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腳踢開公寓的門,剛坐下,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

    想到我居然為了一時泄憤就把滿滿的飯盒扔掉,火氣更加上冒。累積在胸口的所有東西一股腦衝了出來。

    為什麽我要被永祺欺負?為什麽我被他欺負,大家還認為我在欺負他?

    為什麽大家都不喜歡我這種好學生,卻愛戴永祺那種壞東西?

    “為什麽!”我站在陽台上大吼出來,隔壁的陽台上探出一個好奇的腦袋,被我一瞪立即縮了迴去。

    我在公寓裏轉了三四個圈,再不改變,我一定會發瘋的。

    當我把入校到現在的事情重新迴想一遍時,這種認知更加確定。

    “我要走!要離開!”握緊拳頭,我撲到衣櫃前,開始清理衣服。

    至於去哪裏,怎麽跟老媽交代之類的事日後再說,現在隻要離開就好。

    當我把箱子重重合上時,永祺打著飽嗝迴來了。

    看見箱子,永祺驚訝地叫起來:“瞳瞳,你幹什麽?”

    “你管不著。”我拎起箱子:“吃你的紅燒魚子和豆腐燒肉去吧。”

    永祺用力拽下我手裏的箱子:“你去哪裏?你為什麽生氣?不要生氣好不好?不就是紅燒魚子嗎?我下次不吃好不好?”

    我用力把箱子搶過來:“你吃什麽與我無關。讓路!”

    “瞳瞳……”永祺害怕起來,緊緊抓著箱子的把手:“你聽我說一句話,就一句話好不好?”

    “不好!”

    “隻聽一句都不行?”

    我反問:“是不是聽了一句你就鬆手?”

    永祺搖頭:“當然不。”

    我哼一聲:“那有什麽好聽的。”把頭扭到一邊,拚命扯永祺手裏的箱子。

    “瞳瞳……”

    “你放不放手?”

    “你這樣,我要打電話告訴姨媽。”

    “嘿,”我放下箱子,雙手叉在腰上,對電話揚揚下巴:“你去啊,那我就連家都不迴。我……”我越說越激動,喘著氣說:“我幹脆失蹤,你們一輩子也別想見到我。”

    永祺見這絕招無用,楞了一會,也開始發狠。

    “失蹤?我看你怎麽失蹤!”他咬牙切齒地再次把箱子搶了過去,並且一把拉開拉鏈,把裏麵整理好的衣服全部倒在地上。

    我滿

    腦子都是火紅的顏色,連衣服都不管了,拔腿就往門口衝。手剛碰到門把,又被永祺從後麵拉了迴來。

    “我不讓你走!”永祺摟著我的腰,抱著我兩人一起滾到狹小的床上:“你搞什麽?你這個人也太難侍侯了。梁少瞳,你要我怎麽做才滿意?”

    我從來沒有見過永祺這麽兇,不由呆住了。

    永祺沒有住口,還在一股勁地把我壓在床上。

    “我打也讓你打,罵也讓你罵。我何永祺一輩子從來沒有這麽遷就過別人,連我爸媽都不敢碰我一下!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你說,你說啊!”

    永祺喘著粗氣停下來時,我已經僵硬了。

    沒有了永祺的怒吼,公寓一下子安靜下來。空氣中還彌漫著剛剛瘋狂的氣氛。我直勾勾看著永祺,永祺也直勾勾看著我。

    “原來啊,原來……”我苦笑一下:“原來都是我的錯。什麽都是我的錯,我什麽都幫你幹,讓你使喚來使喚去,當小狗一樣捉弄,到頭來人人都討厭我。都是我的錯!”我對著永祺不要命的大吼出來,一腳踢開身上的永祺,找到床上的枕頭,把臉塞進去象鴕鳥一樣縮了起來。

    我狠狠地用手扯枕頭,把麵子扯開,憤怒地掏裏麵的棉花,不斷用腳踢床上的東西。但死也不肯把枕頭從臉上拿開。

    永祺小心地挨上來:“瞳瞳……”

    我不管他,繼續發泄著積累的怨氣。

    “瞳瞳,你不要哭。”

    去他的,誰哭了?我沒有。

    “我答應你,再也不欺負你。”永祺爬上床,強硬地把我摟在懷裏,聲音卻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對不起,我一直不敢說。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不對,是愛你。我肯為你做任何事,聽你的話,被你使喚。瞳瞳,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滾開。”

    “我已經坦白了,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永祺輕聲在我耳邊哀求。

    我終於把枕頭一扔,露出腫起來的紅眼睛:“這事還可以坦白從寬?你喜歡我,和我有什麽關係?你喜歡我,我就要喜歡你?”

    永祺語塞,又用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我。

    我一抹臉,把上麵的濕氣抹幹,推開永祺從床上跳下來。看看滿地的髒衣服,自言自語:“對,我為什麽要走?梁少瞳可不是孬種。他們是白馬王子,我怎麽樣也能當隻黑馬。”我對自己點點頭:“嗯,不能走,走了算

    什麽?”

    “瞳瞳……”永祺又挨了上來,手伸在半空,想摟又不敢摟的樣子。

    我瞪他一眼,他立即把手縮了迴去。

    “瞳瞳,你不走了吧?”

    我故意作出思考的神情,看見永祺露出擔心的眼神,才裝模作樣的哼一聲:“我為什麽要走?這是我的公寓,我要住就住,要走就走。”

    永祺立即鬆了一口氣,抓住我的手:“真的不走?太好了。”他立即故態重萌,嘻嘻笑著,把嘴湊過來:“嚇我好大一跳,來,讓我親一個。”

    我給他後腦來了一巴掌,忽然想起他剛剛說的一句話。

    “永祺,”我轉著眼珠:“你剛剛說什麽都肯幫我做?”

    “嗯!”

    “那好,幫我把這些衣服都洗了。”我指著滿地被灰塵弄髒的衣服。

    “好。”原以為他會為難一下,結果他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

    好?你會洗衣服?

    那我就看看你有多本事。

    我看著他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撿起來,想起他洗過的飯盒就和沒洗的一樣,不由加了句提醒:“要洗幹淨,不幹淨就重洗。”

    “沒問題。”

    這麽瀟灑?我皺眉:“明天中午前要全部洗好。”

    “這麽急?”這下總算把他難住了。

    “早就知道你不行。”我嗤笑。

    永祺反問:“如果我行怎麽樣?”非常挑釁的語氣。

    我把手環起來,審視著他:“打賭?”我看過這小子洗衣服,要他把一件衣服洗幹淨還不如要他連續打十二場籃球比賽。

    永祺嘴角微微一動:“賭什麽?”

    “輸的人被贏的人使喚一天。”為了保險,我還是選擇了比較便宜我的賭注。反正我天天都被他使喚,輸了也無所謂。如果永祺輸了,嘿嘿,那我可要狠狠整他一天。

    “使喚一天?”永祺眼睛一亮,嗓門也嘹亮不少:“沒問題,明天中午之前一定洗幹淨。”居然哼起小調來。

    我翻個白眼。打量一下象小山一樣高的衣服,我打賭永祺幹不成。

    到了晚上,我終於知道永祺為什麽如此胸有成竹。

    唉,我忘了這家夥是白馬王子,也忘記了學校裏有多少女生等著侍侯他。女生公寓的陽台上,已經掛滿了我的衣服,而且件件洗得幹幹

    淨淨。

    目前最後的希望,就是明天下大暴雨,衣服全部幹不了。

    “瞳瞳,”永祺放下飯碗,饒有興致地看著我:“明天是晴天,氣象台說的。”

    恨死他恨死他!

    恨死氣象台!

    我知道,這個時候祈禱老天爺明天下雨,那是不可能的。

    永祺還不肯放過我,盯著我說:“明天輸的人要聽使喚喔。如果我贏了……”他把聲音拖長,上下打量我幾遍,才色色地告訴我:“我會親你,抱你,幫你洗澡。”

    我大吃一驚:“什麽?”

    “喂喂,願賭服輸啊。”

    “不是聽使喚嗎?哪裏有什麽親親抱抱洗澡的?”

    永祺揮揮筷子:“那我就使喚你不許動,站在哪裏讓我親親抱抱洗澡好了。”

    我幾乎暈倒。

    啪!筷子往桌上一拍,我猛然站了起來。不可以,絕不可以輸。明天的打賭,我一定要贏。

    永祺抬頭看著我:“瞳瞳,你幹嘛?”

    “哦,沒什麽。”為了目的,要暫且委曲求全。我對永祺露出笑臉:“永祺,你吃飽了嗎?洗澡去吧。”

    “咦?”永祺困惑地看著我的笑臉。

    “去吧,洗澡洗澡。”把衣服塞到永祺手裏,再將他推進浴室,我立即摩拳擦掌。

    現在,我要夜闖女生公寓,把我那些掛在女生公寓陽台上的衣服隨便偷一件出來弄點墨水和灰塵。

    這樣,永祺明天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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