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麵前,他覺得自己才是該自卑的一個。


    夏寒陽忍不住問:“你為什麽有這種念頭,難道是我爺爺說的那些話讓你這麽想,那個老頭子說的話你不用聽,我才是……”


    白薇薇忍不住露出一個笑來,卻不見歡喜,甚至有點冷酷。


    “不,這個社會這麽殘酷,我隻是提早成熟而已。與其寄托在你虛無縹緲的愛情上,不如拿錢走人,這樣大家都開心。”


    這樣大家都開心。


    夏寒陽聲音幾乎是尖銳的,“大家都開心,老子不開心。”


    白薇薇卻沒有任何動容,她輕聲細語說著無比冷漠的話。


    “夏寒陽,我從來都不美好。我貧困自卑,靠著拚命學習維持脆弱的自尊。我忍辱偷生,明明知道那個禽獸對我有不軌之心,卻依舊住著他的房子……”


    說到這裏,她臉上冷漠的高傲終於不見。


    反而是帶著幾絲怨毒的表情。


    蒼白的臉因為這幾絲殘忍的表情,而迸發出難以想象的冷豔。


    她輕聲說:“我害怕你的欺負,寧願假惺惺待在你身邊,也不敢反抗離開。我更貪戀舒適富貴的生活,所以拿了一千萬直接離開。”


    夏寒陽冷喝,“夠了,你真那麽愛財,直接死死抓著我就能富貴,何必接受那老頭子的一千萬。”


    她又不是白癡。


    他跟一千萬比,是個智障都知道他貴好吧。


    白薇薇卻冷笑,“因為拿了一千萬比跟你在一起,簡單舒服多了。”


    夏寒陽的話幾乎是牙縫裏磨出來的,“你說夠了沒有了,說來說去就是不喜歡我,想要擺脫我順便拿錢而已。”


    白薇薇愣了愣,沉默盯著他,她勉強扯出一個笑來。


    “我不能喜歡你。”


    夏寒陽無法理解,“為什麽不能喜歡我?”


    白薇薇終於受不了一樣,她將杯子往地上一砸,然後眼神發紅看著夏寒陽。


    “因為我不配,我一無所有,我在你麵前除了強撐出來的自尊感外,我哪點配得上你?”


    她一字一句狠著聲音,對夏寒陽咬牙切齒說:“我輸不起,我不能將自己的一切寄托在一個高高在上,身家富裕有無數退路的你身上。我不傻,如果我喜歡你,那麽一旦出現問題,你依舊是夏家大少,那我算什麽?”


    夏寒陽茫然地看她。


    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麽爆發過。


    她眼裏的平靜不見後,竟然是各種扭曲的痛苦。


    白薇薇扯了扯嘴角,歪著頭,那諷刺的話語甚至有些惡毒。


    “喜歡是什麽?比得上我考上好學校,得到好工作的那份讓我活下去的工資。還是比得上小時候餓的半死,我媽去工地賺錢買來的兩塊饅頭。或者比得上那一千萬,給我的安全感嗎?”


    白薇薇:“活不下去的人,不配喜歡誰。如果我不顧一切喜歡你,那麽一旦你不要我,我隻能去死。”


    夏寒陽傻愣愣看她,各種話語堵塞在胸口。


    一句話都不敢吭。


    他從來沒有見過白薇薇這一麵。


    現實,冷漠,卻讓人心痛。


    撕開她冷傲的外表,她各種算計竟然冷酷計較。


    連喜歡都要斤斤計較著,生怕喜歡他,就虧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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