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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對不會的。」慕明月見她遲疑,心一急,語氣就變得強硬起來,「那位可是十分愛惜自己名聲的明君,怎麽可能因為一人之失而牽連整個慕府!」


    張姨娘沉默著,依舊猶豫的看著她。


    慕明月見狀,隻得改變策略來勸服張姨娘。


    她眨了眨眼,淩厲的神色與鄙夷眼神頓時褪去,隨之取代上麵的卻是泫然欲滴的柔弱可憐,她甚至開始含著哭腔哀求起來,「娘,你相信我,父親是堂堂工部尚書,是南楚三品大員;隻要他不犯錯,那個賤人的事就連坐不到他身上。」


    「隻要有父親在,我們慕府就還是富貴盈門的慕府。」


    張姨娘瞧見她淚光盈盈,心頭就又軟又疼,可事關重大,再心疼也不敢隨口應承下來。


    慕明月見狀,隻得咬了咬牙,把心一橫,又含淚淒淒道,「娘放心,隻要這事一出,必定能夠除掉慕曉楓那個眼中釘肉中刺;沒了礙眼的人在,我就答應娘一定開開心心出嫁。」


    張姨娘被她求得心軟,隻得輕聲安撫道,「既然你如此肯定,那我就想辦法一定幫你達成心願。」


    慕明月見她肯依計行事,立即就露出感動的神色破涕為笑,「謝謝娘,我就知道娘對我最好。」


    張姨娘隱下眼中無奈,對她笑了笑,憐惜的摸了摸她頭髮,柔聲道,「傻孩子,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現在別想那麽多,好好休息為緊。」張姨娘說著站了起來,為她掖好被角,又不放心的叮囑一句,「萬事有娘為你籌謀,你別太過傷神,先養好自己身體要緊。」


    慕明月乖巧的點頭,「娘放心吧,隻要娘願意幫我達成心願,我一定乖乖聽話養好身體。」


    出了閨房,張姨娘仍舊不太放心,又叫來慕明月的貼身丫環叮囑一番,這才出了映月閣。


    她迴到自己院子坐了一會,翻來覆去想了半天,仍舊覺得這事關係重大,實在拿不準主意。


    張姨娘在飄雪閣坐立不安思量半天,最後覺得這事絕不能跟老夫人商量,就是連風聲也不能事先向老夫人透露半點。


    她思來想去,最終想到了仍舊住在外院的嚴或時。


    或許隻有這個準姑爺能夠替她拿拿主意,這件事她得聽聽別人如何分析利弊,才能決定到底要不要依了自己女兒。


    張姨娘心裏,不但已經將嚴或時當成了未來女婿,而且心裏隱隱覺得,這個準女婿無論見識手段都超乎常人,她先去聽聽他的意見準沒錯。


    有了決定,張姨娘終於不再坐臥不寧,略略整理一番儀容,就悄悄往外院的青鬆院去。


    為了掩人耳目,張姨娘自然不敢大大咧咧去見嚴或時,在往青鬆院之前就悄悄讓人遞了消息過去讓嚴或時等著。


    青鬆院麵積不大,侍候的人也不多,嚴或時倒是十分輕易就支開了下人讓張姨娘悄悄進來。


    張姨娘進入到僻靜的廂房,也不廢話,開口就直奔主題,「嚴公子,這裏多有不便,我就長話短說了。」


    嚴或時看著有些局促不安的張姨娘,倒是十分鎮定的露出溫和笑容,輕聲道,「你直接稱唿我為或時就好。」


    張姨娘瞧著他溫和平靜的笑容,一顆慌亂的心倒是安寧了幾分,便點了點頭,繼續道,「明月想要將離王在伴月崖意外墜崖的事捅出去,這事你怎麽看?」


    嚴或時眼神閃了閃,隻思忖片刻就看穿慕明月慫恿張姨娘出頭的用意。


    張姨娘不過長期生活內宅的婦人,無論她的出身見識,都註定她的目光與想法隻局限在小小內宅天地。


    可嚴或時不同,他一直放眼時局並且極具野心,不然也不會憑著一個窮酸書生的身份千方百計接近張姨娘,並成功在慕府紮根。


    本來還可以藉助慕府嫡女的身份,為他將來的前途添更多助力,若不是因為楚離歌突然橫空出現破壞他的大計,他眼下要娶的絕不會是慕府一個不待生父喜愛的庶女。


    若論起仇恨,沒有誰比他更恨令他功敗垂成的楚離歌。


    但他卻也同時無比清醒知道,就他目前的能力想要撼動楚離歌,那絕對是異想天開。


    別說是那樣一個冷漠無情權勢濤天的男人,就是一個小小慕府嫡女慕曉楓,他目前也一樣動不得。


    伴月崖的事,先有慕夫人趙紫悅嚴厲警告,後有楚離歌下令封口;這兩個人,無論那一個,他或者慕明月都暫時得罪不起。


    況且,他也不像張姨娘這樣目光短淺,隨便被慕明月幾句話就唬住真認為將伴月崖的事捅出去,金宮玉闕裏那位隻會處死慕曉楓,而不會遷怒慕府。


    嚴或時悄悄打量張姨娘一眼,默默送了個「愚蠢之極」的眼光給她。


    聖心難料,天威難測!


    堂堂一國帝君會看一個臣子臉色?


    無論誰在那個位置,都做不出如此憋屈的事!不管是真心寵愛離王也好,假意寵愛離王也罷,就算為了做足麵子功夫,那位也一定會擺出姿態讓人認為他真心寵愛離王。


    帝王一怒,猶如雷霆之火,到時滅一個慕府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如果在以前,嚴或時絕對不會管慕府死活,但現在,這已經是他目前能夠攀扯上的,最有力的跳板。慕府的生死存亡關係到他以後前途,他絕對不能冷眼旁觀坐視不理任由慕明月折騰了。


    想了想,他看著張姨娘,神色凝重中透著為難,「張姨娘,請容我說句實話。」


    張姨娘見他鄭重模樣,心頭就呯呯一陣亂跳,「你說。」


    「我認為此事這樣直接捅出去讓外麵的人傳來傳去,實在是萬萬不妥。」


    張姨娘見他沉吟有度,反而鬆了口氣,「是嗎?」她笑了笑,低聲道,「我也是這麽覺得。」


    「隻不過……」


    嚴或時看她一眼,立時明白她心中為難所在,「你放心,這事且容我考慮考慮,待想個周全的法子再行事不遲。」


    張姨娘見著他溫和有禮的笑容,就覺得心神定了大半,心裏更是不知不覺將他當成可以信任信賴的對象。


    「那這事……?」


    「在沒有妥當的法子之前,絕對不會再有第四個人知曉,」嚴或時溫和地笑了笑,是間接保證,也是從容自信,「你隻管安心迴去,將這事交給我處理即可。」


    張姨娘看著他謙和有禮的樣子,心裏對這個準女婿更滿意了幾分。


    不過心裏隨即又微微生出一絲遺憾,為什麽他是白丁之身!


    她也不用腦子想想,如果嚴或時不是沒有官職的白身,又怎麽可能願意一直自賤身份與她同流合汙。


    不過這會,她來青鬆院討著主意,心裏倒是安定了下來。


    隻是離開前,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的道,「那這事你趕緊想辦法,我擔心明月她……」


    「唉,你是不知道,她有時候就是個死心眼的孩子。」


    這話說得晦暗,可嚴或時卻一瞬就聽懂了她的弦外之音。


    他也不動氣也不覺得難堪,依舊麵露笑容,還微微躬身對張姨娘做出恭敬尊重的姿態,溫和道,「你隻管放心,我絕不會辜負二小姐。」


    「不過在我想到妥善處理法子之前,還請你務必勸住二小姐切勿輕舉妄動。」他態度極為誠懇,又一副鄭重祈求的低姿態,看得張姨娘心中大為受用,並連連點頭作保證,「嗯,我知道事情輕重,一定會勸住她的。」


    嚴或時就露出安心託付的神色,十分敬重的道,「一切拜託張姨娘你了。」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在慕明月作死前將這事掐滅在萌芽狀態!


    張姨娘不知他胸中溝壑,對他的態度顯然滿意極了。


    微微含笑對他頜首之後,倒是心安理得的離開了青鬆院。


    目送張姨娘出了青鬆院之後,嚴或時慢慢收起了那副謙和有禮的模樣,轉了身,勾起嘴角,倒勾出幾分與他溫和麵容極不相稱的森冷笑意來。


    「慕曉楓直接將楚離歌撞落懸崖嗎?」他隱在黑暗裏,袖下拳頭攥緊,無聲冷笑,「這倒是個好消息,我一定會好好利用這個從天而降的大餡餅。」


    張姨娘悄悄來又悄悄走,自以為她的行蹤隱蔽得天衣無縫,無人知曉。隻可惜她不知道,她的一切,都在慕曉楓掌控之下。


    慕曉楓在院子的八角亭子裏坐著,她最近迷上了搜集野史,正看得入神,就聽見青若風風火火來稟。


    少女眉梢動了動,並不意外的笑了笑,「她鬼鬼祟祟去了青鬆院去見她未來女婿?」


    青若見她不以為意的平靜,立時就有些按捺不住先替她著急起來,「小姐,張姨娘之前先去了映月閣一遭,之後才去的青鬆院,依奴婢看,一定不會有好事,你怎麽就一點都不著急呢?」


    慕曉楓抬頭,失笑的看著她,「哦,著急?你覺得我該怎麽著急呢?坐立不安去猜他們又在密謀什麽害人的詭計?」


    青若可沒有她的從容淡定,反而憂心忡忡道,「小姐,難道我們不應該先做好防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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