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眼神黯淡下去,她眼裏浮現淚光,眼淚順著臉頰一顆一顆掉到地上。


    與血水混合,消失不見。


    她手裏的藥瓶子掉落出去,滾到前麵。


    白薇薇本來已經撐不住的身體,突然艱難伸出手,往前爬去。


    雪無痕已經邁出去,他告訴自己不要迴頭。


    哪怕心疼到炸裂也不能迴頭去看她一眼。


    他怕自己會後悔……可是他已經悔無可悔。


    白薇薇是致命傷,誰都救不迴來。


    他聽到她匍匐往前,衣服摩擦著濕漉漉的血水的向前聲音。


    那些細碎的聲響,給人一種疼痛致死的感覺。


    他的腳步越來越慢,慢到最後他幾乎無法往前走。


    “師傅……”


    她的聲音那麽小,含著委屈,還有不解。


    似乎不知道他為何能輕易殺了她。


    雪無痕深深唿吸一次,感覺空氣都成為刀子,割裂了他的身體。


    如果他想活下去。


    她就必須死。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不會為了任何一個人動情。


    如果有,那就殺了。


    白薇薇的手,終於艱難抓住了那個瓶子,好像那是她最後的希望。


    她滿身血水,雪白的臉染了鮮血,雙眸失去了平日了古靈精怪的狡黠。


    她茫然驚懼抬頭,看著那個走遠的紅色背影。


    君子如玉,玉樹臨風。


    她動了動唇,卻再也叫不出聲音來。


    現場的來賓顯然才迴過神來,來參加婚禮卻突然變成葬禮。


    而且白薇薇竟然是魔教的奸細。


    其中有個從前跟魔教有仇的的武林人士,突然拔出劍,往白薇薇的後心捅去。


    這一舉動,其實也是向雪無痕示好。


    畢竟這個女人騙了武林盟主,殺了不正好是立功嗎?


    白薇薇眼神死氣蔓延,她一身紅衣,鮮血染紅了她的視線,而那把劍眼看要刺入她後背。


    給臨死的她,帶來最後痛苦的一擊。


    千鈞一發之刻,那個攻擊她的武林人士突然被人踢出去。


    一路砸碎了桌椅,內髒直接被震碎了。


    而白薇薇也被攬入一個懷抱裏。


    熟悉的溫度,讓她露出一絲顫抖的微笑,“師傅,你來了……”


    她的聲音輕而散,就像是她的命般,隨時要消亡。


    雪無痕半蹲著,單手攬著她的身體,滿手都是她身上的鮮血。


    他垂頭,臉色蒼白得可怕,而是一雙黑眸卻冷得滲人。


    “你可怨我。”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壓抑的微顫。


    白薇薇呆呆看他,少女的臉,染了血豔麗。


    可是她的眼瞳卻癡迷而純淨,沒有平日裏大膽熱情,她看起來更加的孱弱而纖細。


    突然她緩緩露出一個笑來,“能睡你幾迴,我命值了。”


    雪無痕瞳孔一縮,幾乎不敢相信到了這種地步。


    她的愛意,完全沒有摻上一絲怨恨。


    這跟他想的不一樣,他要她變醜陋,要她因為怨恨而瘋狂墮落。


    這樣殺了她,他才不會後悔。


    他不能後悔一輩子。


    白薇薇撐著一口氣,手指抖得厲害,將手裏的瓶子遞給他。


    “師傅,給你的,希望……希望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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