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認了對方為主,他每一步都是按照對方的指示來辦,卻從沒真正看穿過主上的想法和計謀,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太笨,還是主上的心思實在太過深沉和複雜。但對方一直以來的淡定或者說是淡漠,總算帶給他些許安慰。就像現在,聽見手下人的匯報,對方照舊連眼瞼都沒掀一下,隻問了句:“帶走他的是王區戰隊?”“是,帶小同走的是王區第三戰隊。”跑迴來報信的人急道。揮手讓人退下,他又低頭仔細看起賬目。炎振按捺不住,問了句:“主上,我們要怎麽辦?”指尖翻過一頁賬目,聞人訣漫不經心迴他:“等。”……並未讓他們等太久,半個小時後,就有一隊戰隊成員到了賭坊。差人上來通報時,聞人訣皺了下眉,問了句:“是人來?”“是。”上來通報的人才說完這個字,房門就被敲響了。剛還神情平淡的聞人訣一瞬改換了表情,變得異常緊張起來。房門被推開,王區第三戰隊的隊長徑直走了進來。那是個三十左右,身材孔武的褐發男人,進房後先四周打量了一圈,而後才慢悠悠的把視線投注到,雙手貼身站著神色緊張的男人身上。“你就是好運賭坊的老板?”賭坊換主這種小事自然不會進他的耳朵,隻是在抓到打電話的人後,來的路上才順便查了賭坊資料,知曉不久前剛換了新主。就是沒想到,會是這麽個……並不顯得強壯的青年。且對方戴著半臉麵具,露出的另半邊臉上,刀疤縱橫醜陋不堪。“是。”聞人訣雖口齒清晰,但迴答的很是底氣不足。在迴話後見來人隻目光犀利的盯住自己,便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又小心問了句:“不知道,您來是有什麽事情?”第三戰隊的隊長,從王下達命令讓他查出通風報信之 人或者勢力後,就派人盯住了全區的公共電話,尤其是被對方使用過的那個,更是重點盯梢,沒成想等了這麽久,對方還真的又一次來了。且人到手,甚至不用怎麽拷問,見著那場麵,三下五除二的就招了,說自己是好運賭坊的人。於是乎,武廣就極為快速的找到了這。他並不準備多費口舌,直接問道:“是你給王居報的信,說駱駝在走私食鹽?”“是……是我。”聞人訣好似更緊張了。神色不安道:“您……您是怎麽知道的?”詫異的表情讓武廣嗤笑一聲,半是警告半是炫耀道:“在十七區,就沒有我王想知道而無法知道的事情。”“是是是……”站直身子,聞人訣聆聽訓告。看賭坊新老板如此畏縮的樣子,武廣越發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繼續道:“你是如何得知駱駝在販賣私鹽的?”聞人訣老實的一問一答:“我被他們販賣過,他們當時拉的就是白鹽,我非常記恨他們,之後就一直在留心搜集證據。”這些事情,王區的人稍後去慢慢核查,總能查到,並不是胡亂編造。武廣再問:“那你又是怎麽做了這賭坊的主?”問著話,他視線漫不經心從炎振等人身上掃過。來賭坊之前,他有大致看過賭坊的資料,隻是一些細節和內幕,資料上也不可能全部寫全。出於自己的警惕,讓他問出了這個問題。炎振往前邁了步,搶過主上的話頭迴道:“他在賭坊做奴仆之時,救過還被關押的我,以命還命,我答應過認他為主。”武廣點頭。沒再問炎振又是怎麽拿迴的位置,這些跟他無關。他隻是又別有深意的問了個問題:“你今天早上讓人打電話告訴王居,駱駝私藏的其中一部分鹽的位置,那為何,你不自己占取呢?”聞人訣白了臉,急表忠心道:“這樣多的食鹽,我怎敢私吞呢,王居打擊查抄駱駝是何等雷厲手段,整個十七區的人都看在眼裏,我不敢,也絕不會步駱駝後塵。”臉色逐漸變的耐人尋味起來,武廣陰沉道:“駱駝被查抄後,還保留下來的幾筆交易記錄中,有你們好運賭坊的參與,你又如何看?”聽他這麽問,聞人訣倒似沒半點害怕,直接道:“您應該查出來了,那隻是很小的交易量,也是我為了查出駱駝的交易地點和深淺,故意所為。”“哦?”武廣不為所動,繼續逼問:“駱駝幸存的高層中有人告訴我們,他們當天的交易對象就是你們好運賭坊,你又如何解釋?”這話問完,武廣直接逼近到聞人訣身前,冷笑起來。炎振一瞬緊繃,一手放置背後,準備隨機而動。聞人訣卻氣的笑起來,一改之前的懦弱,大聲斥道:“何等荒謬?當日交易所查抄的白鹽量,哪裏是我們賭坊能有的?且現在全區皆知,交易雙方是起了衝突,這些天我也聽說了,其中有一方還是他們駱駝內部的管事,裏麵沒有我賭坊一個人!怪也隻怪我,在你們抓捕他們前,差人傳了話刺激他們,告訴他們惡有惡報。”武廣靜了會,不置可否的樣子,忽然又問了句:“你為何如此恨他們?”“他們販賣我,還在販賣途中殺死我的朋友,不該恨嗎?”表情很是詫異,像是不明白他為何會問出這種問題。後退了幾步,武廣語氣恢複如初,平道:“你的意思是,駱駝說出這種話的高層,純粹是在報複你?”“不然呢?這事情滿是荒謬不說,就算我真的那樣,那在我已經報複了駱駝後,又何苦把剩下的藏鹽位置說出來?您是知道的,那樣大的白鹽量,絕不是一筆小錢。”確實如此,若真信了駱駝那人的話,武廣也不會出現在這。該問的問完了,例行公事般,他總算傳達了十七區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