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為聞人訣要靠自己離開地球這座牢籠,他覺的沒人不想去往星際,可是他忘了,就算有他,也不一定就能夠聯係上星際啊。且,雖說地球上的物質條件差些,但早夭的詛咒已經消失,對聞人訣這種手握“天下”的土著來說,沒準更自在。其實自己從來沒什麽資本,可是,驕氣的久了,享受的習慣了,他居然忘了這一切,這不是在自己的家中,他本該更謹慎小心。對麵笑桑語的問話還是不斷,白檀聽的出男人話語中的愧疚,笑桑語昨晚上突口而出的那句話,顯然代表了他真實的困惑。笑桑語說,“對不起白檀,我以為失敗最多是我付出代價,我以為他……”話沒有說完,大概是反應過來這話不對,又或者是白檀自嘲的冷笑打斷了他。“我說了,不需要你管!”白檀低喝,他心中最為怨恨的其實是他自己。這五天來,笑桑語的日子也不好過,不過小時候的苦日子經曆過,他比白檀適應的快多了。“踏踏踏”就在二人難堪的沉默中,幽暗牢房遠處傳來眾多腳步聲。短而急促,白檀和笑桑語都探著腦袋仔細去聽,似乎是眾多人擁簇著什麽人過來。再過不會,他們這兩間牢房所在的小走廊盡頭,兩個日夜不離看守著的護衛齊齊喊了聲:“王。”就這一聲,笑桑語就變了臉色。白檀“忽”的一下想站起,可是蹲久的雙腿麻木酸疼,讓他無力的再次蹲下。但視線中出現的修長身影,還是讓他死死捏著鋼筋,掙紮著想爬起。聞人訣從進了這地下牢房後就蹙起了眉。每往前走出一步,他眼中的不耐就多上三分。實在是味道不好聞,大概是屎尿清理的不夠勤快,空氣又密閉,整個陰潮的環境下都彌散著股酸臭味。身旁伴著他的牢房負責人麵色緊張,一手往前伸著引路,陪同聞人訣前來的炎振倒是麵色不改。他自己曾經被關在這樣的環境下日日折磨了數年,對此哪裏會動容。雙手抓著鋼筋,白檀終於能夠站起,臉頰貼在鋼筋間的縫隙裏,他直勾勾盯著那個眾星捧月帶著一行人到來的麵具男人。體態修長,雙手垂在身側,一身銀色王服讓男人的氣質高貴又神秘,白檀哭紅的眼睛眨了下,嘴巴張開,想要說什麽。可是站在他牢房前的聞人訣並沒有看他。剛有些遲疑,白檀就見人朝左邊扭過腦袋,看向了笑桑語。和白檀複雜的沉默不同,笑桑語從人出現後就表現的很是冷淡,一聲不發。聞人訣也不介意,衝身側人點了下頭,命令道:“打開!”“叮啷啷”的響聲後,鎖著牢房的長鎖鏈被解開,聞人訣孤身一人走進了關押著笑桑語的房間。白檀雙手捏緊鋼筋,咬著下唇,身子微微有些顫抖。聞人訣從進來到這裏,一眼都沒看過他。已經衝到喉嚨底的話全部被他吞了迴去,顫抖著身子,白檀眸色漸漸灰暗,卻還固執的死死盯著對麵。聞人訣一步步走近席地坐著的笑桑語,神色漠然,在人身前蹲下後,右手用力掐住人下巴往上抬起,笑桑語剛要掙紮,他手上就驀然加大了力道。玉色肌膚上很快出現紅腫,笑桑語迫不得已抬眼跟人對峙,倔強的眼瞳中,一點動搖和恐懼都沒有。聞人訣沒心情跟人在這種環境下耗,他貼身靠近人,湊到人耳畔,一個外邊人看來有些曖昧的動作在他做來卻壓迫十足。沒在意人身上陣陣散發出的惡臭,聞人訣語調幽冷道:“聽話些,做個交易。”第217章 深山枯井臉雖被控製無法轉動,但笑桑語的目光卻刻意瞥向一角,雙唇緊閉,一副身前無人的樣子。就似根本沒聽見聞人訣的那句低語。看人如此模樣,聞人訣倒也不急,用審視的目光好好打量著麵前這張臉,他充滿玩味。從計劃失敗的那刻起,笑桑語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接下來要經受怎樣的折磨和痛苦,他都無怨無悔,隻可惜……想到一無所知還在等他迴去的信遠,目中終究無法掩飾的顯出絲痛苦。聞人訣就這樣近距離觀察著人眼睛,琉璃般的瞳孔中,從冷淡無波到哀傷絕望。他帶來的人都守在外麵,沒人聽的到二人對話。沒有惱怒人的消極對抗,隻是也沒放下挾製人的手,又一次俯身靠近,聞人訣耐心道:“為你的信遠哥哥,怎麽樣?”笑桑語冷靜的表情瞬間崩塌,一手抓住聞人訣手腕,死死捏緊,嘴巴張開,想要說什麽,可是太過緊張讓他隻能狠狠吞咽了口唾沫,一字都發不出聲。看人瞬間改換了臉色,聞人訣心中生起惡意,他仔細觀察著人內心極力掩飾的驚恐,老神在在的放開自己的手,往後退出一步,居高臨下掃視著人。這一次主動的是笑桑語。他一下撲出去,想撞上聞人訣,可是不知何時走進來的炎振伸出粗壯胳膊,把他攔在了對麵。所有的偽裝全部丟棄,笑桑語的心髒猛烈跳動起來,他在害怕,在不安,“為什麽……為什麽你會知道信遠的存在?”是啊,為什麽聞人訣會知道?楚無愧既然把自己送給他,還想在日後要挾自己,那麽就絕對不會把自己的把柄,何況是自己過去戀人的存在告訴聞人訣,那不是討好不成,反倒得罪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