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鼻子有些酸酸的,但還是努力地笑了笑,說:“那可沒辦法呢,我的性格就是這樣。嬸嬸有不聽話的孩子,也要有聽話的孩子吧。”

    嬸嬸微笑著摸了摸我的臉,隻說了一句:“傻孩子。”

    如果可以,我想做一輩子的傻孩子,有人關心有人愛護,沒有分離沒有拋棄。

    陳阿姨看到我臉上的掌印後心疼死了,口裏一直罵著打我的那群人。她在叔叔家裏做保姆做了很長的時間,哥哥就是她帶大的,所以她對哥哥有時候也並不客氣。她數落道:“成蹊啊,就算你不願意聽,阿姨也要說說你了。你是哥哥,在學校裏就應該照顧妹妹、關心妹妹,怎麽還連累妹妹被人欺負呢?虧你每次迴家的時候,圓圓還給你端茶遞水。”

    “是我不對。”

    看到哥哥這個平時倔強的孩子這麽誠懇地承認錯誤,陳阿姨分明覺得有些意外,也不好說什麽了。我在旁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陳阿姨,你上次還說教我做飯的,正好我現在也不上課,我有時間了,趕快教我吧。”

    “小孩子家的,學什麽做飯,別再讓油給燙了。”

    我撒嬌道:“你都答應我了的,再說我學會了以後可以幫你做飯啊,你就不用那麽辛苦了。”

    陳阿姨看了哥哥一眼,又歎了一口氣,說:“唉,這麽聽話可愛的小姑娘,怎麽會有人下得去手啊?”

    第二天,哥哥迴來的時候我正在客廳裏看電視。

    “哥哥,你迴來了。”我叫了他一聲,又繼續把注意力放在電視上。

    “嗯。”他應了一聲後,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上樓,而是在我的後麵站了好一會兒。

    我覺得有些奇怪。剛一迴頭,一個粉色的hellokitty從天而降,嚇了我一大跳。

    “啊!”我連忙接住,驚訝地看著他,“給我的?”

    他似乎有些臉紅,支吾著說:“你真是傻啊,這樣也能被嚇到。這不是給你的,是給陳阿姨的。”

    我傻眼了,不甘心地問:“真的啊?”

    他有些生氣,作勢要拿走娃娃,口裏念叨著:“還我,我扔了去。”

    我連忙把hellokitty抱得緊緊的,說:“這是給我的,給我的。我知道了,謝謝哥哥。”

    “白癡。”他不再理我,徑自上樓。

    我看著hellokitty可愛的大臉,喜

    歡得不得了,可轉念一想:這個人,送禮物就送禮物,那麽別扭幹什麽?

    我又重新迴去上課了,心中有些忐忑。好在沒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大家都熱情地跟我打招唿,

    羅維大唿小叫:“稀客啊稀客,這位女同學看上去有些眼熟啊!”

    “這位不知是男是女的同學,我好像沒見過你啊?”我裝作有些無辜地迴答。

    周圍響起一片笑聲,羅維氣得直跳腳,說:“梁滿月,沒看出來你嘴巴這麽毒啊!請了那麽久的假,招唿都不打一個,一迴來就欺負男同學。”

    “我欺負哪個男同學啦,你問問大家,有人看見我欺負人了嗎?”

    “沒有沒有!”

    “沒看見啊!”

    大家都熱情地迴應我,王凱還在一邊加油添醋地說:“我隻看見有人在欺負我們可憐的小梁同學,小梁同學與惡勢力作鬥爭,多不容易啊。”

    羅維一下子撲了過去,他們兩個人又打成了一團,有好事者在旁邊觀戰,大聲地喊著“加油”。

    這樣熟悉而熱鬧的場麵,這樣可愛的同學,讓我的嘴角不禁上揚,心情變得很好。

    不過,與其他同學的熱情相比,我的同桌楊雲開簡直就是一座冰山。看到我迴來了,他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仿佛周圍的事與他無關。我微笑著跟他打了一個招唿,他終於抬了頭,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嗯”了一下,然後又埋頭看書。

    算了,我也已經習慣了。

    叔叔的生意已經進入了軌道,他不用再親自飛來飛去,待在家中的時間也漸漸多了起來。不過叔叔在家的時候也是研究股票和財經,嬸嬸經常抱怨,說他“無趣得很”。

    晚上,我在樓下陪叔叔和嬸嬸看電視,電話響了起來,我接了起來,竟然是爸爸。

    他依然是例行公事般的問候。

    爸爸本身就不是很擅長與人交談,打電話來無非就是三句話:吃飯了嗎?最近學習怎麽樣?叔叔嬸嬸怎麽樣?我的迴答總是千篇一律:吃了;還可以;挺好的。

    有時候我會想,他真的沒有必要打這種平淡如水的電話來,它們隻是在一次次地提醒我們,我和爸爸越來越陌生了。

    不過爸爸這次的電話似乎又有些不同。在進行了慣有的問答後,他極力勸說我和叔叔嬸嬸過年時迴家小住。

    前兩年,關於這件事情,爸爸都隻是含糊其辭,叔叔

    推脫一下他便不再邀請。今年卻不同,他仔細地囑咐了我,讓我好好跟叔叔嬸嬸說。我不說話,他便喊了叔叔過來接電話。

    叔叔對著電話先是推辭,說不想姥姥和姥爺獨自在家過年,但爸爸的熱情比往年高得多。叔叔跟嬸嬸交換了一下眼色,便也不再拒絕,答應迴去住幾天。

    我知道家裏買了新房子,叔叔出了一大半的錢。可能爸爸是覺得過意不去,所以邀我們迴去,一是過年,二是讓叔叔嬸嬸看一下房子,畢竟房子有一半也算是他們的。

    我心中覺得很矛盾,想迴去,又不想迴去。我想念那個家,又害怕那個家。

    我看著叔叔嬸嬸,知道他們答應迴去,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我。

    嬸嬸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她拉過我說:“圓圓,是不是有些害怕?”

    我點了點頭。

    叔叔“哼”了一聲,說:“有什麽好怕的,有我們在,誰還能把你怎麽樣?”

    “要不……我們吃了飯就迴來吧?”我提議。

    嬸嬸拉過我,一邊替我撥了撥頭發,一邊說:“有些事情總是要麵對的。嬸嬸知道你在想什麽,但你也有兩年沒迴家了,難道不想爺爺奶奶嗎?”

    我抿著嘴不說話,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嬸嬸說的對,親情是無論如何也逃避不了的羈絆。爸爸和繼母,還有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我總是要迴去麵對他們的。何況他們又能對我做什麽呢?爸爸的忽略,繼母的刻薄,我都已經不在乎了。

    嬸嬸跟哥哥說了我們要迴去過年的事,還跟他說他可以留下來陪姥姥姥爺過年。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說可以一起迴去。

    正是因為今年過年要迴到老家,在麵對即將到來的期末考時,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進入了戰鬥狀態,複習時簡直投入了百分之二百的精力。我不想迴去的時候被人瞧不起,說我靠著叔叔的關係進了重點中學卻還是不爭氣。多虧了嘉馨這個“劃重點小天後”,她給我劃了很多重點,考試時竟然真的有許多都考到了。去學校拿成績的時候,我嚇了一大跳——班上第七名,這可是我前所未有的好成績。

    嘉馨洋洋得意,同學們對我也刮目相看。羅維更是拍了拍我的腦袋,好奇地問:“你這是突然開的什麽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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