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睡了,”炎振提醒,“您應該清楚這個時間點不適合前去打擾。”白檀撇嘴,一臉的不爽卻又無可奈何,正準備跟著人走,黑夜裏,零五從遠處出現。“隨主。”見到人後,他先對著白檀行禮,起身後方才對著書易和炎振點頭,“主上在房間裏等您,隨我去吧。”聞人訣的親衛是王域裏最特殊的一群人,他們就算對著各方眷屬都能不假辭色,但對著白檀,這個王身邊目前唯一的枕邊人卻很客氣,雖從本質上來說依舊疏離,但起碼態度上讓白檀很受用。一路過去聞人訣的房間,白檀放慢了腳步,腦中開始思考要怎麽解釋,雖說路上信誓旦旦的告訴書易聞人訣不會上他的鬼當,但要是人真的隻顧著生氣呢?這種決戰的關鍵時刻跑到戰場上來添麻煩,想也知道聞人訣會是什麽臉色。心中懷有那麽絲不安,待親衛打開門,白檀在門口猶豫了兩秒才踏步走進。聞人訣之前的確睡著了,維端這兩天正跟他因為這個事情探討,越來越長的睡眠時間加之身體上的懶散,無外乎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體內的神眼能量又一次異動,也就是說,下一次的融合近了,而這一次會沉睡多久沒人清楚。時機太不湊巧了……不過想起之前那次主人硬生生壓製融合導致的身體虛弱受損到今天都沒能恢複完全,維端說不出拖延的話,可眼前局勢又如此,它憂慮不已。“必須盡快解決手頭的事情。”再一次,它在聞人訣睡前提醒。大致算準了書易到達的時間,聞人訣上床眯了會,因為心中有事,這一覺睡的不怎麽沉,中途莫名醒來,他幹脆翻身坐起找了本書看。白檀做賊似的探頭探腦進來,聞人訣眼角餘光注意到,沒有出聲。“咳!”白檀用力踩地麵想要發出點聲響,隻可惜地上鋪著的毛毯讓他的計劃落空,兩人畢竟有八個多月未曾見麵,之前再怎麽親密現在都有些生疏,走到房間正中,白檀刻意加重自己的唿吸聲,甚至擠眉弄眼了半天,隻可惜,床上靠坐著的男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咳咳!”捂著嘴,白檀又用力咳嗽。若是先開口,他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麽,房間較為昏暗,除卻門後亮著的小燈便隻剩聞人訣床頭櫃上開著的那盞,燈光下,男人臉上沒戴任何麵具,那張猙獰的臉白檀如今看去卻很心安習慣。“咳咳咳!”一連幾聲咳嗽也沒能得到點迴應,白檀急眼了,走到床尾衝著人張嘴欲言……聞人訣頭也不抬的出聲:“去洗漱。”“啊?”“左邊。”意簡言賅的指明洗澡的位置。白檀眨巴了下眼睛。“衣服裏麵放好了。”這麽說著,聞人訣還是沒有抬頭,手指動了動,翻過去兩頁。白檀又望了他一眼,見他無動於衷,隻好先去洗漱。這一路過來他就衝洗了一次,早就覺的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在溫水裏好好泡了半小時,起來後他幹脆連鞋子都不穿,光腳就往大床走。聞人訣早已經將書放下,視線落在被子上,一臉的若有所思。八個月沒有見過麵,就連電話也隻打了幾次,白檀不知為何特別緊張,掙紮了好幾分鍾才爬上床去。聞人訣一動不動的坐著,在人躺下的那一刻卻忽然翻身過去,雙手撐在白檀臉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人。白檀懵了瞬間,立馬就想起身,“你怎麽了?”側身推了兩下聞人訣的胳膊紋絲不動,白檀又仰麵躺直了看人眼睛,結巴道:“怎……怎麽了……”“你在怕?”聞人訣蹙眉。白檀恐慌極了,“你想要做什麽嗎?”“還不到時候嗎白檀?”伸出一手摸人臉頰,聞人訣平淡道:“雖然我沒什麽特別強的需求,但,你的職責總該履行。”“我不要。”白檀臉上血色褪去,他動了動手臂,顫抖道:“求求你……”“為什麽呢?”聞人訣繼續凝視對方,目光探尋。白檀咬唇,“疼。”“可以克服的。”“不可以。”白檀大喊,待發覺聞人訣沉默後,他又害怕起來,“我害怕。”聞人訣眯起眼,試探性的將手落到人胸口,果不其然,身下的人正隨著他手的移動而痙攣般的抖。“你不高興了嗎?”白檀見人不說話,異常緊張。“接下來的時間,你都得呆在這個房間裏不準外出。”聞人訣翻身坐起,中指輕輕點擊被子。白檀舔唇,雙目濕漉漉的望著他。聞人訣繼續沉思之前的事情,很快就將白檀的存在拋到一旁,他要限製人的自由當然不是因為對方剛才拒絕了自己的求愛,而隻因為真正的大混戰馬上就要來了,到時候涅生的前線指揮中心還得往前推。再帶著白檀往前去肯定是不安全的,聞人訣不會考慮。白檀不清楚這些,剛來就遇到這麽刺激的一幕嚇的他馬上要靈魂飄走,好不容易迴過神來就聽到這麽句命令,他委屈極了,“不是我纏著要來這邊的,是書易他硬拉著我來做幌子的。”“我知道。”聞人訣漠然。白檀雖然害怕發生那種事情,但看出聞人訣的興致消失後他的膽子倒很大,為了喚醒聞人訣內心潛在的那麽點憐惜,他使出手段,從被子下拉過對方的手指,摸索著將自己的手心貼上人的手背輕輕摩擦,“你就不能別罰我嗎?我犯了什麽錯要被人拉著做大旗,一路上折騰的都要散架了。”“呆在高坪,這邊最安全。”躺平閉上眼,聞人訣直接入睡。白檀側過身去看他鼻子,“安全的話,不如將我送到信城,朱閣他們不都在嗎?”“聽話。”久不用的兩個字從聞人訣口中吐出,三分柔和,七分冷冽。白檀立馬就閉上眼睛不敢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