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我在文明的社會裏失去了自由,在劉季言安排的房子裏住了一個星期以後,我才明白自己想要報複他是一件難於登天的事。如他所說,我報複他的資本就是他真的愛我,除此以外,我一無所有。可是,他同時也說了另一句話,阮若珊,你真的決定去報複一個真愛你的人嗎?如果你報複成功了,你得到了什麽?世上,不會再有人會像我這樣愛你了。

    這是他安排我住進來的那天說的話。

    他的話也讓我深思,可我心裏還是過不去。要我原諒一個曾經強j過我的人,我沒那麽強大的心髒。

    劉季言遵守他的承諾,每天晚上都會迴來吃飯,並且迴來住,第二天一早會有司機來接他去上班。

    他不給我電話,不讓我和外界聯係,每天的吃喝都有人安排好,我在大院裏散步也是可以的,隻不地隨時都有人跟著我。

    我突然失蹤了一周,莫雲飛肯定也知道消息了,不知道他會不會通知我媽。

    第二周,我再次對他提出需要手機,需要電腦,需要網絡,需要和我聊天溝通,忙工作時,他終於不再是把我當成空氣,而是看著我說:“你要讓我看到你不會對孩子動手,不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從我身邊逃走,我就給你正常的生活,否則你至少要在這裏住到把孩子生下來。想說話,可以和我說,想工作可以告訴我,我讓人替你去做。”

    說完以後,接他的司機就來了,他站在門口對我說:“你好好想想,晚上給我你的迴答。”

    他霸道到一定程度了!

    我看著他推門而去,氣不打一處來。

    這幾天受到的委屈,這幾天被他這樣壓抑,我忍不了。我站了起來,先把身邊的青花瓷瓶摔了,然後是茶幾上一套雨過天青色的茶具,然後不遠處博古架上的擺件。

    保姆和警衛聽到動靜衝進來時,我已經把屋子砸得麵目全非。

    保姆抱住我的腰把我往沙發上拖,警衛馬上走出去打了電話。我沒和自己為難,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透過那一塊窄條的落地窗看著在外麵打電話的警衛。我不知道他對劉季言說了什麽,片刻以後,家裏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保姆過去接了,對我說:“是劉先生的。”

    我走過去心平氣和的接電話,我的目的是激怒劉季言,所以不能自亂陣腳。

    “砸的時候小心點兒,別傷著自己。”他的聲音比我還平靜,“你心裏有氣就發泄出來,注意保護自己的肚子。等一下你出去散步,我讓人把東西補齊。”

    我氣得啪一下掛了電話。

    劉季言沒再打過來。

    上午十點半,保姆把切好的水果端過來對我說:“您吃點水果,該出去散步了。”

    “謝謝,不用了。”我讓她把果盤放下,自己站起來換了一雙舒服的鞋子,走到大院裏。

    劉季言把我的一切都算得準準的,他知道我肯定會去散步,因為沒有人願意坐監獄,特別是我這種坐過監獄的人。

    我不知道現在要對劉季言用什麽招式,他軟硬不吃,對我防備到了極點,簡直覺得我是一個隨時都會跑路的女人。他派過來的人更是沒什麽好說的,油鹽不進。

    我氣唿唿的在大院裏散步迴來,果然看到屋子已經煥然一新了,所有的東西都放在該擺的位置上。

    我有一種有勁兒也無處用的挫敗感。我忽然明白他用一堆人來和我耗著,自己躲得遠遠的,因為權勢,他能控製我的一切。

    我打電話報警都沒人管,他是我法律上的丈夫,我懷著他的孩子……他所做的一切,在旁人眼裏都是合情合理的存在。

    我決定了,今天無論如何要和劉季言鬧一通,至少爭取到我能和外界聯係這個條件。

    他今天下班比較晚,進家門時已經是八點半。在下午五點的時候,他給保姆打電話,讓她盯著我早點兒吃飯。我吃得飽飽的,下午又睡了一個午覺,休息得好好的。

    我拿著一本《鋼鐵是怎麽煉成的》坐在沙發上等著他。

    他一進門,我目測了一下自己和他之間的距離,把手裏的熱水杯子就扔了過去。我當然不敢往他身上扔,杯子砸在他腳下,熱水濺到他的褲腿上。

    “劉先生。”保姆站在一旁看到了,驚唿了一聲。

    “沒事,準備一下換的衣服。”劉季言抬手示意她不要大驚小怪,自己走到我身邊坐下來問,“今天過得怎麽樣?心情好一點了嗎?”

    “挺好的,心情不錯。”我看著他笑了笑。

    “那就好,多吃一點兒,你現在越來越瘦了。”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臉。

    當他把手伸過來時,我已經看出來他要幹什麽,想躲是可以躲得開的,可我沒躲,讓他的手捏到我臉上。

    “劉季言,我答應你把孩子生下來,你不能限製我的自由。我在外麵有一堆的事兒要做,如果基金出了問題,我會弄死你!”我看著他,笑意盈盈的說。

    “不會,我替你盯著。”他看著我,同樣也笑著。

    在旁人看來,我和他現在很平和,甚至聊天的氣氛好得不得了。

    “我不放心,而且我心裏懸著事,沒了自由,心情會抑鬱的,如果我抑鬱了,會影響孩子的發育,你也不想生下一個孩子是弱智吧。”我對他說,“而且不和我交往,失去社交能力,人是會變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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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才看了看我說:“你白天無聊了,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如果覺得在院裏無聊,可以跟我一起出去,但是不能離開我身邊超過三米。”

    “至於嗎?”我問。

    他認真的點了點頭說:“至於。”

    我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笑了笑,伸手在我腦袋頂上揉了兩下說:“你要是真的像你今天故意表現的這麽乖,我對你就會完全放心的。”

    我幾乎氣得發抖,卻強自忍住。我需要自由,我需要劉季言的信任。可他知道,我對他的恨意有多少,他不信任我。

    我最終冷笑著,拍開了他放在我肩上的手,自己上樓睡覺去了。

    我砸了一次房子,知道了劉季言的底線,這一招沒用了。隻要我砸東西,他有錢就賠得起,自然不會計較。可是,我肚子裏的孩子等不急,我一想到這個,就會想吐,惡心到自己咬牙切齒才能忍得住。

    我對劉季言用了所有我能想到的辦法,他不為所動,對我的防備一絲一毫也沒放下。不管我做什麽,說什麽,他表麵對我都很縱容,實際上卻一點也不放鬆。

    我找不到走的機會,甚至找不到自殘的機會。而且,現在我想得很清楚,我惜命著呢,我不舍得死。

    一個月迅速過去了,他陪我去醫院做檢查,在醫院裏,我和上一次一樣沒找到逃走的機會。我一肚子氣與不甘心被劉季言再次送迴到那個大院裏,在到大院門口時,突然有一個人走上來攔住了劉季言的車子。

    司機就是再牛逼,也不敢往人身上撞,猛的一下踩住刹車,我沒扶好,頭撞到了前麵的座位上,劉季言看了看司機,又看了看我問:“有事嗎?”

    我搖了搖頭,看著車子外麵。當我看清楚攔車的人是誰時,馬上高興起來。

    “開門。”我對劉季言說,“我媽來了。”

    攔住劉季言車子的人是我媽。

    劉季言也馬上下車,用一副好女婿的樣子走到我媽麵前說:“媽,您來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

    我媽擺了擺手說:“別叫我媽,你和若珊都沒改口,就不用改了。你把我女兒軟禁在這個院子裏做什麽?讓她給你生孩子?”

    我媽語氣很冷,咄咄逼人的盯著劉季言說:“生孩子這事兒要女人自願的,她不同意,你不能強迫她。而且這孩子是怎麽來的,是不是需要說清楚?她對你是什麽感情你不知道?”

    我都想為我媽點個讚,說得太有理有據了。

    “阿姨,那咱們進去再說。”劉季言也不特別好麵子的人,臉上不太好看,到底維持著笑說,“站在這裏多累,進去坐下好好聊聊。”

    “進去?”我媽冷笑,“進去以後,我是不是也出不來了?”

    她說完過來挽上我的胳膊說:“走吧,迴家。”

    劉季言抽了抽嘴角,緊走兩步攔在我麵前說:“阿姨,我和若珊是夫妻。”

    “那又怎麽樣?”我媽反問,“是夫妻就要一切聽你的?何況,這個婚她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結的,你隱瞞了很多消息,屬於騙婚。”

    劉季言說不下去了。

    他身邊跟著的警衛和保姆都離得遠遠的,大概不想聽到太多,怕惹事上身。

    “她懷著我的孩子,不能走。”劉季言拉住了我的手說,“阿姨,您要這麽強硬的說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我也別的辦法了。”

    我媽臉都氣紅了,手直哆嗦,我怕把她氣壞了,忙握緊了她的手:“媽,你有手機嗎?直接報警吧。”

    “這是家事,報警也沒人管的。”劉季言看著我媽拿出手機,淡定的說,“最好的解決辦法還是坐下來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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