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哈姆特在上,那是飛龍!”年輕的百夫長斯沃德看清了那些從浮空堡壘中蜂擁而出的生物。他的話才說完,原本隻是一個個黑點的龍影,瞬間便大了一圈,已經可以讓人看到它們扇動翅膀的樣子。


    好快的速度!


    蒼白且粗糙得如同砂紙一樣的皮膚上,生長著暗紅色的斑點,沒有鱗片也沒有羽毛,這些光禿禿的飛行爬蟲,醜陋得如同在噩夢中誕生的扭曲怪物。這些飛龍有一雙深陷在眼窩中的眼睛,有著血紅色的豎棱瞳孔。既有毒蛇的陰險,又有鱷魚的兇殘。


    “舉起盾,準備迎接空襲!”


    斯沃德迴過神來,總算在飛龍臨頭之前,下達了一個正確的命令。他向不遠處的箭樓一指,對高登說道:“男爵,請您去那裏避一避,那些飛龍可不是鬧著玩的。”


    在這位年輕貴族從小接受的軍事教育所形成的認知當中,法師擁有強大的法術與脆弱的身體,需要在戰場上被嚴密的保護起來,所以他很好心的讓高登去躲一躲,免得被飛龍的利爪所傷。


    高登輕輕搖頭:“不用,我能夠照顧自己。而且,那些飛龍和你所熟悉的飛龍,並不一樣。”


    費雷頓軍人所熟悉的飛龍,是帝國西南方熱帶叢林地區所生活的雙足飛龍。那裏的蠻族部落能夠馴服這種大型生物為自己效力,襲擾帝國邊境,對抗帝**隊。而以學習能力自豪的費雷頓人。在於叢林蠻族的交戰中,也學會了如何馴服雙足飛龍。


    屬於費雷頓皇室的獅鷲騎士,駐守於東方抵禦黑龍帝國的雷鷹軍團。還有來自熱帶叢林的飛龍哨衛,是白金帝國最重要的三隻空中力量。而由於數量以及養殖難度的原因,獅鷲與雷鷹並未普及,唯有騎乘雙足飛龍作戰的空中哨衛,是幾乎各個行省都有的飛行兵種。


    之所以使用了“幾乎”這個詞,是因為在較為寒冷的氣候下,來自熱帶叢林地區的雙足飛龍無法適應。所以遠霜行省至今為止。都沒有屬於自己的空中力量――反正作為主要敵人的苔原獸人也沒有,所以這並不是大問題。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似乎有了改變。


    雖然苔原獸人沒有能力馴服那些生活在無盡洋沿岸懸崖峭壁上的雙足飛龍亞種――寒帶毒液飛龍。但是三聖浸信會卻似乎有這種能力。而且他們還創造出了一種新的物種,就像當初創造出惡魔獨眼一樣。


    根據曾經與這些新型混種生物交手過的金龍描述,高登將它們命名為“混沌毒霧飛龍”。


    “不一樣?有哪裏不一樣?”斯沃德將蝕刻著巴哈姆特頭像的軍官專用鷲型盾舉過頭頂,佝僂著身子問道。


    在他所受的訓練當中。這是防禦飛龍空襲的最標準姿勢。雙足飛龍往往依靠速度優勢從一百米左右的空中。以圓弧型軌跡向地麵急掠,然後在飛躍目標上空時,利用健壯的後足與鋒利的爪子去攻擊敵人。另外,雙足飛龍騎手也可以利用投射武器――諸如弓弩、標槍、手斧、甚至熾火膠等等,來攻擊地麵上的敵人。


    斯沃德還等著高登迴答他的疑問,誰知道隨即發生在眼前的一件事,幫助高登迴答了他的問題。


    就在距離斯沃德三十米開外的塔樓上,一隻十人弓箭小隊正向急速俯衝的混血生物射擊。他們手中的六十磅戰弓再配上錐形箭頭。能夠有效的刺破雙足飛龍粗糙的皮膚,並且對其造成傷害。這種能夠飛行的爬行動物。與巨龍完全是兩個概念,它們的身體恢複力雖然極為驚人,但是體表沒有鱗片,防護力並不強。


    但是毒霧飛龍們還有著另一種能力,讓它們不懼人類的弓箭――速度。


    飛離浮空堡壘以後,訓練有素的毒霧飛龍立即分為五六條為一群的小隊,四散出擊。它們駕馭著黃昏刺骨的寒風,從天空中向下席卷,刺耳的尖叫伴隨著雙翼劃開空氣的氣流唿嘯聲,率先降臨。


    頂著箭雨攻擊,一隻飛龍張嘴吐出一口墨綠色的霧氣,將箭塔籠罩,然後它帶著插在身上的幾根稀稀拉拉的箭矢,向下一個目標疾馳而去。


    箭塔上吸入了綠色霧氣的倒黴弓箭手立即渾身無力的鬆開手中的武器,癱倒在地。然後,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那綠色的霧氣忽然轉為暗紅色。任何物體表麵――不論是磚石、盔甲、還是人體皮膚,在接觸了這種暗紅色的氣體之後,立即發出滋滋的聲音,迅速融化為濃黑色的液體。


    空氣中飄蕩著濃鬱的硫磺味。


    斯沃德聽到箭塔上那些士兵臨死之時傳來的慘叫聲,不由得背脊發涼。


    就在這位年輕百夫長努力適應戰場環境的時候,有三條毒霧飛龍向自己駐守的城牆襲來。


    那醜陋飛獸噴吐的毒霧幾乎無孔不入,費雷頓士兵手中的盾牌和盔甲,根本無法防禦這種歹毒的攻擊。斯沃德正要讓眾人撤離這塊即將遭受毒霧洗禮的城牆,卻發現那位法師背對自己,凝視著天空中急襲而來的飛龍,不為所動。


    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根造型樸拙的金屬法杖,奧術能量,正在迅速匯集。


    具有跟蹤性的魔法飛彈無疑是對付這些速度極快的飛龍的最佳攻擊法術。就連金龍沾染了那腐蝕性的毒霧都會受到傷害,高登自然不會拿自己相比龍族十分脆弱的身體去親自嚐試,所以一上手,就使用了最強的手段。


    一枚枚銀色的水滴形力場能量,從高登的法杖尖端射出,在夜幕下的城牆上,編織出一道燦爛醒目的能量之網。


    飛在最前方的毒霧飛龍一頭撞上高登用魔法飛彈編織的能量之網,它的翅膀一下子被攔腰炸斷。遭遇重創,這頭飛獸原本儲存於喉部腺體中蓄勢待發的毒霧,一下子被咳了出來,傷口撕裂出的血珠飛濺到半空中,形成一條殷紅的血線,殘破的身軀迅速墜落,摔倒在城牆上。


    高登將掌心凝聚的氣旋往頭頂一扔。城牆上頓時刮起一陣風。這是一個一環塑能學派法術:達鬆的涼爽微風。高登當初學習這個法術,是為了配合死雲術來使用的。或者在合適的物體上恆定上這個法術,夏天就可以當電風扇使用。


    不過在今天,用來吹散這些飛龍所噴吐的毒霧,效果倒是出奇的好。


    “快把它製服,別讓它亂動。”高登指著失去了翅膀,在城牆上不但掙紮的那一條毒霧飛龍。


    斯沃德這才迴過神來。剛才發生的那一切實在是太短暫,他覺得自己需要花時間迴味一下,這位男爵是如何擊落一條飛龍,然後拯救了這段城牆上的士兵整個過程。


    百夫長招唿幾個士兵拿著繩索,開始七手八腳的將受傷的飛龍捆綁起來。高登又隨手施放了一個以塑能學派**師達鬆冠名的另一個法術:達鬆的的淬冷牢獄。


    低溫不但可以降低毒霧飛龍這種混雜了深淵血統的生物的活躍性,也能為它的傷口止血。


    如此厲害的毒霧,如果不能盡快找到反製措施,那麽在將來的戰鬥中,這些飛龍將從空中對高岩城造成極大的威脅。


    也許在普通人眼中,法師的法術十分厲害,能夠做成常理無法想象的事情。但是高登卻知道,法師真正的優勢,是知識與智慧。即便是一名傳奇法師,在如今高岩城這種十萬人規模的戰場上,也無法用法術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但是憑借智慧與知識,一名法師可以不消耗一個法術位,就改變戰爭的進程。


    高登知道自己真正的舞台不在這直麵敵軍的城牆上,而在奧術實驗室中。如果能夠盡快找到應付飛龍毒霧的方法,也就能夠為高岩城的天空,掃去一個可怕的敵人。


    “把這家夥運下去,今晚戰鬥結束以後,送到紅色巨岩要塞裏我的實驗室去。”


    看著其他段城牆上,因為毒霧侵蝕而尖叫連連的慘狀,斯沃德不禁慶幸自己的身邊有弗裏曼男爵這樣一位出色的法師,輕輕鬆鬆就應付了毒霧飛龍的襲擊。如今法師提出要求,他立即照辦,派出幾名士兵把凍得幾乎失去知覺的飛龍扛下城牆。


    此時,在城牆上空襲擾一番之後,毒霧飛龍群全都拉高了距離,然後集結在一起,向紅色巨岩要塞。


    即便距離如此之遠,高登也能感應到要塞頂端的天台上,有龐大的奧術能量正在聚集。也許浮空要塞裏的敵軍首腦也察覺到了這種變化,所以指揮飛龍去進行騷擾。


    此時夜幕已經完全降臨。位於高岩城中心的要塞上空,驟然射出一道巨大的閃電。這條閃耀的銀蛇將半個黑暗的天空都給照亮,毫不留情的掃過飛龍群。


    劈劈啪啪的聲響當中,高登看到有黑影在不斷墜落。


    緊接著,一條又一條閃電從要塞上空射出,它們和最初也是最大的那條閃電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條躍動的美麗銀龍。


    這純粹由閃電能量構築而成的虛擬生物,將那些前一刻還耀武揚威的毒霧飛龍當成了獵物,展開了兇狠無情的殺戮。


    閃電撞擊龍體所產生的火花不斷在黑夜中綻放,這美麗而危險的景觀背後,是一條又一條毒霧飛龍的隕落。夜風吹拂,將那高空中電擊產生的焦糊味,也送到了城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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