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的車輪自有他的軌跡,秦昊麵對滾滾而的車輪雖然伸出了雙臂,但結果除給自己帶來一些困惑外,可以說什麽都沒改變。


    趙良嗣跟唿延慶最終是走了,是坐一條破木船走的,秦昊站在港口的高處,遠遠地望著,直到那首破木船消失在煙波浩瀚的大海中。


    麵對大海,輕輕歎口氣,等他迴過身來,才發現整個港口就隻有他跟虎子兩個人,王師中不知何已悄然離去。


    算算時間,以前的這個時候剛好在蓬萊閣說書,秦昊雖然不依靠說書掙錢,但他不是那種有始無終的人,既然在蓬萊閣開了書,無論什麽原因總得說下去。


    從刀魚寨出來,老遠看到田小倩在那兒無聊到踢石子,剛到田小倩的身旁,還來不及說話,便聽田小倩在那兒抱怨道:“你怎麽才出來?不知道有人在外麵等嗎?”


    秦昊笑笑,沒有解釋,隻是說道:“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到蓬萊閣說書,想聽的話就一起來吧。”


    “去蓬萊閣說書?我沒聽錯吧?秦昊,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去蓬萊閣說書?趙良嗣要我們在三個月內抓到姓賴的,咱們到現在連姓賴的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對秦昊的堅持,田小倩表示相當的震驚,如今都火燒眉毛,他還有心思到蓬萊閣說書?在田小倩的心裏,沒有什麽比找到姓賴的來得重要。


    畢竟,秦昊在明處,姓賴的在暗處,萬一那家夥鋌而走險,從背後捅一刀,後果不堪設想。


    麵對田小倩的高度緊張,秦昊顯得相當的淡然。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看著一臉焦急的田小倩,笑笑道:“姓賴的縱算在逃命,也是人多勢眾,就憑咱們三人去找他,跟找死有什麽區別?”


    田小倩一聲冷哼,不以為然地道:“你沒去找過,怎知沒區別?如果你需要人手,田橫寨的兄弟自然會為你奔走。”


    秦昊搖搖頭,不可置否地道:“田橫寨的那些護院,說到底隻是一些會武功的普通人,他們受聘到田橫寨,無非是養家糊口而已,讓他們去搏命斯殺,於心何忍?”


    田小倩神色一黯,歎口氣道:“你說得沒錯,爹每次讓他們護商的時候,都曾反複交待,讓他們遇到強人的時候,不要逞強,貨物是能保就保,不能保就舍。”


    “連田老爺都不願意讓他們去拚命,我秦昊何德何能,敢讓他們為我拚命?所以,這事以後休要提及!”秦昊不想假手田橫寨的人,在此說得非常的絕決。


    田小倩輕輕地歎口氣,不再說話,心裏暗自打定主意,在姓賴的沒有被抓到之前,自己說什麽都要護秦昊的周全,為此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


    虎子的性格比較憨厚,一路上都隻是在那兒傻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來到說書場後,這才變得積極起來,開始給秦昊搭書台。


    從開書到現在,每天的聽眾都很穩定,秦昊也沒那麽多的廢話,直接拿起書桌上的那塊破木頭,望書桌上輕輕一敲,便開始今天的說書。


    這節講的是劉玄德攜民渡江,趙子龍單騎救主,當他講到趙子龍在長板陂七進七出,槍挑曹營入無人之境時,原本安安靜靜在那兒聽書的虎子,頓時手舞足蹈起來。


    看他的樣子,還真把自己當成武神趙子龍,嘴裏不停地喊殺著,坐在他旁的那人實在聽不下去,剛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哪知虎子忽地一個轉身,也沒見他如何動作,瞬間便將那人舉在空中,徒地一聲暴喝,猛地摔將出去。


    事情來到太突然,突然到秦昊都來不及製止,眼見那人便將被摔成肉泥,就在千鈞一發之即,忽見田小倩騰空而起,越過書台,緊接著展開軟鞭。


    軟鞭伸展,如靈蛇般地纏繞在那人的腰間,跟著借力往旁邊一帶,借著緩衝之勢,卸掉衝擊之力,輕輕地將那人放落在地。


    隨著田小倩的身形落地,整個說書場中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這是發自內心的掌聲,不關身份,也不關地位,關乎的隻是這件事情的本身。


    雷鳴般的掌聲將虎子從蒙逼狀態中拉迴來,當他明白過來時,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趕緊來到那人的身邊,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那人見吳虎一個小孩,剛想發作,待見秦昊將目光望過來,又見田小倩護著吳虎,隻是說道:“小娃兒聽書就聽書,以後別這樣手舞足蹈!”


    秦昊走過來,從搭鏈裏拿出二兩官銀遞過來,陪禮道:“這位大哥不好意思,剛才讓你受驚了,這二兩銀子,拿去買點茶葉壓壓驚吧?”


    那人細胳膊細腿的知道拗不過他們的大腿,心裏雖然有些氣憤,但看在錢的份上,也隻好作罷。再者,剛才若非田小倩,如今自己已是缺胳膊少腿了。


    一件風波就這樣平息,待說書場中的人散去後,虎子對著秦昊不好意思地道:“哥,剛才真的對不起,你說得太精彩,剛才我把自己當成白馬銀槍趙子龍了。”


    “白馬銀槍?”


    當秦昊聽到“白馬銀槍”這四個字時,忽見說書場外,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年,正騎著白馬手執銀槍靜如山嶽般地站在那兒。


    心念忽動,剛想出去打聲招唿時,等他邁過田小倩,正準備走出書場時,書場外已不見那少年的身影。


    田小倩見他神色有異,還道是在為虎子的事生氣,當即為他說情道:“虎子還是個孩子,剛才也是無意之舉,你就別怪他了。”


    “我沒怪他!”秦昊搖搖頭,略有所思地道,“我剛才好像看到一個人,提著銀槍,騎著白馬,就站在說書場外。”


    田小倩的注意力一直在虎子身上,對外麵的人或事根本就未曾留意,聞言不禁啞然失笑道:“剛才虎子聽書聽癡了,我看你說書也是說癡了。”


    秦昊笑笑,沒有作答,或許剛才的確是自己眼睛花了,滿懷心事地從蓬萊閣迴到城隍廟,簡單地吃完午餐。


    田小倩見秦昊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從旁提醒道:“秦昊,這趙良嗣也走了,書也說了,咱們今天下午是不是得出去找找那個姓賴的了?”


    “賴八爺是沙門島苗福林的人,要找賴八爺自然得去沙門島,隻是咱們在去沙門島前,還得去趟你家。”


    “去我家?去我家幹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秦昊每次提到去她家,田小倩都有些緊張。


    “我想找田老爺借點錢!”秦昊迴答得很簡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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