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眾聚賭,分贓不均?」楚帝冷冷一笑,冰冷眼神瞬間憤恨如鐵,「朕的眼皮底下,就敢如此枉顧法紀錯傷人命,他們還配為朕的士兵配為朕拱衛這南楚京城嗎?」


    聲聲冷斥如箭雨射下,有子弟在神策營或禁衛軍中當差的大臣,心裏頭已經默默思索迴去之後該如何善後。


    楚帝當眾發了這一通火之後,倒也沒有說如何處置當天持械鬥毆的士兵,可這樣反而更令涉身其中的朝臣人心惶惶。


    有人開始想從離王殿下身上著手,試著看看能不能讓這位比楚帝更冷漠不近人情的皇子暗中通融通融。


    楚離歌也沒答應也沒拒絕,但對門房下了一條禁令,但凡有官員投貼拜訪者,一律不見。


    連門都不得而入,想賄賂楚離歌通融的官員自然沒有法子可想了。


    但也因此,楚離歌調查一事暗中遇到的阻力也越來越大。


    「冷玥,」慕曉楓思量再三,決定將她的意思稍稍向離王殿下透露一二,「將這東西送到離王府去。」


    少女默了默,走到梳妝前打開其中一隻妝匣盒子,將裏麵碧翠流煙的東西取出放在掌心,「記住,一定要親自將東西交到他手裏。嗯,還有記得向他提一提這東西的不凡來歷。」


    方大總管跟她倒沒有什麽直接仇怨,不過他活該倒黴,誰讓他跟某些人沾上關係。


    而她又曾答應過某些人,一定不會讓他繼續逍遙快活呢。


    況且,方大總管這麵大旗不倒,他下麵罩著的阿貓阿狗就算遇到什麽,也容易東山再起。


    而她,費無數心思設下這一局,斷斷不可能半途而廢。


    冷玥接過那不同尋常的東西,用力握了握掌心,隨後嚴肅而堅定的看著她,「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將小姐交待的帶到離王殿下跟前。」


    這一點,慕曉楓自然是不懷疑的。


    楚離歌拿到那東西,凝了凝微冷眸光,剔羽下的眼角便漸漸泛出一線淡淡瞭然譏諷來。


    難怪她胸有成竹,原來還有這等重要的物證在手。


    這女人,還真沉得住氣。


    他都置身其中負責徹查,她卻裝傻扮懵的,直到現在才將東西送過來。


    翌日上朝,鐵麵無私的風評近來蓋過他帝寵極盛傳言的楚離歌,再一次將深入調查結果呈到了楚帝禦案上。


    楚帝一看奏摺裏麵的內容,原本威嚴俊矍的臉瞬間由鐵青轉綠。


    「好,你們——果然好得很。」楚帝冷眼掠底下戰戰兢兢的朝臣一眼,擱在龍椅扶手上的拳頭早已青筋畢露。


    背後與額頭都直冒冷汗的大臣噤若寒蟬麵麵相覷,完全對楚帝隻怒不宣的態度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楚帝除了怒極一聲冷斥外,再次將離王殿下的奏摺壓下,至於奏摺上的內容?


    他再一次壓著秘而不宣,這憤怒又壓抑的態度越發令涉身其中的朝臣終日惶惶不安。


    楚帝正在盛怒上頭,這個時候,誰也不敢輕掠其攖前去捊虎鬚。


    於是,造成楚帝震怒的對象離王殿下,就成了朝臣熱門籠絡的對象。


    下朝之後,那些大臣幾乎都遮遮掩掩的拐彎抹角打聽離王殿下除了紫玉外還有什麽愛好。


    不過,打聽來打聽去,也沒打聽出什麽有用的結果來。


    至於再度厚著臉皮上門求見?


    楚離歌可不會給他們任何人留顏麵,除了統統一視同仁吃閉門羹外,誰也討不了好。


    又過了幾天,各種罪證源源不斷的到了楚離歌手裏。經他綜合取捨之後,將其中最直接最有力的證據,又源源不斷的飛到了楚帝案桌上頭。


    這一天,楚帝單獨在禦書房召見了自己兒子。


    「你跟朕說說,方同一個內侍太監,他在宮外夥同官員聚賭還不惜犯禁偷運宮中物品大肆斂財,他為的是哪般?」


    楚離歌腰杆筆直挺著,瀲灩容光生輝的臉龐仍舊一如既往的冷清無痕,待楚帝震怒質疑咆哮聲落下半晌,他才緩緩道,「父皇質疑兒臣,是因為他是你的內侍大總管?還是因為兒臣是你兒子?」


    這話對帝王而言,完全是可以直接論罪砍頭的大不敬。可楚帝雖然麵色陡然更冷更黑三分,卻一時沉默下來沒有再怒斥他。


    楚離歌垂了垂長睫,眼底隱約掠過譏諷。楚帝沉默,是因為他知道龍案後那個男人既是他生父同時亦是他仇人。


    那個男人對他越沉默震怒,證明那個男人越心虛。


    眉梢動了動,仿佛楚離歌還是那副冰涼漠然萬事不在心不入眼的孤高模樣,隻有龍案後的楚帝知道,這個兒子——此刻隱忍怒火已到了極限。


    「父皇認為他是你的內侍大總管,無根無種無傳承,不需要也不可能會做出兒臣所查的種種劣事!」他勾了勾唇,完美輪廓揚起淡淡譏嘲弧度,眼眸依然垂著,不看龍案後威嚴自生的帝王,也拒絕讓那個男人看見他眼底濃重悲哀下的憤怒,「可兒臣查到這些都是有證有據的事實。」


    他抿著唇頓了一會,短短片刻之間,幾乎讓他將一年說的話都說完了。


    但為了那個人,有些事他不得不做。


    「父皇自己清楚,兒臣遞上那些參與聚賭的名單,是不是近年才先後提拔起來。」


    方同想要錢,那些人想升官,兩相得利一拍即合。


    楚離歌又默了默,冷漠目光依舊譏諷隱隱,「父皇的內侍大總管,為何大費周章瘋狂斂財;兒臣覺得,你不如先看看這些資料。」


    此刻禦書房就這劍拔弩張父子倆,因而楚離歌冷淡落下這句,就將手中一疊資料直接拿過去擱在楚帝麵前龍案上。


    楚帝緊皺眉頭,微微抬眸冷光閃爍掃了掃他。


    這個兒子的能耐,總是不合時宜的表現出來,並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


    禦書房內盤龍柱旁的鎏金爐鼎燃著香味幽遠厚重的龍涎香,香氣縈繞鼻端,楚離歌麵容更冷,燦若辰星的眸子甚至流泛出他不加掩飾的淡淡厭惡。


    楚帝垂首,一目十行的速度迅速看完楚離歌遞來的一疊資料。


    看罷,他冷矍麵容倦意漸顯,閉了閉眼睛將後背緩緩靠在了椅背。


    如果,楚離歌調查出來這些事情都是真的,那麽方同那個無根無種的狗奴才確實該死,而且罪該萬死。


    但是,眼前這個兒子值得相信嗎?


    或許,他該試著相信這個兒子一次?至少在這次這件事上,楚離歌做得十分出色。


    想到這裏,楚帝幽深冰冷的目光驟然深了深。


    短短時日,這個從不參與朝政的兒子,竟能調查出這樁樁隱密來,底下這個兒子是不是暗中培養了不弱的力量?


    楚離歌瞥見他懷疑打量的目光,就忍不住心中一痛,他無聲垂了垂眸,忽然抬頭,目光冰涼遙遠卻不顯一絲情緒的飄了過去。


    「父皇若是懷疑,不如直接派遣親信到方同原生地查探。」他微微勾了勾唇,嘴角淺笑流漾,可失望譏嘲同樣隱於那承載魅惑的唇角之上,「那地方離京城所在不過區區千裏,快人快騎晝夜趕路,一定能在最短時間將確實消息傳迴父皇手中。」


    說罷,他朝龍案後那人微微躬身作揖,楚帝詫異挑眉,就見那孤頎俊秀的身影,整個仿佛籠罩在胸有成竹的從容自信光暈裏,已然逆著門外漏進的光線緩緩地一步步淡出眼簾。


    他慢慢抓緊了那疊完整詳細的資料,稜角分明的嘴唇微微啟開,低沉冰冷卻透著無窮殺氣的字便從他嘴裏吐了出來,「方同,你個狗奴才該死。」


    楚離歌走後,楚帝立刻就派人秘密前往方同出生地。他不僅要讓自己親信親自證實資料上的事,最重要的是,他要讓親信證實之後,最快速度將那些明晃晃打臉的證據毀掉。


    在眾大臣戰戰兢兢夾著尾巴做人中,又過了幾天。而這天夜裏,楚帝收到了一封絕密書信。


    侍侯他的宮人隻知道,他們向來自律的陛下,當即震怒得將大殿內所有能推倒的東西一股腦橫掃落地。


    時隔一刻鍾之後,就有數道命令迅速從楚帝就寢的泰和殿發出去。


    當天夜裏,數眾大臣尚在睡夢中,卻突然被從天而降的黑衣人直接抓出家門並且再也沒有迴來。


    這一夜,除了為數不少的大臣被夢中秘密處決之外,方同這個內侍大總管,也在楚帝雷厲風行手段下,身首異處。


    楚離歌確定方同人頭落地之後,心裏才終於淡淡鬆了口氣。


    豎日下了早朝之後,太子就急匆匆來到皇後的鳳棲宮。


    「什麽事?」皇後端坐殿中鳳座,冷淡掠一眼腳步匆匆的太子一眼,闔著長睫不滿地哼了哼。


    「母後……」太子被她訓斥,當即腳步一滯,穩了穩急躁的心情,才緩步上前行禮,「兒臣參見母後。」


    皇後不冷不熱晲他一眼,戴著精美護套的手往旁邊抬了抬,身後的大宮女連忙將殿內所有宮人都帶出去。


    太子陰沉著臉又快步走前幾步,難掩急切道,「母後,昨天夜裏京城發生大事,你都知道了嗎?方同他被查出竟然私自……」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嫡女狠囂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茵茵青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茵茵青草並收藏重生嫡女狠囂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