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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過老夫人……。」


    「方伯不必多禮,」慕天達出聲打斷他,抬眼望向他身後被綁的小廝,眼神就冷了幾分,「這是怎麽迴事?」


    「迴老爺,這小子是守角門的阿財,平時廚房採買進出的貨物都是從那個角門出入。」方伯微微躬身,一板一眼道,「今天老奴無意經過那裏,正巧聽見這渾小子跟送蔬菜的婆子們在碎嘴。」


    慕天達眉頭一挑,下意識飛了個冷眼給小廝。


    方伯又接著道,「若是尋常閑話,老奴自然不理會,可這小子越說越離譜,竟跟外頭的婆子胡亂編排大小姐不是,老奴氣不過就讓人押了他過來。」


    趙紫悅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一味低頭的女兒,又看了看方伯,臉上堆起的愁容忽然便漸漸散了。


    慕天達怔了怔,隨即心裏大為惱怒,合著裘府來退親的風聲這才一會就傳遍慕府上下了。


    不然方伯哪會聽見一個小廝碎嘴,就憤怒得親自押人過來讓他處置。


    他可明白得很,這個打小就服侍他的老僕,平日最是不愛管閑事,除非遇上特別讓他心裏不平的事。


    「這渾小子在後門跟外人亂嚼了什麽舌根?」慕天達指著那被堵住嘴的小廝,滿臉怒色的問道。


    「老奴在旁邊站了一會,就聽了一嘴的閑話,說什麽大小姐與暫住青鬆院的嚴公子有私情;說大小姐多次獨自前往院子看望嚴公子,還說大小姐時常在窗外徘徊,又翹首盼望什麽的,總之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方伯說得很平靜,慕天達卻越聽越氣憤,麵色隨之越來越黑。


    「我問你,這些話都是誰跟你說的?還是你說這些都是你親眼所見?」慕天達霍地站起,殺氣騰騰虎步一跨,就到了小廝身旁。一手揪住小廝衣領,一手扯掉他嘴裏破布,惡狠狠瞪著,嘴裏卻連珠炮似的質問一句接一句。


    阿財被他兇狠的眼神嚇得雙腿打顫,想退卻退不去,因為他的衣領還被慕天達穩穩揪著。


    好半晌,才結結巴巴開口求饒,「老爺、老爺饒命……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


    「不敢什麽?」慕天達重重一哼,皺著眉頭死盯著他,揪住衣領的手就是不鬆,「我問的,你一句句給我說清楚。」


    「是、是,小的一定說清楚。」阿財哭喪著臉,麵對激憤得直接能用目光將他千刀萬剮的老爺,真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刮子,好好的看門,他多什麽嘴呀!


    說誰的八掛不好,偏說老爺最寶貝的大小姐,這會好了,惹禍上身了!


    「小的說那些關於大小姐的渾話,都是聽別人傳出來的。」阿財縮著膀子,小心翼翼看著慕天達,低著聲戰戰兢兢道,「有的是青鬆院的丫環傳出來的,有的是廚房的幫工傳出來的,有的是從灑掃的婆子嘴裏聽來的……」


    「你們吃飽了撐著,每天閑著無事就是這麽編排主子的?」慕天達大怒,真恨不得一巴掌抽死這小子了事。


    合著滿府的下人傳來傳去,都在傳曉曉的閑話,也難怪裘府的人隨便一打聽,都能聽到滿耳風言風語了。


    張姨娘管這家,是越管越不像話!


    「也就是說,你並沒有親眼看見大小姐去青鬆院做什麽不守禮的事?」怒極之餘,慕天達當然還記得最要緊一件事,問完,他惡狠狠瞪著阿財不作聲了。


    不過看他那眼神,假如阿財敢說謊,大概他立即就會憤怒扭斷阿財脖子。


    阿財連忙點頭如搗蒜,「奴才就是守角門的,根本沒有機會到青鬆院,自然不可能親眼看見大小姐出入青鬆院。」


    「一切都是聽別人傳出來的,真的不關阿財的事。」


    「哼,算你老實!」慕天達冷哼一聲,大力鬆手將他一甩。阿財蹌蹌踉踉跌到一邊撞痛了肩膀,他瞄著慕天達陰戾兇狠眼神,卻半點痛色也不敢露。


    方伯看著阿財被帶了出去,打量了裘天恕一眼,這才道,「老爺,其實關於大小姐前去探望嚴公子的事,老奴倒是可以說明一二。」


    對於方伯這個在慕府度過大半生的人,慕天達一向都十分信任,不僅是他,就連老夫人對這個老僕,也是信任有加的。


    慕天達看了看緘默不語的裘家母子,點頭道,「你說。」


    「嚴公子入住青鬆院以來,大小姐其實總共隻去探望了兩次。」方伯伸出手指在眾人麵前晃了晃,意在強調次數之少,大家關注的重點並不在次數上,因而並沒人想到慕府的人對待那位嚴公子是否太過冷淡。


    慕曉楓眼角飛掠,隻掠見老夫人麵上閃過那麽一絲不悅。


    她暗下撇了撇嘴,就聽得方伯又道,「一次是老爺公幹未迴之前,大小姐與二小姐聽從老夫人吩咐一道到青鬆院探望嚴公子。」


    「隻不過,那一次二小姐突然有事,剛進院子就急忙抽身離去。」


    老夫人一聽,心裏更不舒服了,立即奇道,「青鬆院的事,方伯你倒是清楚!」


    方伯恭敬的看著老夫人,道,「雅竹院與青鬆院皆在外院,何況那會老爺公幹在外,兩位少爺亦不在府中;照顧嚴公子的小廝丫環們多年輕,夫人唯恐他們怠慢了嚴公子,特意囑託過奴才平日多去青鬆院看顧。」


    老夫人知道,自己兒子憐方伯年老,一直隻是讓方伯看顧一下書房而已,並不讓方伯做其他活幹。


    不過因著方伯是慕天達身邊的老人,平日待人又溫和,府裏下人大多對他頗為信服。


    慕天達未迴那會,府裏皆是女眷,照看嚴或時確實多有不便,趙氏若囑託了方伯多去看顧,倒也極有可能。


    盡管心裏不喜,老夫人卻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方麵,張姨娘思慮得遠不如趙氏周到。


    「大小姐與二小姐結伴前去青鬆院看望嚴公子那日,老奴恰恰正在屋裏侍侯嚴公子。」


    「二小姐匆忙離去之後,大小姐為了避嫌,不好直接到房裏看望嚴公子,確實是站在窗外詢問了一些關於嚴公子的情況。」方伯頓了頓,在裘天恕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中,又道,「老奴怕說得不詳細,還再三到房裏跟嚴公子確認才出去跟大小姐說的。」


    「老奴想著,大小姐奉了老夫人的囑咐前去,自然得了解詳細才好迴去跟老夫人迴稟。」


    「誰知這麽清清正正坦坦蕩蕩的事,竟也被有心人拿來說嘴抵毀。」方伯痛心疾首的長嘆一聲,這一聲嘆得老夫人心生羞愧,也嘆得裘天恕心裏將信將疑,「若非老奴這段時間一直都留在青鬆院看顧嚴公子,大小姐這事還真是渾身長嘴都說不清。」


    「大小姐第二次去青鬆院看望嚴公子,就是和老爺你一起去那次,結果與第一次大同小異,老爺你剛踏進院子,就被人急急叫走了。」


    慕天達聽他這麽一提醒,也想起當時的情況來。那會他被叫迴去,是因為書房失火。結果他迴去一看,書房倒是沒失火,隻是外牆起火……而且那會,曉曉也暗中提醒他極有可能是有人刻意放火引開他。


    那時他還覺得曉曉多心,聽罷隻一笑置之。現在迴想起來,還真像這麽迴事。


    「這麽說,那一迴你也一直留在嚴公子的房間裏?曉曉她一直都是站在走廊外與你詢問嚴公子的情況?」


    方伯點了點頭,十分肯定道,「老爺,大小姐她從始至終都沒有單獨踏進嚴公子的房間半步,就是單獨說句話也沒有。有關嚴公子的情況,全部都是老奴轉告給她的。」


    慕天達揚了揚眉,斜睨裘天恕一眼,終於長長籲了口氣,「裘夫人,現在弄清楚了,曉曉從來沒有做出什麽不守禮節壞閨譽的事。」


    裘夫人牽強的附和一句,「聽起來確實是這樣。」


    慕天達皺眉,言下之意,她還是不相信曉曉是清白的?


    裘天恕哼了哼,然後不鹹不淡來了句,「這些都是貴府的人。」


    孰真孰假還真難說。


    慕天達怒極,真想大袖一甩,就此將這對討厭的母子轟出門去。


    不待見他的女兒,他家曉曉還不稀罕嫁過去呢。


    可事關女兒清白名聲,他心中縱有萬般不滿,也隻能拚命忍耐。


    裘天恕極不禮貌的斜他一眼,又火上澆油添了一句,「況且,除了府內這些風言風語,外麵傳的更加難聽。」


    「府外?」慕天達皺眉,眼神茫然,「府外還有什麽事?」


    裘天恕嫌惡的瞟了慕曉楓一眼,哼了哼,不太客氣道,「慕大人不妨出去走一圈,就知道貴府大小姐的偉大事跡了。」


    裘夫人見他越說越無狀,立時低聲斥道,「天恕!」


    慕天達心裏疑惑,卻不好再直接問裘天恕,他側頭看了看旁邊安靜的妻子。


    就聽得趙紫悅輕聲淡淡道,「裘大少爺說的大概跟離王殿下有關吧。」


    跟「鬼見愁」離王有關?


    慕天達瞬間覺得仿佛有道天雷從頭頂滾過,震得他半天迴不了神。


    難道外麵傳得更難聽的——說他的曉曉不顧廉恥勾引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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