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我都在想,我媽怎麽了,車禍嚴重不嚴重,我不敢想如果出了什麽萬一,我要怎麽麵對。

    帶我來的警衛好像對這裏很熟悉,帶著我一路朝裏麵走:“說是正在急救,我帶你過去。”

    我說不出話,也無法思考,坐上電梯以後,我才想到要打電話問一下項樹。他差不多時刻和我老媽在一起,是個標準的妻奴,我想他會知道情況。

    我朝警衛要了電話,他猶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機給我。他們在值勤期間是不允許開機的,所以我重新開機才打出去。

    項樹的電話沒人接,我想了一下馬上又給項宣生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聽到項宣生在電話那頭說喂,我鬆了一口氣問:“項先生,我打項叔叔的電話沒人接,有人和我說我老媽現車禍了,你在哪兒?”

    項宣生直接說:“我在xx醫院二樓急救室,你過來吧。”

    我小跑著到了急救室,項宣生正在急救室門口轉來轉去,聽到腳步聲抬頭看我,然後隨即就看到了跟在我身後的警衛,皺眉道:“劉季言對你這麽不放心,天天派人跟著你?”

    我點頭嗯了一聲問:“我媽怎麽樣?項叔呢?”

    “出車禍了,聯係不到你,你媽和我爸都出事了,不過你媽更嚴重一些,現在還在裏麵。”項宣生說。

    他臉上陰雲密布,對我身後的人說:“現在她也跑不了,你能不能離遠一點兒,我有點私事和她說。”

    那個警衛猶豫了一下,看到附近沒其它通道和樓梯,才退後了同步,站在安全門看著我。

    項宣生聲音不高,看著我不動聲色的說:“等一下你去衛生間,然後那個窗子邊有梯子,我放好了,你下去直接打車去機場,機票和你的所有證件還有銀行卡都在衛生間裏最靠窗那個馬桶後麵的水箱裏,拿上就走,不用迴來。至於你的公司,我托你看著,先躲開一段時間再說。”

    “我媽……”

    “你媽是受了點傷,否則瞞不過劉季言,不過沒大礙,皮外傷很快就會好的。”項宣生說。

    “那……”

    “別擔心,北京一切有我,劉季言現在還不敢對我怎麽樣。”他打斷了我的話說,醫生馬上就會推人出來,你去病房陪一會兒,大概十分鍾吧,別耽誤太多時間,否則劉季言要是趕到了,一切都白幹了。”

    我嗯了一聲安靜下來。

    我老媽居然會用這個辦法讓我擺脫劉季言的控製,她還真豁得出去。怪不得那天和我分開時她說自己會想辦法,原來當時她已經有計劃了。

    不過,不管怎麽說我知道她不是真的受傷就鬆了一口氣。

    我媽被從急救室推出來了,我擔心的上去查看,發現情況不像項宣生說的那樣,我老媽傷得挺重的,頭上都被包得像粽子了。

    “媽,你怎麽樣?”我問。

    “沒事,皮外傷。”她拉了拉我的手,對我眨了一下眼睛。

    警衛一直站在不遠處看著,還接了一下電話,我想那個電話一定是劉季言的。

    到了病房以後,老媽拍了拍我的手說:“我真沒事,你不用擔心。”

    項叔叔也從門診室包紮好傷口找了過來,看到我一通安慰。

    我估計著時間,看到項宣生對我使眼色以後,我馬上借口去了廁所。那個警衛跟著我到了女衛門口。

    “你不會想進去看著吧?”我問。

    他臉一紅站在了門口。

    其實不用想我也知道,我跑了以後他肯定會被牽扯,或者會被劉季言胖揍一頓。但是,現在我自身難保,又不是聖母,不會犧牲自己保全他人,所以牙一咬轉身進了衛生間。

    門關上以後,我徹底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縱然是在廁所裏,這種自由的感覺也太難得了。

    我一分鍾也沒耽誤,拿到放在水箱裏的包,爬下梯子直接朝醫院大門狂奔而去。到了門口,我有點慌不擇路的上了一輛空駛的出租車,剛說去機場,就看到劉季言黑色的奧迪a8正在緩緩駛入醫院。

    “麻煩您開快一點兒,我趕飛機。”我對司機說著,拆開了那個項宣生準備好的包。

    他倒是準備充分,我的護照銀行卡都在,機票上顯示的目的地是芽莊。我不由失笑,他倒是出人意料,誰也不想到我會飛到芽莊。

    包裏還有一個手機,電是滿格的,我才拿出手機,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到了以後你自己再轉簽,我能安排的就是這裏了。”

    “謝謝,他到了嗎?”我問。

    “何止到了,現在都走了。”項宣生哈哈笑著說,“氣得夠嗆,不過他這迴是有氣發不出來。”

    “怎麽了?”我問。

    “他不能責怪我,也不能責怪你媽,甚至他還不能責怪那個警衛。”項宣生說,“看著劉季言吃癟確實是一件很爽的事。”

    “他會不會去機場找我?”我問。

    “肯定會,多注意一點兒。不過機場那麽大,他又不可能因為你封閉整個機場,所以找到你的機率很小。”項宣生說,“現在,就是賭運氣的時間了。”

    我心裏剛放鬆下來,現在又開始緊張。

    到機場之前,一切順利,希望到機場以後,還能這樣順利下去。

    我從出租車出來,先做賊一樣環顧了四周,然後才走向11號門。

    我去換登機牌,就在排隊時,忽然有人從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嚇得幾乎跳起來,以為是劉季言找到我了。我能想像得到劉季言如果在這個時候找到我會是什麽反應。他肯定會暴怒,然後把我看得更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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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轉身的時候,全身不可抑製的發抖。

    一點一點的轉身,看到身後站的是一個女人,我全身都是汗,幾乎虛脫。

    拍我肩膀的人是雲諾。

    “是你?”我故作鎮靜的問。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家餐吧對我說:“進去坐坐吧。”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就飛快的把我拉了進去,並且把我按在椅子上,我剛想質問她想幹什麽,她用手指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然後指了指我身後的玻璃說:“劉季言就在你身後,想被發現就大聲說話。”

    我嚇得馬上不敢動彈,過了十幾秒才僵硬著身體朝外麵看了一眼。

    劉季言穿著便裝在找我,他正好走遠,給了我一個背影。

    “謝謝你。”我鬆了一口氣,看看時間對她說,“我時間不多,你也肯定不是偶遇我,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

    “你不想被劉季言找到,對嗎?”她問。

    我點了點頭,馬上迴到了談判的狀態。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麽現實,每一個幫你的人都有自己的目的。

    “我可以幫你順利從機場離開,甚至離開中國,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她說。

    我直視她說:“直說吧。”

    “我需要你生下這個孩子。”她說。

    我一怔,然後笑了:“雲小姐,你好像搞錯了一個東西,我逃開劉季言的目的,我既然想生下孩子,為什麽要逃開?”

    “那你想失去自由嗎?”她問。

    我搖了搖頭,她又笑道:“這就對了,自主的生下孩子和在別人監視之下生下孩子,是兩碼事,你考慮一下嗎?”

    我沒說話,但是直覺告訴我,不能答應雲諾。

    “我問一個問題,我為什麽需要我生下這個孩子,如果你想和劉季言複合,就不能讓我有他的孩子。”我說。

    我距離登機還有四十分鍾,時間不多了,隻能和她長話短說。

    “我不能告訴你,這是我自己的秘密,我保證不會影響你和劉季言的感情。”雲諾說。

    我覺得可笑:“雲小姐,你覺得我和他還有感情?”

    在這短短的幾分鍾裏,我已經想清楚了,我不會答應雲諾的條件,我不想受製於人。既然都要受製於人,我為什麽不選擇目的更明確,我更了解的劉季言呢。

    說完我站了起來對她禮貌的一笑說:“不好意思,我要趕時間。”

    說完我站了起來,直接朝外麵走去。

    我一路奔到安檢口,不理會雲諾在我身後說什麽。如果我沒猜錯,她一定在給劉季言打電話。

    關於孩子,我現在做不出生或者不生的決定。但是,有一條是明確的,我不是生孩子的機器,所以我極其反感劉季言在這件事上對我的控製。

    進了安檢,我鬆了一口氣,隻要上了擺渡車,我就安全了。

    我不敢坐在椅子上等擺渡車,隻能往牆角裏躲。

    終於開始排隊上車了,我跟在人們身後,努力把自己縮小,生怕被人發現。

    自動門就在眼前,還有三米,還有兩米,一米……

    然後我終於邁了出去,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我連頭也不敢迴,下意識的往外麵跑去。劉季言大力的按住我的肩膀,咬牙切齒的說:“阮若珊,你再敢跑一步,我不惜打斷你的腿。”

    我迴頭,看到了百分之百黑臉的劉季言。

    在這一刻,我後悔了。

    因為我們的計劃錯了,應該先開車出了北京,到其它城市再換稱飛機。那樣的話,我還有緩衝的機會。我看著他怒氣衝天的臉說:“好啊,你最好把我四肢都砍斷了,否則隻要有機會,我就會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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