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賤種從生下來的那天起,就被他娘叫小賤種,聚集地裏的人們跟著叫,一叫就叫了十四年,這幫跟他同齡的男孩子一直瞧不起他,從小欺負到大,居然也沒能折騰死他。現在被飛龍發狠拎著,遮擋身體的黑袍被扯下,終於完全露出那張臉來。康適有些惡心,不想看他。“他娘生的是好的,可惜劃了他這張臉,不然若長的跟他娘一樣好看,咱們也能拿他去王區換點東西。”當年聞人訣的母親為了愛情,跟他父親逃離十八區,卻過上了如此悲慘的生活,由愛生恨,對聞人訣的出生充滿了怨恨,卻又沒膽殺人,隻能加倍折磨起自己的孩子,一想到那張臉日後會跟那個毀了她一生的男人一樣,就用指甲活生生從孩子臉上抓撓出一個個洞。因為還惡毒的滴入了花的汁液,臉部皮膚不能愈合,疤痕交錯,另外半張臉,卻像是被燒灼過,沒了表皮,紅色肉塊突起,像是癩蛤蟆的皮膚,十足的惡心。這樣兩張半臉湊合到一起,活像是惡鬼,又惡心又醜陋。隻有右眼周圍小塊皮膚和正常人一樣,能夠勉強讓人看上一眼。沒了遮擋身型和臉的黑袍,聞人訣有些不適的微睜開了眼,視線有些朦朧的掃視過對自己施虐的幾人,瞳孔中沒什麽波瀾,隻微微有些晃神。他記憶中的“娘”早有意被自己掩埋,若不是身邊不斷有人在他耳邊提起,他怕是會慢慢的堅信自己無父無母,生於天地間。“呦,小賤種迴來啦。”這幫少年停留的地方並不隱秘,幾人施虐間,又有兩個中年男人手拿□□路過,見著眼前這幕場景也沒多餘的表示,嘲諷般打個招唿,擦身而過,多個眼神都不屑施舍。“陳叔,王叔。”和聞人訣麵前的暴力不同,飛龍見著這兩個中年男人路過,倒是從聞人訣身上收迴施虐的手腳,好好的打了個招唿。對麵兩個男人和善一笑,囑咐句:“飛龍啊,早些迴去,別玩瘋了,小心你老子又揍你。”“嗨,知道了!”本被飛龍發狠拎著,又突然被扔開,聞人訣麵朝下摔倒,嘴唇處已經磕出血,混合臉上被荊棘刺破的皮膚流出的白膿,更添了惡心。那兩個中年男人無意間掃過一眼,雙眉皺起,直咧咧著嘴,加快步伐離開了。聞人訣從沒想過得到聚集地裏的人們幫助,摔落在地後,伸手把一邊的黑袍拽拽,妄圖重新遮蓋住自己,卑微的樣子和惡心的外表終於讓那個最驕縱的少年感到不耐了,微抿了唇開始喊人:“飛龍,咱走吧,別浪費時間了,見著他這樣子,我連齒兔肉都吃不下了!”話落又頗可愛的跺了跺腳。飛龍扭頭看到文星的動作,心中暴虐立馬收住,快走幾步到了少年身邊連聲應好,拉著少年轉身就走。身後跟著的兩個模樣相似的青年也加快了步伐,對齒兔肉的向往,讓他們一刻都不願呆在這裏浪費時間。染著綠毛的鄭安石瞧瞧前麵已經離去的四個夥伴,又看看依舊趴伏著的聞人訣,頓了頓,又走了迴來,居高臨下的看了眼,嘴角慢慢勾起,露出個帶些淫蕩的笑容,雙手往身前去,解開短褲的扣子,掏出下身的那玩意,手托著就愉快的“放起水”來。依舊站在原地的向陽看鄭安石這動作,也沒什麽表示,隻眼瞳下移,落到了地上。本還微微顫抖的人在感覺到頭頂淋下來的尿液後,僵直了一下,換來頭頂鄭安石更放肆的大笑,待解決完需求後,托著自己那醜陋的玩意抖了抖,鄭安石重新拉上褲子,又“嘿嘿”笑上兩聲,眉目間帶著快意追上已經走遠的夥伴。向陽盯著聞人訣,在鄭安石他們離開後,地上的人就停止了顫抖,腦袋微微動了動,慢慢仰起,有可笑的黃色液體,順著他的發尖流到血膿蔓延的臉上。向陽動了腳步,轉身朝著飛龍他們離去的方向追去,待走出十來步後,又突然鬼使神差般,扭過頭去,看向聞人訣。就見剛才被他們施虐過的少年正半撐著身子,頭抬起,麵無表情的注視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兩人視線無意間相觸,向陽瞳中是少許的詫異,而聞人訣眼中則是半絲感情都沒有的黑。那是一種可以吞噬萬物般的黑,足以讓和它對視的人撐不過一分鍾。作者有話要說:喜歡美攻或者想看美攻的……請讓作者趴下認錯! 第5章 是垃圾人聞人訣眼中是半絲感情都沒有的黑,那是一種可以吞噬萬物般的黑,足以讓和它對視的人撐不過一分鍾。向陽便是,隻對視了幾秒,便悄無聲息的移開了視線。聞人訣對他的突然迴頭似乎沒什麽吃驚,依舊維持著半撐的身子,默然盯視著他所在的位置,和他身後的叢林……那是飛龍他們離開的方向,向陽突然動了動嘴角,視線又輕輕掃過聞人訣。沒有,還是沒有……沒有他以為的恨意,向陽從對方眼中看不出複仇的欲望和該有的憎恨……或者悲傷。就是這份違和,才讓自己留了心吧……念及此,視線處有根半人高的棍子,他突然挪動了步子朝著棍棒走去。他一動作,讓死死看著他這個方向的聞人訣轉移了瞳孔,發梢眉角還在往下滴著尿液,但少年似乎感覺不到自己的窘迫,帶著份不該有的沉靜,盯著向陽。不像個活物,向陽眉蹙的更緊,但依舊維持著自己的平靜,走至棍棒前,有力的右腿往後抬起,突然狠狠一腳踹出棍棒,朝著聞人訣的方向襲去。半人高的木棒在空中前後調了頭,朝聞人訣的位置快速飛去,少年的視線終於從向陽身上挪到了棍棒上,快速低頭,重新趴伏到地麵,雙臂護著腦袋。棍棒帶起的淩厲風聲從耳側劃過,落在身旁,聞人訣似乎感應到什麽,重新看向前邊站著的青年。向陽卻麵無表情的轉過身子,追著飛龍他們而去。聞人訣盯著掉落身側的木棒看了會,伸手抓過,借著木棒的支撐,終於站起了身子。有些艱難的拄著木棒往前方走了幾步,有黃色液體從下巴處滴落,他腳步稍頓,似乎想起了什麽,考慮了片刻,還是朝著右邊走去。那裏有一條從聚集地附近的大河處挖過來的小溪流,平常供應聚集地裏的人們飲用,沒什麽危險異類,離聚集地也近。用木棍在水中找到支撐點,聞人訣小心的脫下身上粘著傷口的衣服,整個人直接浸入水中,腦袋也埋在水中良久,若有旁的人在,怕要以為他早就窒息而死了。似乎到了閉氣極限,水中忽的冒出一顆黑發腦袋,聞人訣才出水麵,就急促的唿吸起來。身上留有的尿味被清水洗淨,包括渾身的血液。從水中上了岸,聞人訣趴在岸邊大石上歇息片刻,丟了木棍,腿腳似還有些不方便,一瘸一拐的往目的地去,路過野果林時,從地上撿了兩個果子,注意著身周沒有看守林子的聚集地人在,便小心藏了起來。在細石散落的小路上走了片刻,轉過幾座木屋,到了聚集地最後頭,那還有兩座小木屋,聞人訣腳步快了些,朝著其中一座而去。和這個聚集地裏大部分房子一樣,木屋的構造簡單,木牆、木窗、木門,隻是頂上蓋的不是什麽青瓦,而是一種被曬幹的草木。聞人訣才到木屋前,那矮小的木門便被從裏推開,一隻有些幹枯的手從木門縫隙處離開,隨後有腳步聲遠離木門而去,房中有蒼老的聲音接著響起:“進來吧。”在門口站了會,聞人訣跺了跺腳,甩掉鞋幫上的落葉,而後才彎腰鑽進房去,剛進屋又自覺的迴身關上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