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那個五年之約嗎?”五年之約……“刺耳”四字在房內響起,聞人訣握著酒杯的手指微頓,斂目,他遮掩掉不悅之色,隻勾著嘴角,迴頭意味深長的重新審視向陽。男人身軀瞬間僵硬,無聲跪到地麵。壓下心中暴躁,聞人訣扭迴頭去仰望窗外,良久才動了動身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在這“漫長”的時間裏,房內除了二人的唿吸聲便再沒有其他聲響。向陽有些後悔,如今他已很能分得清界線分寸,卻沒想到一時大意還是……逾越了。送走白檀後,王雖未親口說過什麽,卻也沒人敢再輕易提起那個世家少爺,不知不覺間,對方的名字以及相關的一切都成了涅生王域的忌諱。也許是聞人訣這幾年來的變化和身上多起來的人情味讓自己麻痹了,雖謹記著對方的身份,但向陽經常忘記,男人其實算不上正常人。反思著,他小心翼翼再瞥一眼王者的身影,人還背對著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已經到了星際甚至馬上就要去往主星,為何,為何還不讓提呢。心中不解,但更重要的是要記住這個教訓,清楚這種時候不能發出聲音,向陽閉上眼,繼續跪的端正。“下去準備準備。”本以為要跪到天亮,沒成想隻過了十多分鍾,聞人訣就低沉開口。“是。”緩慢起身,後退著,向陽穩重離開。房內的安靜繼續下去,直到另一個聲音憑空響起。“匆忙去主星,難道您不是那樣考慮的嗎?”對聞人訣的決定有過抱怨,維端抓住機會詢問。輕歎口氣,聞人訣突的甩手將酒杯砸向玻璃。被他的動作和聲響震懾,維端嚇的立馬收迴後麵的話。眯著眼睛,聞人訣打起哈欠,淚眼迷蒙中,他發現麵前的那扇玻璃沒有出現任何裂紋。房中重新恢複的安靜讓他滿意,迴身,他躺倒在大床上。維端再沒敢輕易出聲,聞人訣雖閉上眼卻沒有睡覺,他在心中思索事情,和維端以為的暴怒不同,看似生氣的他實則心情很不錯。老實說,從地球來到星際,他並沒有外表看上去的這麽淡定。到底是要麵對一個已經分割千年發展的無比繁榮的“種族”,還有另外一個完全陌生卻咄咄逼人的文明,能在棋盤上取得今日這樣的局麵……很不容易,也很僥幸。雖說這份“僥幸”付出了無數的算計犧牲和失眠,但結果是好的,不算愧對。向陽,包括書易或者潘之矣,身邊的這些眷屬,王域裏的所有人,誰不以為他從始至終都很輕鬆,可事實真的如此嗎?他若真的篤定就不會將百萬人從地球上帶出來。多少個夜裏轉輾反側,自己不是神,擔憂愁悶,這些負麵情緒都會有,步步為營到今天是該放鬆放鬆了。問題來了,怎麽放鬆呢?翻了個身,聞人訣突然睜開眼。當然是去找那個有趣的小東西了……嗯,多年未見,沒準,變樣了。能在星網上找到的影像隻有上次公開祭祀聖樹,可那拍攝的視角離的太遠,根本就看不清人的五官。“主人?”維端決定主動示好,“您會緊張嗎?”“嗯?”“去見白檀。”“這一次……”久到維端以為他不會迴答,安靜房內,聞人訣的聲音輕飄飄響起,“換我去他的身邊。”……和留在飛船中的鼠部成員進行最後的交接,向陽總算看到姍姍來遲的“正主”。在喬斯林誇張的行禮中,聞人訣走過向陽身前,隨手拋出個聯絡器。“您這是?”打了個眼色追上前,向陽不解。“我的去處,他們應該能猜出來。”結合神裔文明發明出的通訊器所用原理和人類的手環完全不同,隻是,識通也需要信號的覆蓋,去往聖天星係,識通就算帶著也沒多大的作用。所以就算留守的兩位先生能夠猜出王的去處,又能做什麽呢?“如果他們想聯絡上我,那麽他們就該花些心思。”聞人訣很輕鬆,說出毫不負責的話後直接去了飛船指揮室。在鼠部的配合下,喬斯林駕駛著艾比號商船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金烏。星際人類固執的不肯切斷和列普星區的信號聯絡,政府每每表態就是相信那些離散的星球早晚會迴歸主文明,而神裔這邊,聽從書易的意見,也未主動切斷和星際人類的聯係。和v星人戰鬥不休的那段日子裏,還有膽大的星際遊商穿梭在兩方之間。因而艾比號商船沒能引起任何注意,喬斯林縱橫幾十年,手頭關係不少。一路上向陽也算見識到,看聞人訣從房間裏出來曬人造日光,他湊上前去,“沒想到這幫遊商擁有的小人際往來這樣重要。”要為自己行方便,喬斯林當然要找熟人,向陽本以為他會認識什麽大人物,結果對方找的都是一些在他眼裏根本就看不上的官員,可一路上,他們就是順順利利的來到了聖天星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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