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停留下來等消息。頭兩天,聞人訣幾乎沒離開過房間,等第三天晚上休息足夠了,他才一人慢悠悠晃下樓。魅點樓上是住宿用的房間,再下邊幾樓什麽娛樂項目都有,當然最熱鬧的還屬一樓大廳。別的地方也沒去,他獨自一人坐上電梯去了一樓。原先吳豆是想安排親衛在他門口守著的,被他給推了,如今他的身體已恢複,維端也完全正常,沒必要。所以他這獨自晃下來了,在房內休息的其他人還不知道。因為孤身一人,便也沒選卡座。隨便找了個散台坐下,點上杯從未喝過的雞尾酒,他在抿了一口後,歪頭托著側臉,靜看穿梭在身周的人生百態。一路上過來趕的急,到了後,他的腦子亦一刻都沒停止過運轉,雖這兩天有在房內好好睡飽,他卻仍舊覺的自己渾身懶散,不太想折騰。可若老是一人呆著,又實在太過無趣。在這般熱鬧又和己無關的場景下安靜坐著,倒也舒服。可注定,他的安逸要被打破。一杯不同顏色的雞尾酒被放到了他身前的小桌麵上,來人因為沒有凳子,隻好趴下修長身子,雙手撐住上半身,金黃長發從肩頭滑落,天藍眼瞳直直對向他的眼睛。“好久不見。”男子熱情打招唿。聞人訣卻微微蹙起眉。是那天騷擾書易的人,且……漫不經心掃視四周一圈。不知何時,自己所坐的散台已經被對方帶來的人給包圍了。人數比起那天男人隨身帶著的多了不少。“沒想到你還在魅點玩啊,”像是不知道自己帶人包圍了人,黃發男子表現的特別友好。聞人訣心中不耐,大廳這麽大,他有想過這個男人沒走,但沒想過一下就被對方找到。更沒想過……這人還敢粘上來。“對了,忘記自我介紹,我叫郎星海,看你的身手不錯,不如交個朋友吧。”不是來挑釁報複?總算生出點興趣,聞人訣掀開眼瞼瞥過人一眼,又低下頭去看杯中雞尾酒,淡聲迴複:“沒興趣。”“哈哈,”被拒絕也不生氣,睜著藍色眼眸,自我介紹為朗星海的男人豪邁笑上一聲,搖著腦袋不再勉強,隻自顧自的重新開了個話題,別有深意道:“你看這第十王區如何?”拿過剛才推開的雞尾酒,晃動在杯內把玩,聞人訣迴了句:“不如何。”愣了一愣,朗星海再仔細看麵前男人麵龐,隻可惜,被銀色麵具所阻,無法分辨具體表情,但從對方身上的氣息和口中語氣,還是讓他在迴神之後,放聲大笑起來。這句話哪裏好笑?聞人訣實在有些弄不明白這個男人的笑點。從對方出現後,他隻詫異了一瞬,之後就又恢複成漫不經心,就算對方態度奇怪的和自己對話。不過現在,他倒是因為對方莫名的大笑而真正認真打量起這個男人。和那天沾花惹草,賣弄風騷不同,今日的黃發男人身周氣息冷冽而銳利,泰然自若的表情下,瞳色堅毅。又哪裏還有那天半分的咄咄逼人和趾高氣揚。笑夠了,朗星海低下腦袋,自顧自嘀咕了幾聲:“確實不如何,不如何。”和己利益不相關之事,聞人訣自然懶得多管。對方笑對方的,拿過雞尾酒,他再抿了一口。不可察的蹙眉,有些無奈的重新把酒放下,看來自己還真是適應不了這種酒水。生平第一次要主動交朋友還被拒絕了,朗星海哭笑不得。隻不過……“家裏”催的急,已是不好再耽擱。看人理都不理自己的扭過頭去注視遠處表演,他也不在意,笑著拱手道:“不打不相識,今日運氣不錯,離開十區之前,還能再見著你一麵,這樣吧,下次若有緣再見,我們再行切磋,告辭!”聞人訣還側著頭沒迴。人也不介意,說完告辭二字後,根本沒等他迴應,轉身瀟灑離去。他身周帶著的人又慢慢隨著他退去。直到人離開許久,舞台之上換了人表演,聞人訣還沒迴過頭,維端出聲:“這個人不簡單,跟那日騷擾書易之時氣息完全不同,看來好色風流,隻是他做出的表象。”目光無神落在遠處,聞人訣對台上女人搔首弄姿的樣子沒什麽興趣,心識中淡漠迴複:“也不見得是假象,許隻是他的其中一麵罷了,嘖,說到底是無關之人,不用為他多費心思……”話是這麽說了,可在停頓後,他又加了句:“今日他帶的高手很多,卻沒有上前尋釁報複,別的不說光是這份氣度確實不簡單,若他是因為忌憚我的能力而上前攀談,那麽這人的城府就相當深。”若是心思陰暗之人,定會對那日的事情耿耿於懷,身邊又帶著這麽多的高手,自己又在魅點停留了這麽些天,早上門找麻煩了。那日的當眾羞辱,對方都能雲淡風輕揭過去,要麽是真正的大度之人,要麽就是善於忍耐的毒蛇,不然就是心有大野望而不拘泥於眼前的豪雄。可不管是哪種,既然目前毫無交集,便該先扔開一邊。“維端,老鼠那邊可有異動?”招過服務生,他換了杯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