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別離開我,別丟下我……」


    慕曉楓默了默,再看他雙目依舊緊閉,隻眉心又蹙緊了些,顯然在做著惡夢或者陷入一些不太好的迴憶中。


    眼下,純屬無意識的夢囈。


    少女心下怔了怔,頗為意外的挑了挑眉,紅唇微啟,若有所思的重複道,「娘?」


    夏夫人不是在府中嗎?


    似乎她來了這麽久,也沒看到夏夫人的身影。難道夏夫人並不知道夏星沉的身體情況?


    是夏星沉刻意隱瞞著還是其他原因?


    想到這裏,慕曉楓忽然記起有一迴夏星沉想對她盤託身世秘密的往事來。


    還記得,他當時說了句「我不是夏星沉」剛一開頭,就被她轉移了話題推了過去。


    難道現在的夏夫人是他養母?


    慕曉楓思緒紛雜之中,夏星沉蒼白麵容忽然露出非常痛苦的神情,嘴裏一邊夢囈的低喊著,「娘,別丟下我……」,一手卻也在無意識的揮動起來。


    這一揮,慕曉楓才發覺他身上似乎受了傷,為防他大力扯開傷口,隻得眼疾手快的將他那隻亂揮的手捉住。


    「乖,你娘沒丟下你。」


    輕聲哄了這句,慕曉楓心下又是一怔,一種奇怪的情緒在胸臆間慢慢滋生。


    再次凝上夏星沉蒼白的麵容,越發覺得這人慵懶強大的表麵下,其實藏著一顆因缺乏關愛而變得脆弱的心。


    也許正因如此,才讓這一刻的夏星沉看起來格外的惹人心疼。


    「娘,他們……他們死得好慘,你別離開我,好不好?」夏星沉無意識的扣著慕曉楓的手,情緒竟然再度激動起來。


    「好痛。」少女皺了皺眉,想要掙開被他用力扣得發疼的手,可無論她如何努力,楞是無法掰開他。


    而且,她越用力,他反而扣得越緊。


    「君白?君白?」


    喚了兩聲,可外頭靜悄悄的,沒有人聲也沒有人影。


    「君白那小子不知幹什麽去了,他就這麽放心將你這右相大人交在我手裏!」


    她進來的時候就留意過了,這裏根本沒有下人。應該是得了吩咐,不許隨便靠近。


    慕曉楓有些泄氣的看了眼被他扣得死死的手,「夏星沉,你確定不是趁機占我便宜嗎?」


    她又不是他娘,他有必要扣住她不放嗎?


    缺乏安全感的右相大人!


    她沒有試圖再掰開他,而是站起來準備給自己倒杯水喝。可她才一站起來,緊閉著雙眼的夏星沉就似突然受到驚嚇一樣,那沉穩清雋的麵容居然一瞬現了讓少女驚心的歇斯底表情。


    略顯沙啞的低沉哀求道,「曉楓,別走,別走……」


    慕曉楓立時兩眼冒火,敢情這傢夥知道是她呢。


    可她用力甩了甩手,卻仍舊被他扣得死緊。眉頭一皺,再往夏星沉望去,依舊閉目微露痛苦的模樣。


    「還在做夢?」


    在夢裏還夢到她了?這麽巧?


    慕曉楓被他臉上從未見過的惶恐給嚇了大跳,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水壺,有些不甘的嘆了口氣,無奈咕噥一句,「夏星沉,我是不是前世欠你的?」


    她不過應君白那小子所求來這放些血而已,為什麽現在還得被他變相扣在這裏?扣在這裏也就罷了,可是他能不能別突然變得像個脆弱不能離開母親懷抱的嬰兒?


    她想倒杯水給自己喝而已,這也不行?


    少女吞了吞口水,瞄著夏星沉那隱隱露出來的傷口,倒是不敢再給自己倒水了。


    她緩緩坐了迴去,夏星沉似乎能感受到一般,激動害怕的麵容也漸漸平靜下來。


    「曉楓……」


    慕曉楓眉頭一挑,差點出聲應了他。虧得她已經習慣先看一眼他,目光掃過見他果然還閉著眼睛。


    忍不住暗恨的磨了磨牙,嘀咕道,「你倒是享受,我可變成苦行僧了。」


    「曉楓,你知道嗎?原本我以為我這一生都會活在血海深仇中孤獨前行,誰知上天竟然讓我遇見了你。你就像一縷從天而降的溫暖陽光,給人光明驅散陰霾,遇見你之後,我的人生才改變了黑白兩色而變得斑瀾多姿,尤其你的……,讓我更加堅信你是上天派來的救贖……。」


    「我想,有生之年……我再也不會放手,即使努力之後,仍然握不住你這一縷照亮我生命的陽光,我也無怨無悔……因為我至少努力過。」


    「可惜,你不會知道,遇見你之前,我並不在乎我的有生之年是隻剩五年還是三年;可遇見你之後,我才發覺我想讓我的有生之年變成十個甚至更多的三年五年……,就不知道上天會不會給我這個機會。」


    「一如,我並不知道你心裏究竟願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將你珍惜一樣……」


    絮絮叨叨說完這一大串之後,夏星沉似乎有一種吐完心事的痛快,不知不覺間便放鬆下來,這一放鬆倒沒有再折騰慕曉楓,而是安靜的繼續沉睡了。


    隻一點,他的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仍舊緊緊的扣住慕曉楓不放。


    慕曉楓這時已經忘了被他扣緊的手了,整個人完全怔呆在剛才所聽到的夢話裏頭。


    「有生之年隻剩三年五年?這是什麽意思?」


    少女心頭緊了緊,默默將目光投在他清雋麵容上,「該不會因為你中了什麽罕見奇毒,所以天不假壽吧?」


    至於什麽誰是誰救贖這類近似於表白的話,慕曉楓直覺的選擇了遺忘。


    她上輩子已經被男人傷透了心,這輩子——腦裏忽然閃過一張風華瀲灩的冷清麵容,或許會再試著接受另一段感情。


    可那個人——她看了看閉目沉睡的夏星沉,無聲嘆了口氣,也許在不經意中,有個人已經悄悄走進了她心裏,雖然現在她還不十分確定,但是她知道那個人一定不會是夏星沉。


    不是夏星沉不好,有時候感覺的東西真的很難用言語表達。


    不過隨即她又將這惱人的問題拋到腦後去了,隻心情沉沉的在想著究竟夏星沉中了什麽毒。


    想到這,她不期然的又想起那眉目如畫卻似乎從來不知道笑的楚離歌,也不知楚霸王的身體是不是也跟夏星沉一樣有問題。


    她可沒忘記,藥老三不五時就會拿她的血做試驗。


    心中一動,忽然有個念頭冒了出來。


    也許他們兩人身上所中的毒是一樣的?


    不然,這兩人也不會對她的血感興趣了。而她,也沒有天真到會以為自己身上的血是什麽萬能解毒劑。


    如果她的血對他們兩個同樣有用,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慕曉楓越往深處想,便越覺驚心。


    楚離歌身份尊貴,也有人暗中朝他下毒,還是罕見的奇毒。聽夏星沉的意思,大概還是無解的東西。


    這是不是說,夏星沉原本的身份也是一樣極為不凡?


    那麽能同樣對他們兩人下毒的,豈不是權勢更驚人?手段也更可怕?


    可思來想去,慕曉楓隻覺千頭萬緒的,竟似完全陷入一團亂麻當中一樣。


    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領。


    再看看自己被扣得死死的手,少女皺著眉頭,晃了晃有些沉的腦袋,身子慢慢歪向床沿,然後不知不覺的竟然伏在床邊睡了過去。


    她完全不知道,在她安然無夢而睡的時刻,慕府正被捲入一場大麻煩當中。


    就在慕曉楓應君白所求,來到右相府讓怪醫放血的時候,十八寨的李航也突然收到一件包裝得十分古怪的東西。


    那是一個小盒子,誰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又是誰將它扔在院門口的。


    待那個小藥童發現的時候,它就已經安靜的躺在那,默默的承受著陽光普照。


    「主人,主人,這裏有個盒子,寫明了一定讓你親自打開。」小藥童在曬藥材的時候發現這個盒子,立即就撿了起來,看清上麵的字條後,拿了盒子一邊叫嚷著一邊往小樓上麵跑。


    李航不含感情的聲音自小樓裏傳了出來,「說了多少次,做事要穩重,別老是喳喳唿唿。」


    要學好醫術,第一件事首先要學會遇事冷靜。


    小藥童拿著盒子,在門口垂著腦袋,小聲應道,「主人,我知道錯了。」


    「東西呢?」李航也不苛責他,學醫這東西,需要的條件多著呢,若這孩子沒這天份,他強逼也沒用。「還不拿來。」


    小藥童眼角瞥見他搖頭,就知道他沒有真生氣,立時便眉開眼笑的拿著盒子跳了進去,「主人,盒子在這。」


    將盒子遞給李航,一雙烏黑滾圓的眼珠還在溜溜的盯著盒子轉,顯然十分好奇裏麵究竟裝了什麽東西。


    可李航一接到手中,就從中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心中咯噔一下,隨即冒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再看見這孩子好奇模樣,立時麵無表情道,「這沒你的事了,下麵的藥材可晾曬好了?」


    這一提醒,小藥童才懊惱的拍了拍腦袋,「主人別生氣,我馬上就下去曬藥材。」


    待小藥童蹬蹬的跑下樓去,李航才凝著目光,一臉凝重的緩緩打開盒子。


    盒子裏還有一層白布,他慢慢再打開白布,然後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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