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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不知兩人還說了什麽,隻站一會,就一先一後匆匆往小道另外一邊離去。


    裘天恕屏住怒火,握緊拳頭鬼使神差的朝剛才他們站的地方走了過去。


    也不知剛才那對男女是走得急還是害怕被人發現在此私會,匆忙間竟有一塊帕子落在了藤蔓之間。


    裘天恕撿了帕子攤開一看,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隻見潔白帕子上繡著一行十分絹秀清雋的小字,而帕子右下角赫然繡著一片紅楓。


    「好,好你個慕曉楓!」他黑著臉冷笑不止,雙眼死死盯住手裏帕子不放,眼裏火苗簇簇,似乎恨不得將帕子燒出兩個洞來。


    半晌,眼裏赤紅漸減,他咬牙切齒道,「未進門先給我弄了頂大綠帽來戴,慕府的家風果然極好!」


    心中憋著氣,仿佛那無處發泄的怒火將他五髒六腑都燒得滾痛。


    他仰頭,深吸數口氣,才勉強壓住憤怒,掠過手裏礙眼帕子,本想直接扔掉。可思忖一會,他忽然將帕子狠狠揉成一團,然後胡亂往懷裏一塞。


    咬著牙哼了哼,一甩衣擺,連灑了酒漬的袍子也不換了,大步邁開,連招唿也不打一聲,直接就離了慕府奔迴家去。


    裘夫人得知自己兒子失禮之舉後,再三嚮慕府表示了歉意,也不待宴席結束,也連忙告辭匆匆迴去。


    裘夫人素來了解自己兒子稟性,若非有大事發生,這個兒子絕對不會做出這等令人詬病的事來。


    裘夫人一踏入昌義侯府,連氣還沒喘勻,就聽聞下人前來稟報,說大少爺在偏廳等候夫人多時。


    「大少爺什麽時候迴來的?」裘夫人一邊擦著汗,一邊往偏廳走去。


    前來稟報的丫環想了一會,道,「迴夫人,大少爺一個時辰前就迴來了,他迴來之後一直坐在偏廳裏等夫人。」


    裘夫人愕然失聲,「他這一個時辰都在那幹坐著等我?」


    丫環用力點了點頭,「是的,夫人。」


    裘夫人心頭一突,直覺大事不妙,腳步不由自主加快許多,不過她身體虛胖,平常走幾步路都汗流不止,如今加快腳步,額上身上的汗就更加如密密細雨嘩啦嘩啦往下掉了。


    可她顧不得慢下來,一邊甩著帕子猛擦汗,一邊加快速度移動雍腫的身體。


    剛走到偏廳門口,就見裘天恕一臉陰沉的側坐在左方,裘夫人快步走進去,瞄了瞄楠木矮幾上冷掉的茶,擰著眉挨著矮幾旁邊椅子坐下。


    擔心看著他,問道,「天恕,出什麽事了?」


    「娘,我要跟慕府退親。」裘天恕緩緩抬頭,赤紅雙目看住裘夫人,自齒縫憤恨擠出這一句話來。


    裘夫人被唬了大跳,「先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為何突然好端端要退親?」


    「慕府欺人太甚!」裘天恕咬咬牙吐出這句,便羞憤別過頭一臉不願多說的樣子。


    默了默,在裘夫人無比焦急的眼神裏,才又恨恨道,「慕家大小姐……早與他人有私情,娘也不希望兒子這媳婦還未娶過門就綠雲罩頂吧?」


    「此事當真?」裘夫人一怔,隨即沉下臉來,「你從哪得來的消息?」


    至於消息是真是假,裘夫人並不覺得需要追究。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既然有消息傳出來,那麽多多少少都證明慕家大小姐確實行為不檢點。


    他們昌義侯府可不稀罕一個會讓他們臉麵蒙羞的兒媳婦。


    「兒子親眼所見,豈會有假!」裘天恕閉了閉眼睛,滿臉盡是羞憤痛恨暴怒之色,「而且,我手上還有證據。」


    他這一個時辰並非真在這枯坐氣憤,他一時衝動離開慕府之後,迴頭就暗中派人去打聽慕曉楓的事。


    他的人迴稟,果然有些風言風語在慕府內暗中流傳。都說慕大小姐經常獨自到青鬆院看望一位嚴公子,一來二去,二人仿佛是日久生情,竟暗下郎情妾意綿綿不斷了。


    當然這些,裘天恕覺得沒必要跟自己母親多說,隻要說出他親眼所見慕曉楓與其他男人有私情的事,就足夠說服母親同意退親了。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母親有多重視一個姑娘的出身與名聲。


    「豈有此理,真想不到慕府竟會教出一個德行有虧的姑娘!」裘夫人這會的火氣絲毫不比自己兒子少,「退親,這門親事堅決不能要。」


    裘天恕看著她氣得通紅的臉,連忙提醒道,「那當初與慕府訂親的信物?」


    「娘這就去找出來。」裘夫人怒極,立時接口道,「娘明天就投帖子,三天之內一定替你退了這門丟人的親事。」


    裘天恕臉色緩了緩,情緒低落的客氣一句,「有勞娘了。」


    「這沒什麽,」裘夫人一臉煩心的擺了擺手,「你放心,憑我們昌義侯府勛貴之家,什麽樣的好姑娘找不到,待退了這門親,娘再替你相看配得上你的好姑娘。」


    裘天恕麵無表情點了點頭,「那爹那邊?」


    裘夫人不以為意的看他一眼,「這事自有我去說。」


    裘天恕微微鬆了口氣,可一想起在慕府看到那對男女親近的畫麵,就覺得心裏似吞了蒼蠅般噁心。


    第二天,慕府收到裘夫人送來的貼子,大夥還奇怪好一陣。


    隔天,應裘夫人要求,慕天達、趙紫悅與老夫人一齊在慕天達的雅竹院正廳等候裘夫人來訪。


    臨近巳時,裘夫人與裘天恕一道前來,進門便板著一張臉,給老夫人見禮也十分勉強,至於裘天恕就更加了,自進門到給各位長輩見禮,皆一副怒氣沖沖人人都欠他大筆債的模樣。


    一張黑臉,真是從頭擺到尾。


    被一個小輩給氣受,老夫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了。慕天達為人溫和,見狀倒沒表示出什麽不滿來,隻是看裘夫人母子二人的眼神,稍稍摻了幾分疑惑,疑惑裏頭又藏著淡淡冷意。


    趙紫悅見狀,心裏直覺不好。


    「裘夫人,」慕天達看了看趙氏,見她麵容蒼白柳眉輕蹙,又見裘夫人母子態度惡劣,當下也沒好臉色跟他們客套,直接便開門見山問道,「不知今日紆尊降貴,來意如何?」


    裘夫人圓圓胖胖的臉有一瞬錯愕,她是直接來退親的,可沒料到慕家老爺如此不客氣,她倒是不太好意思直截了當提下麵的話來了。


    畢竟,就算結親不成,也不能最後結了門仇家出來。


    她眼神閃了閃,有些牽強的笑著吶吶飛快遞了個眼色給旁邊的裘天恕。


    裘天恕心裏這幾天一直都在不停想著,那天無意撞見那對不知羞恥男女私會畫麵,來的路上就在無時不刻想著要趕快甩掉慕曉楓戴在他頭上那頂大綠帽。


    既然來退親,慕府遲早要得罪,這會又何必心虛躲躲閃閃!


    更何況,就算心虛,也不該他們裘府心虛。


    這一想,裘天恕覺得自己硬氣了。


    自覺理直氣壯,裘天恕哪還會顧忌什麽尷尬不尷尬,他刻意挺了挺胸膛,迎著慕天達視線迴望過去,微慍道,「慕大人,我們今天來貴府,就是退親的。」


    這話一出,當即引起一陣壓抑的譁然。當然,掩嘴驚唿的自然是屋裏侍候的下人,老夫人隻是意外的瞪大了眼,倒不至於失禮到失聲驚唿的地步。


    慕天達儒雅的臉瞬間黑如墨水,眉頭緊鎖,目光不善死死盯著裘天恕,錯愕眼神裏雖覺得意外,可更多的卻是憤怒。


    沒錯,是自己寶貝女兒居然被人嫌棄的無比憤怒。


    趙紫悅臉色似更白了一層,但她擔憂的眼眸裏反而不怎麽見錯愕意外,似乎今天裘夫人母子二人的來意,在要求她出現雅竹院之前就已經隱約猜到幾分。


    慕天達大力握住椅子扶手處,突起指節處處發白,可見他此刻在極力壓抑內心憤怒。


    半晌,他瞪著裘天恕,慢慢地一字一頓問,「為何突然退親?你總得說出個理由來?」


    其實不管什麽原因,結了親又被退親,他家曉曉最終都被裘府給傷害了。


    今天之後,若沒有天大正當理由,他絕不輕饒裘天恕這小子。


    嫌棄他家曉曉的,都不是什麽好鳥!


    被慕天達眼角餘光瞪到的裘夫人一臉尷尬的笑了笑,不由自主悄悄伸手拉了拉兒子衣擺,示意他不管怎樣,下麵的話都要溫和些委婉些,好歹給慕府留點顏麵。


    裘天恕雖懂她心思,卻不打算理會。頭一昂,毫不理虧的直視著慕天達,十分生硬道,「慕大人,慕大小姐德行有虧,我不認為我們還有結親的必要。」


    這話直接得,就差沒說慕曉楓配不上他裘天恕了。


    老夫人臉色陰陰沉沉,像低氣壓下快來暴風雨的天。趙紫悅握杯子的手哆嗦了一下,蒼白臉上怒色明顯。慕天達這麽好脾氣的人,也差點被他這話鬧得直接拍桌子與他打將起來。


    好半晌,他才壓下心頭直往上拱的怒火,咬著齒根怒道,「我不敢說我家曉曉端莊賢淑少人能及,但至少知書識禮規行矩步品性佳潔,裘少爺說話可要三思。」


    什麽德行有虧?這小子要是拿不出證據來,他非揍得這小子滿地找牙不可!


    敢汙衊他家曉曉,簡直罪不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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