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之前一樣,沒能得到半點迴應,白檀半坐起來,“喂!”“聞人……”後一字還沒出,聞人訣就已從文件上抬起視線,盯了他一眼。所有抱怨的話全部收迴肚子,白檀自知理虧,悶悶不樂的走到一旁沙發前坐下,嘴中無聲的繼續碎碎念。聞人訣揉了下自己額頭,輕歎口氣,將手中鋼筆插迴筆筒後,順手提起桌麵電話,側耳傾聽了會後,出聲問了句:“人接過來了嗎?”白檀耳朵瞬間豎起,探過腦袋觀察。就見聞人訣上半身後仰著,一雙腿毫無坐姿的架上了桌子。神態挺放鬆。電話另一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聞人訣一手摸上自己下巴嗯了兩聲,麵色如常,隻那雙細長的眸子中,閃過了不尋常的暗光。白檀起了好奇,看人起身披外套,他殷勤的上前幫忙收拾桌子,在將聞人訣簽看過的文件整理到一起後,漫不經心般開口:“你讓人接誰去了?”聞人訣正在扣上衣扣子,看也不看白檀,隨意道:“米蘇。”“所以我們現在還不出發,是在等他嗎?”白檀臉上看不出什麽,但黑瞳中的不悅清清楚楚。聞人訣迴過身,從桌麵上拿過匕首放到腰間,隨口道:“他有事情耽擱了。”白檀嘴巴張開,想說什麽,但話都要出喉嚨了,又生生止住,說起來,他又有什麽立場來指責什麽。聞人訣對他的保護並不特別,他明天也可以這樣去保護米蘇。就是心裏不舒服,白檀明白,那是自己的占有欲在作怪,在星際時,他想要什麽,他得到什麽,什麽時候需要和別人分享?就算是他的朋友……冷漠或者赫連乘風,三人在一起時,十次之中有九次,都是另外兩人在遷就他。聞人訣和他們不一樣,白檀明白這個男人的冷漠,聞人訣不會輕易讓人靠近他,也不會對誰表現出不同,他身邊的下屬,他都一視同仁,而那些擋在他路上的人,白檀看到或者沒看到的,下場都不好。大概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對他的保護和特殊,才顯得珍貴。從長遠來講,他想要離開地球,目前沒有比聞人訣更合適的依靠對象,從眼前來看,想要在地球上生存,離了聞人訣的保護,他獨自一人根本做不到。不說這些較為現實的,單從不知名的情緒來說……他討厭聞人訣對另一個人表現出不同。腦中迴憶起米蘇模樣,白檀覺的,他討厭對方。討厭一個人,需要理由嗎?一個人站著發呆,白檀自顧自的搖了搖腦袋,那次對方跟他的對話,聽著客氣,可句句透著排斥,就似乎,人跟聞人訣更親近似的……而他反倒是一個後來的生疏者。聞人訣打開門,走廊上守著他的親衛,見他出來趕緊低頭行禮,在門口站了兩分鍾,他身後依舊沒動靜。想也知道白檀肯定在魂遊天外,耐心再等一分鍾,聞人訣冷聲:“你還去不去?”“去!”白檀大喊一聲,快跑到他身側,扭頭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是委屈,“你對我越來越不耐煩了。”“……”聞人訣懶得看人演戲,大步往樓下走。白檀小跑著跟在後,氣喘籲籲道:“你有考慮過我的心情嗎,我特別難受。”“你走這麽快做什麽?”“你等等……我,我說你怎……”“聞人。”微微笑著,米蘇對從門內走出的聞人訣點了點頭。忽略身後聒噪聲音,聞人訣瞥了眼車旁安安靜靜站著的青年,“事情辦完了?”“是。”“進車裏,沒必要在外等。”米蘇身後的車子是剛才去學院接人的,接到人後又來了火蝶等著一起出發,人本可以坐在車裏等,可現在卻站在車外,比起身後那個蹦跳著言語“騷擾”的同齡人,身前這個杏色衣褲的青年,心思要細膩多了。白檀追的很累,下樓梯時他看聞人訣,覺的人腳都沒沾地就飄下去了。對比起這些吞噬了晶核進化的地球人類,他簡直弱爆了。本就心裏不得勁,哪裏知道才出火蝶大門就看到了刺眼的二人麵對麵站著輕柔說話。還真是!“聞人!”調整好自己臉上的表情,白檀看對麵青年笑容溫順,跟著咧開大嘴,笑的露出一口白牙,輕快聲音很快奪過邊上展翅幫小弟的注意。比起米蘇的拘束,他晚晚跟聞人訣睡在一張床上,言行舉止自然放的開。很是自然的蹦跳起來雙手摟抱過聞人訣脖子,他半掛在人身後,下巴擱到聞人訣肩膀上,越過看米蘇,“你來了啊。”米蘇溫和的表情瞬間僵硬。聞人訣蹙眉,右手捏握著白檀手腕,疼的人在他背後打顫,可白檀就像是咬緊食物的龜,死活不鬆“口”,他那雙手臂前所未有的固執,死死合攏在一起。“呃……”有意忽視二人不同尋常的親密,米蘇關切目光落到聞人訣被蛛毒腐蝕過的傷口上,輕聲問:“手臂好些了嗎?”聞人訣從自己背後拔下“蘿卜”放置到一旁。白檀氣鼓鼓的悶聲踢踹地麵,情緒表現的相當分明直接,一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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