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的擂鼓甕金錘雖然厲害,但實在有些重,身形自然不夠靈活,麵對陸行橫削而來的刀,也來不及避讓。


    事實上,他也用不著避讓,因為他身上穿的,正是徐寧祖傳的雁鈴圈金甲,這種盔甲可謂刀槍不入,虎子已經掛在稻草人不知試驗過多少次。


    噗!


    長刀砍在虎子的腰上,沒有想象中的一刀兩斷,也沒有想象中的鮮血飛濺,虎子除了覺得腰部有些發疼之外,一切都很安好。


    這個時候,他終於明白,為何楊再興反複強調,使錘不能使盡,如果是十分力氣,不管任何時候都隻能拿七分來攻敵,留下三分來自保。


    如果自己剛才沒有這身盔甲,此刻的他恐怕就是身首異處了,想想後背就有些發冷汗,見陸行兒一刀不中,跟著迴旋一刀又望自己的脖子砍來。


    哎呀,我的媽媽呀,老虎不發威,還真當是病貓呀?


    虎子毫不客氣,雙錘一迴,猛地一個對夾,便將陸行兒的長大夾得死死的,不管陸行兒如何使勁,都動彈不得半分,深知這家力大無窮,當即脫手,準備策馬後退之時。


    突聽虎子一聲暴喝,猛地從馬背上跳下來,跟著大步流星地來到陸行兒的跟前,不由分說,猛地一錘便將陸行兒的馬頭打碎。


    那馬連叫都來不及叫一聲,便聽到噗通一聲,栽倒在地,陸行兒騎在馬背上,猝不及防,頓時摔下馬來,還沒等他站起身來,虎子早已一個箭步,來到他的麵前。


    也沒答話,伸錘壓在陸行兒的肩上,力大錘沉,陸行兒掙脫不得,隻能狠狠地看著虎子,不說一句話。


    虎子哼哼地道:“你這小子也真夠狠的,要不是小爺穿著護身寶甲,剛才那一刀,還有小爺的命在?按照小爺的脾氣,本該將你砸成肉泥,隻是俺哥說了,要活的。”


    “虎子,還不將人放了!”說話間,張鐵匠不知從哪兒突然冒出來,“虎子,師傅不是留著鐵匠鋪給你嗎?你好好的不守著鐵匠鋪,跑戰場上來幹什麽?”


    虎子定眼看時,認得眼前的這個人正是自己的師傅,說起來這個張鐵匠對自己還真是不錯,雖然那時候活得有些清貧,但是自己畢竟還活著。


    而且當初陸行兒來找師傅的時候,師傅擔心自己在戰場上送了命,還特意留下自己,並將鐵匠鋪一並留給自己,是自己不會營生,搞得鐵匠鋪被燒,還差點餓死。


    說到底,這個張鐵匠對自己還真是恩重如山,按理說他的話,自己是不得不聽的,隻是哥讓自己來抓陸行兒,如果按照師父的意思把他放了,豈不是對不起哥?


    一邊是師父一邊是哥,這個結果的確讓虎子很糾結,愣愣地站在那兒,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好半晌才道:“師父,咱們各為其主,這次……恐怕……”


    後麵想說恐怕不能聽你的話了,但話到嘴邊,幾次都說不出來,虎子是楊再興一手教出來的,對虎子楊再興自然特別的上心。


    當虎子打翻陸行兒的時候,他就在不遠處看著,當張鐵匠出來的時候,他雖然不認識這個人,但看虎子的神情便猜到一二,怕虎子吃虧,當即讓獨孤千代過去將那老頭抓了。


    至於他自己,卻是孤身入陣,將鄭魔王生擒了,那邊馬擴也不甘落後,同樣是孤身入陣,迎麵殺向方岩山,前後不到三個迴合,便將方岩山活捉了。


    三位主將被抓,原本不穩的軍心此時就更加地不穩了,沒等楊再興他們喊話,頓時有一大半的隊伍便如鳥獸散了,隻留下少部的人在裘日新、陳箍桶的帶領下撤退。


    楊再興沒有拉著糧食往迴趕,而是就地紮營,將陸行兒他們好生看管起來,等著秦昊他們前來匯合。


    時間對秦昊他們很充裕,行軍的時候並沒有急行軍,所以,等他到達目的地跟楊再興他們匯合時,已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哥,你終於來了!”


    當秦昊來到關押陸行兒的軍帳時,虎子終於長長地舒口氣,揉揉他那睜不開的睡眼,欣喜地道,“哥,你來了就好,我得去睡覺!”


    從昨天到現在,他一直沒有合眼,一直守在軍帳外親自看押著陸行兒,他是真的累了,秦昊見他如此,不禁搖搖頭道:“有楊兄馬兄在這兒,你還擔心陸行兒會跑掉?”


    虎子搔搔頭,沒有迴答秦昊的話,隻是在那兒傻愣愣地笑著,田小倩伸手在他的後腦勺一拍,笑道:“既然累了,還不睡覺去?”


    “好!”虎子迴答得很幹脆,說完之後,扛起擂鼓甕金錘,一溜煙地跑了。


    秦昊嘿地一聲,望著虎子的背影直搖頭,孩子就是孩子,不管他的本事有多大,但終究還是個孩子,掀開帳簾,進到帳蓬,卻見陸行兒的神情更為可怖。


    陸行兒、鄭魔王、方岩山他們雖然是俘虜,卻並沒有被五花大綁,更沒有受過私刑,隻是被軟禁在這間狹小的軍帳裏。


    帳裏有張矮矮地小方桌,三個人就一言不發地坐在那兒,連水都沒有喝一口,三隻茶杯裏麵的水都是滿滿的,他們的嘴辱有些幹裂,眼睛血紅血紅地,就像猴子的屁股。


    看得出,他們昨晚是一夜沒睡,見秦昊進來,三雙眼睛六隻眸子齊刷刷地掃過來,如果眼神來殺人的話,此時的秦昊估計早被他們千刀萬剮了。


    四方桌圍坐著三個人,剛好空出一個位置來,秦昊笑笑,沒有立刻問話,而是拖過一張板凳坐在桌子的另外一個位置。


    然後翻開一個茶杯,倒上半杯茶,茶水很涼,看得出這壺茶已經泡過很久了,但秦昊不在乎這些,端起茶杯,便一飲而盡。


    隨後將茶杯放下,正準備倒上第二杯茶時,陸行兒忽然冷哼道:“姓秦的,此時此刻,還敢跟我們同台,你的膽子真不小,難道就不怕我們出手殺了你?”


    沒等秦昊迴答,田小倩已在一旁冷笑道:“如果你們真有殺他的本事,現在也就不會成為階下囚了,你們要是敢亂動一下,休怪本姑娘擰斷你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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