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元嬰真君徹底隕落,意味著昊月宗的氣數已經跌落至低穀。


    接下來的戰局,迅速呈現出了一邊倒的態勢。


    淩綺玥,夢菲雨,伏吟雪三位金丹真人合力追殺昊月宗最後的殘餘力量,所過之處可謂血肉橫飛、無人能擋。


    淩長青同樣帶著諸女緊隨其後,步步為營,很快從船頭殺到船尾。


    “……我整理好了那老鬼的全部記憶,他的住處有好東西藏著呢,而且沒什麽守衛力量!”


    宮靈的聲音響起。


    “什麽位置?我們過去看看!”


    淩長青一劍斬殺了麵前的假丹修士,順手將他身上的兩件儲物法器攝取過來。


    類似的戰利品,他一路上已經收納了不少,隻等帶迴去後再慢慢清點了。


    順著宮靈的指點,淩長青沿著長長的內部甬道一路推進,此刻還敢於衝出來攔截的修士已經寥寥無幾。


    片刻之後,他順利關閉陣法禁製、衝進了一處位置隱秘的殿堂裏。


    破禁的手段,同樣來自元嬰老祖的記憶,是宮靈轉述給他的。


    這地方頗為空曠,除了矗立在殿堂中心的一座造型奇古、金光紫氣籠罩的青金色丹爐外,別無他物。


    在丹爐前,還癱坐著一個麵如冠玉、二十出頭的俊美年輕修士。


    此時的他臉色灰敗,氣息萎靡,已然瀕臨油盡燈枯的樣子。


    他的腰際懸掛著兩個拳頭大小、靈光閃耀、外觀精致華美的儲物袋,手上還戴著七八個晶瑩剔透的翠玉扳指,同樣是品階頗高的空間法器。


    “你是誰?”


    淩長青停住腳步,神色凝重地出言問著。


    對方也是金丹真人,應該是才晉升不久的。


    那修士慢慢睜開眼,有氣無力地道:


    “昊月宗曾經的核心長老劉成彬,差點就被那個老鬼奪舍的可憐蟲,你們是雲河劍派的修士嗎?”


    “不,我們是來自長青洲淩家。”


    淩長青說著,身子不進反退。


    旋即不等劉成彬反應過來,數道赤色長虹自淩長青手中探出,有如活物般纏住了他的身體。


    “你……你要幹什麽?”


    劉成彬驟然受驚,拚命掙紮起來,隻是以他現在極度虛弱的狀態,這根本無濟於事。


    赤色長虹毫無阻礙地融入劉成彬體內,並沿著經絡髒腑一路蜿蜒而上,毫不客氣地侵入了他的識海。


    須臾功夫,劉成彬的眼神已變得呆滯迷茫,旋即又慢慢恢複清明。


    淩長青此刻正在和宮靈交流:“這法子管用嗎?”


    “放心吧主人,這是太古時代,仙人大能用來掌控靈獸戰寵的禁製手段,就算是元嬰真君都不可能擺脫它的掌控!


    從今以後,這家夥就是你最忠實的奴隸打手了,你可以讓他為你看家護院,殺人放火,坑蒙拐騙,反正幹什麽都行。”


    “是這樣就好!”


    淩長青鬆了口氣,付出了三十年的壽元換取這種禁製手段,感覺倒也不虧了。


    以後再遇到合適的目標時,都可以用這種手段將對方的神魂禁錮住,使之永遠都不會背叛自己。


    “……昊月宗修士劉成彬,見過主人!”


    此時的劉成彬已掙紮著爬起身,跪下向著麵前的淩長青行禮。


    淩長青點點頭,看了看他身上的空間法器問著:


    “這些東西,都是那老家夥的家底嗎?”


    “是的主人,他已將屬下的肉身當成了他自己的財產,所以才將這些東西帶在身邊。”


    劉成彬說著,將腰際的儲物袋,手上的玉扳指全數摘下,呈遞給了淩長青。


    這些可是元嬰老祖全部的身家積蓄,想必裏麵的好東西不少。


    淩長青滿意地頷首,從自己的儲物袋裏掏出幾顆法力恢複、大補氣血的三階丹藥丟給了劉成彬:


    “趕緊服用吧,等會估計還要讓你參戰呢!”


    他是想著等會昊月宗僅存的主力精銳迴援時,還可以讓劉成彬一起幫忙圍殺對方。


    “是,主人!”


    劉成彬說著,毫不遲疑地將丹藥一口吞下,然後端坐下來調息。


    淩長青唿出一口氣,目光中滿是欣然,能夠收服一個金丹層次的戰力,其價值還是相當大的。


    等這次事件結束後,可以在裕龍島安排一處三階靈脈洞府讓劉成彬住進去,常年在那邊潛修坐鎮,可以更好地震懾那些不懷好意的外來勢力。


    “真沒想到,這裏居然還有一尊上品法寶層次的丹爐,這應該是昊月宗最後的家底了吧?”


    淩長青的目光看向了那座威壓凜然,靜靜矗立的青金色丹爐。


    據宮靈所言,這件寶物名叫“朔月青陽爐”,可謂是昊月宗最重要的底蘊之一。


    和同階的攻擊防禦類法寶比起來,丹爐的價值無疑要高出一個大層次,畢竟它屬於戰略資源。


    有高品階的丹爐,再配合水平足夠的丹師,就可以源源不斷地煉製出各種優質丹藥資源來,對一家勢力的發展壯大有著不可或缺的意義。


    如今這件寶物被淩長青奪走,意味著長青洲淩家的氣數進一步上漲,而昊月宗未來已經沒有任何翻盤的希望。


    淩長青也不多言,當即掐動靈訣,將這尊珍貴無比的丹爐收進了儲物袋。


    淩綺玥盡管已經是金丹後期真人,三階丹師,可現在家族裏用的丹爐還是極品靈器層次。


    直到前不久,雪青檀才從星雲隼商會總部拿到了一尊初品法寶級丹爐,以相對公平的價格租借給淩家。


    當然從長遠看,租借隻是權宜之計。


    淩家想要更進一步,成為老牌金丹勢力乃至元嬰勢力,這方麵的短板就必須盡快補上。


    現在拿到了這尊上品法寶丹爐,意味著淩家可以憑此煉製出更多更好的三階丹藥,無論自用還是出售後賺取靈石資源,都是相當不錯的選擇。


    就在此刻,淩綺玥、夢菲雨終於帶人衝了進來,後麵還簇擁著大群淩家修士。


    “夫君,你沒事吧?”


    看到淩長青好端端地站在麵前,旁邊還有一個不認識的金丹真人,淩綺玥眨了眨美眸,略顯疑惑地問著。


    “是的,已經沒事了。”


    淩長青三言兩語將情況說清楚,然後催促道:


    “那些天舟樓船裏,還有不少受傷的昊月宗修士藏匿,幹脆趁現在一起解決了吧?”


    “好的。”


    淩綺玥點點頭,既然要徹底解除昊月宗的威脅,這方麵就不能心慈手軟。


    ……


    家族本部這邊。


    昊月宗的長老弟子們仍在全力攻打防護大陣,宗主馬德清麵色陰沉,盯著厚實的大陣光幕一言不發。


    在沒有特殊手段快速攻破大陣的前提下,戰事必然會久拖不決。


    隻是以昊月宗的窘迫境況,他們根本耗不起,時間一長就會被淩家看穿虛弱不堪的本質。


    到時候,昊月宗可就不僅僅是落敗這樣簡單了,能不能保住道統傳承都難說。


    此刻馬德清已經陷入了痛苦的糾結權衡中,如果馬上放棄並撤軍,或許還能夠保住僅剩的門人弟子。


    如果選擇死磕到底,說不準這最後的一批力量,就要徹底交代了,屆時昊月宗也將煙消雲散、湮沒在光陰長河中。


    “宗主,大事不好了!”


    遠方的天際,一道炫目的遁光倉皇而至,那是一個渾身帶血的假丹修士。


    馬德清臉色陡變,急急地質問著:


    “為何如此慌張?發生什麽事了?”


    假丹修士臉色慘白,哆哆嗦嗦地道:“淩家的人偷襲了我們的行營,留守的門人弟子傷亡慘重,老祖情況不明……”


    “???”


    馬德清瞬間隻覺得眼前一黑,腦子裏“嗡嗡”作響,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天舟樓船隊伍裏是個什麽情況,馬德清自然是再清楚不過,尤其是老祖已經沒有能力出手,如果遭遇外敵大舉進攻,那是根本抵擋不住的。


    “宗主,我們不能再遲疑了,快迴去支援吧?”


    瑲厲真人焦急地道,周圍的一眾長老們也是個個臉色鐵青。


    他們的妻妾兒女,還有所剩不多的財物都留在天舟樓船隊伍裏,必須得盡快趕迴去才能放心。


    迴過神來的馬德清深深吸了口氣,極度不甘地道:


    “既然如此,那就撤軍吧!”


    消息傳開,在場的所有昊月宗修士都鬆了口氣,紛紛停止攻擊。


    該死的長青洲!該死的淩家!


    馬德清最後看了一眼流光溢彩的大陣光幕,恨恨地率領一眾修士退去。


    ……


    天舟樓船隊伍裏。


    連番的混戰中,那艘華麗威嚴的旗艦已經是千瘡百孔,最終在驚天動地的大爆炸中解體,無數碎片在濃煙與火光中墜入大海。


    剩下的天舟樓船同樣未能幸免,被眾多淩家修士逐一攻破並摧毀。


    在宮靈的指引下,淩長青帶人衝進了又一位金丹長老的座艦,開始大殺特殺。


    初步恢複的劉成彬跟在他身邊,亦步亦趨,操控著自己的本命飛劍絞殺昊月宗修士,分擔了不少壓力。


    片刻之後,那位傷勢嚴重的金丹長老終於按捺不住現身,怒斥著發起了反擊。


    結果對方在淩長青麵前支撐了不到十個迴合,就被他和劉成彬當場擊殺。


    “要是能把這些天舟樓船開迴去就好了,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呢!”


    淩長青略有些遺憾地思忖著。


    這種元嬰勢力精心打造的大型飛行法器,品階與質量自然沒得說,如果是找那些大型商會購買的話,即便有足夠的靈石資源都不一定買得到。


    不過這裏是戰場,廝殺混戰中根本容不得淩長青想那麽多,隻能優先擊殺敵人的有生力量。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巨大的天舟樓船一艘接一艘被擊毀,裏麵的修士基本無一幸免。


    “……差不多了!”


    淩綺玥忽地出聲:“家族本部那邊發來警訊,說是他們的主力已經撤退,我們也見好就收吧?”


    由於事先就布置了足夠的眼線監視,並預留有緊急聯絡手段,因此淩綺玥才能及時收到消息。


    “好的,那就撤!”


    淩長青讚同地道,這樣做自然是為了避免家族修士傷亡太大。


    於是所有的淩家修士緊急集結,分乘數十條飛舟高速遠遁,繞了個大圈、從另外的方向返迴家族本部。


    大半個時辰後,昊月宗的修士隊伍終於風風火火地趕迴。


    然而,他們看到的是縮水大半的天舟樓船隊伍,廣袤洋麵上到處散落的船體碎片,無數燒焦的屍體,還有冒著滾滾濃煙的殘骸。


    這場麵……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宗主,你們可算是迴來了!淩家的那家主親自率領修士偷襲,老祖他生死不明……”


    幸存的二十幾艘天舟樓船中,有幾個練氣期的修士戰戰兢兢地冒出頭,迎上來哭訴著。


    如今不僅留守的修士殞命大半,唯一的元嬰真君也徹底失聯,想來已是兇多吉少,意味著昊月宗最大的倚仗不複存在。


    從今以後,他們再也不能自稱是元嬰勢力了。


    “該死,真是該死!淩家的那群混蛋,我要將你們碎屍萬段!”


    馬德清臉色陰沉,藏在道袍衣袖裏的手指捏得咯咯作響,心底的怒意宛如火山爆發。


    周圍的修士們個個沉默不語,眸底的恐懼絕望卻是難以掩蓋。


    沒有了元嬰真君,沒有了過半數的門人弟子,沒有了財富資源,剩下的這些力量還能不能重振宗門基業?


    瑲厲真人黑著臉,吩咐一批門人弟子去海麵上救治幸存者,然後湊到馬德清身邊,低聲問著:


    “宗主,現在怎麽辦?”


    馬德清冷聲道:“你有什麽意見嗎?”


    瑲厲真人抿了抿嘴唇,無奈地道:


    “現在想繼續圖謀長青洲的基業是不可能了,不如盡快離開,再尋找一處合適的地域棲身。”


    反正唯一的元嬰老祖已經隕落,那些重傷的修士都死得差不多了,已經不需要再趕時間。


    收攏現有的力量,繼續前往大洋深處尋找合適的地盤,然後駐留下來。


    以後隻要低調發展,不招惹是非,昊月宗仍舊可以作為一家資深金丹勢力存續傳承下去。


    馬德清沉吟片刻,終於長歎了一口氣:“罷了,那就這樣吧!”


    天色大亮之際,這支規模縮水了許多的天舟樓船隊伍已經離開,向著茫茫天際盡頭飛去。


    收到消息的淩家高層仍未掉以輕心,先後派出了多個波次的修士搜索監視長青洲外海,以防備對方又憋著什麽壞主意。


    經過反複確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動靜後,淩家高層才確信這幫家夥不會再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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