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破產了,江玖溪肯定不是這種臉色,是興奮才對。


    因為又有挑戰了。


    可是跟交際花進去不到兩分鍾……


    江玖溪出來後就這個鬼德行了。


    欒山聞到煙味,忍不住抽嘴角,不敢吭聲。


    而江玖溪卻陰鬱抽著煙,眸子黑深得可怖,煙氣中的眉眼。


    有一股淩厲的精致感。


    來到江玖溪的屋子門前,欒山下次去給他推輪椅。


    欒山順眼看了一下後車座。


    一地煙頭。


    這是多煩躁,才會這樣?


    打開門,幹淨整潔的屋子裏,開著燈。


    已經半夜三點多了。


    白薇薇應該已經睡了。


    江玖溪冷聲說:“你先迴去吧,剩下的我自己來。”


    欒山點頭,知道他能基本自理。


    而且江玖溪的狀態不對勁,可能需要一個人自處理清楚感受。


    欒山作為特級助理,對江玖溪的需求幾乎是了如指掌。


    欒山走後,門關上。


    屋子裏空蕩蕩的。


    江玖溪沉默坐了一會,終於拿出拐杖,費力起身。


    他先去洗澡,洗好後隨意披著浴袍費力出來。


    他走到白薇薇的門前的時候,站立了一會,臉色陰鬱不知道想什麽。


    然後他又默默走開。


    這兩天他沒有聯係醫生,讓他專門給他按摩腳。


    一天不按摩,肌肉的狀態不會立刻萎縮。


    但是江玖溪卻不知道怎麽膈應得慌。


    最近要去第二次檢查腿部情況,如果順利的話。


    月底就能進行第一次手術。


    手術分為兩次。


    最遲下半年,就能站起來。


    江玖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迫切想要站起來。


    以前被人辱罵到最狠的時候,腦子第一個念頭永遠是報複的手段。


    而不是自怨自艾,埋怨為什麽自己的腿斷了。


    可是最近他腦子一直閃過,想要做手術的念頭。


    好像是在……遇到她後。


    每次她跳舞,他看著她漂亮的腿。


    一種隱隱約約的別樣情緒就會浮現……


    江玖溪拿出浸泡腳的藥粉,開始給自己弄泡腳的藥水。


    藥水很難聞。


    一股濃鬱的苦澀味道。


    江玖溪坐在浴室的特製椅子上,伸手將腳放入藥水裏。


    然後他彎身,一點一點按摩著自己的肌肉。


    有些穴位,例如腳底的穴位很低。


    他按摩的力道,不適合。


    搞得自己有些狼狽。


    按摩需要一個鍾頭左右,按摩的位置要精準。


    這都是非常考驗體力跟專注力的。


    江玖溪按摩著殘腳,他的手指停滯在扭曲的腿上一段時間後,才繼續按摩。


    那隱隱的,不確定的情緒。


    像是自卑感。


    一種他從殘疾後,就不肯承認,甚至是用殘忍的理智報複心態,取代的自卑感。


    他從不自卑。


    不,該說是哪怕自卑也隱藏得極深。


    深到自己都能騙自己,他從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殘廢。


    可能是喝酒喝多了,夜也很深了。


    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彎著腰,費力做著平常人很簡單的按摩。


    江玖溪才終於承認,他每次見她踮起腳尖。


    那美到極致的輕盈。


    都是有自卑感的。


    然後就是占有欲洶湧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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