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無痕以為讓她墮落地獄,她崩潰的樣子肯定很漂亮。


    是很漂亮……


    他的手慢慢撫摸她死去的容顏,白色漂亮的臉,安靜閉著的眼睛。


    還有一頭散亂而開的墨發。


    她是第一個,他覺得好看的女子。


    好看到任何人在她麵前都會失去顏色。


    雪無痕覺得她其實無時無刻都漂亮。


    那些秘籍上的注釋,一字一句都是知道他不喜歡她。


    隻是想要利用她。


    所以她是那麽卑微地想要治好他,然後得到他的愛情。


    真是愚不可及。


    愛一個人,怎麽能愛成這般難看的模樣。


    哪怕她好看,也愛的太難堪了。


    雪無痕扯出嘴角,想要嘲笑她。


    可是卻發現自己的臉,有些冰涼。


    他伸手摸了摸,眼淚從他薄涼的眼眸裏,湧出來。


    雪無痕震驚看著自己手指上的淚水,胸口不痛了,可是眼裏的淚水卻止不住。


    他的手還扣著她的手腕,那手腕上的傷口,讓他指尖止不住的顫抖。


    她其實是怕疼的。


    可是指甲裏,為了練好他要她練的暗器,她往裏麵紮針。


    手腕上,為了治愈他,而用刀子一道一道劃開血肉。


    雪無痕驟然起身,他甩開她的手,閉上眼不再看她。


    然後他轉身就走。


    不容許自己繼續緬懷後悔。


    人都死了,他不能後悔。


    走出去後,他看著空蕩蕩的花園,一身紅衣搖曳掠過月季花。


    花落一地。


    雪無痕冷著臉,抬腳要踩過去。


    可是這次卻遲遲踩不下去。


    雪無痕移開腳,月季花完好無缺出現在地上,他看了一會,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他。


    “師傅?”


    他眼裏迸發出明亮的光,立刻轉身去看窗台。


    卻發現隻有一樹月季花開的好,窗台卻空蕩蕩的。


    雪無痕茫然站了一會,胸口處不痛了,卻空蕩蕩的,空的可怕。


    他冷冷自嘲一笑,“還真陷進去了……”


    自嘲的笑漸漸變大,最終笑聲有些扭曲瘋狂起來。


    他笑到最後,麵目有些猙獰起來,冷冷說:“我不信,我還不信你死了還能影響我多久,情愛不過就是一時的迷戀而已,隻有傻子才會惦記一輩子。”


    他決定殺她的時候,一切都不能迴頭。


    包括喜歡她這件事情,他也絕對不能承認。


    雪無痕抬眼看向屋子,眼裏出現暴戾的瘋狂,他一步一步走過去,然後摸著門。


    也不進去,就這樣站在門口,蒼白得嚇人的臉有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


    “殺了你,毀了你的屍體,我看你還能留下什麽來迷惑我。”


    凡是讓他動情的,都是他的死仇宿敵。


    雪無痕讓人拿來了油跟火把,他親自點燃了屋子。


    屋子熊熊烈火燒起來。


    雪無痕一身紅衣,站在火焰前,白色的臉印著紅色的火光。


    俊美如鬼煞。


    沒有平日裏謙謙君子的麵具,雙眸寒如冰雪。


    連偽裝一下自己的力氣都失去了。


    毀了她的一切,他就不惦記了。


    他如此冷心的人,不會為了一件永遠得不到的東西,或者一個無法得到的人而痛苦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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