟棄的垃圾,會在二十年後突然出現狠狠甩她一巴掌。


    「這是……這是……?」楚帝神色微透迷罔,他看了看楚離歌,又看了看皇後,似乎要從這兩人身上確定什麽。


    皇後端著她最冷艷高貴的模樣,對他投來的目光視而不見。楚離歌嘴角微勾,眉梢譏諷之色越發深重,「陛下可以找禦珍司的人前來查驗,這到底是真是假。」


    自己親手送出的東西太多,會忘記實屬正常。


    不過,若是自己當年親手所製的標誌,相信這應該很難忘掉吧。


    以這個男人當時之尊,親手所製不過寥寥凡幾。如果這也能忘掉,他不介意用特別的方式再提醒這個男人一遍。


    楚帝垂眸,看著掌心兩枚玉墜,一時目光迷離透著淡淡悵然懷念。


    曾經意氣風發的年華,曾經逐漸模糊湮沒在歷史長河裏故人的容顏,忽然又鮮明如昨躍然閃現腦海。


    「請問陛下,這枚沾染了濃重陰邪氣息的紫玉墜究竟所屬何人?」楚離歌聲音依舊一貫平直冷清沒有一絲起伏,不過他毫不客氣打斷了楚帝絢懷過去,也毫不客氣提醒了楚帝就在之前才搬起了一塊大石頭。


    楚帝果然心頭一震,迷離的眼神便倏地迴復清明澈亮。


    而就在這一剎,他抬頭,仿佛並不意外的捕捉到了一抹冷嘲。這抹飛掠而過的冷嘲融容於那深邃幽遠的眼睛,就如同當年她那雙充滿憧憬熱烈的眼睛一樣。


    當年初見,她是那樣的明艷熱烈,像頭頂灼灼無限光華的太陽一樣。


    可是……那一輪明烈艷艷的太陽,竟不知何時被滿天陰霾烏雲遮蔽,漸漸失了炙烈光華……。


    楚帝閃了閃神,那冷峻肅殺的臉上竟然閃現了淡淡愧疚。


    「這是皇後之物。」


    也不知何故,仿佛心被什麽牽引著一樣,閃神之中,楚帝眯眼凝看著掌心小小的紫玉墜,竟然緩緩的肯定說出這句話。


    此言一出,滿樓皆驚,滿場皆寂。


    楚離歌眼底閃過似是而非的嘲諷,皇後冷艷的臉龐卻似無動於衷一般,隻眉心難以察覺的輕輕蹙了蹙。


    「還請大師為陛下重複一遍之前所說。」


    楚離歌的聲音永遠那樣冷清平淡,仿佛不曾蘊含任何情緒,卻又在冷淡平靜之中瞬間將人逼入進退兩難之境。


    老和尚心頭立時狠狠驚了驚,眼角下意識瞟了瞟楚帝,訥訥張了張嘴卻又隨即閉上,對這話他還真不知如何應對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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