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時候也顧不了那麽多了,黃泉刀照著青石大轉輪掄滿砍了過去。

    剛要斬下,挖土機的挖鬥照著我的頭上就砸了下來,我無奈之下隻能撤著,橫裏劈向挖鬥,頓時鋼鐵打造的挖鬥被劈成了碎片。

    “血火焚天!”

    我雙掌一翻,兩股血火衝著那些頭顱飛去,但卻被圍繞在青石轉輪的煞氣給擋住了,這些煞氣濃烈至極,比我想象的要難對付。

    孫胖子的無頭屍恰恰啟動了陣法,如此兇陣,經曆了上百年的無頭屍兇氣積鬱,早已經成了氣候,非是我一人所能阻擋。

    破陣不比一對一單挑,我雖然吸收了黑煞神靈身的邪氣,修為又大增了一比,但麵對如此兇殘的陣法也是無可奈何。

    血火源源不斷的與黑色的陣法結界相抵觸,轟!轉輪突然停了下來,地上冒出一個巨大的黑色窟窿洞,就像是地底突然凹進去了一塊,十二顆頭顱連著屍體落入窟窿中,頓時沒了影。

    我強催血河身法,想跳入窟窿一探究竟,然而轉輪內射出一排黑氣,如若滔滔海浪,生生將我從半空給震退。

    地底隱約傳來了一聲悶沉的咆哮,如同一頭巨獸從睡夢中蘇醒過來一般,在場的學生這時候也明白了過來,紛紛撒腿苦笑著逃竄。

    轉輪在擋住我後,陀螺似的高速旋轉,嗡嗡巨響中,隻是一眨眼的時間,已經消失在地底。

    十二殺劫局已成,強大的殺氣,讓來自楚江王殿的屍魔聞到了濃鬱的血煞兇氣,如果所料不差,這位吃人頭的狂魔,將會成為這次萬鬼夜行的大麻煩。

    砰!

    挖土機的司機從駕駛艙爬了下來,踉蹌的往前麵林子裏跑去,這家夥殺了人,促成了十二殺劫局,我怎麽可能會放過他。

    由於學生們太多,我和他中間又隔著煞坑,青石法輪雖然已經消失在窟窿洞中,但煞氣結界還在。

    “不管了。”我高高躍起,血河裹著身子,在幾個學生的頭上一點,繞過煞坑,往司機狂追了過去。

    江東大學是華夏有名的大學,占地麵積極大,這一片林子又與北山相連,很是茂密。

    到了林子深處,濃鬱的陰氣迷霧重重,“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怕是沒那麽簡單。”我暗自冷笑,閉上眼睛,強烈殺機外放。

    殺氣如潮水般以我為中心,四下蔓延,很快我就感應到了他的位置,在我殺氣的逼控下,他一個普通人肯定會被震懾,邁不開步子。

    我很快在一棵大槐樹下找到了他,他見到我嚇的瑟瑟發抖,渾身的黑氣愈發的濃烈,抓著頭發哀求道:“求求你,我真的不知道,人不是我殺的,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他中了瘟蛇的瘟毒,根本就活不了,瘟蛇的毒不會立即致人於死命,但卻會讓人慘死,死於詛咒非命。

    看著他求饒的慘樣,我真恨不得一把掐死他,努力深吸了兩口氣,我把腦海中的憤怒與殺念壓製了下去。

    他隻是個受害者傀儡罷了,我看過了,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元氣,是個普通人而已,殺了他,也挽迴了不了十二殺劫局,屍魔複出的結果。

    我提起他的肩膀,像抓小雞一般,將他擄出了林子。

    “說吧,你為什麽要斬斷孫胖子的頭?”我點了根香煙,吸了一口,蹲在他身前冷冷問道。

    他有些惶恐的搖了搖頭:“不是我,我,我腦子都是懵的,也不知道怎麽就鏟了下去,但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心中有數了,他肯定是中了瘟毒,有些魔怔,就像是當初快遞店門口辱罵少天的潑婦,被大卡車撞死,司機也是渾渾噩噩,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是誰讓你這挖老房子?”

    或許是怕我生氣,殺了他,他連忙迴答:“是曾校長,曾校長讓我來的,他給我打電話說,老樓房要重建,是他讓我來的。”

    曾校長?

    我點了點頭,往他身上扔了根香煙,“定定神,去警局錄個口供吧。”

    說完,我往校長辦公室走去,我倒要看看這個姓曾的有什麽說辭,這事多半與他是脫不了關係的。因為時間太巧了,我剛要阻止豬相劫,他就重建,要說他沒事,鬼也不信。

    我到校長室的時候,門口已經圍滿了人,有保衛科的,有學校的領導、老師,顯然都是為了鬼樓的事來的。

    “大家安靜一下,校長正在裏麵給上麵打電話,很快就會出來的。”門口一位梳著偏分的中年人正在安撫眾人的情緒。

    我看到少天也擠在人群中,把他拉到一邊問:“追蹤的怎麽樣了?”

    少天有些鬱悶的撇了撇嘴,“那家夥跑的很快,一會兒就跑到了這棟樓裏,我跟丟了,然後看到大家都往這走,我也就跟過來了。”

    說到這,少天又喜滋滋道:“不過哥哥放心,我已經讓兇貓在樓外麵守著的,他肯定就在這棟樓裏。”

    黑衣人本來就修為極高,少天跟蹤的時候,距離又遠,跟丟了也在情理之中。

    “少天,看來你長大了,現在越來越聰明了。”我拍了拍少天的腦袋,他就像吃了蜜糖一般,咧著嘴咯咯的笑了起來。

    我走到前麵,對那大背頭道:“我要見曾校長,現在,馬上。”

    那人世故的笑了笑,“曾校長在裏麵向上麵匯報情況,這位先生,你稍等就好。”

    “趙主任,你還有完沒完,學校裏都死人了,現在都亂成一鍋粥了,他到底還管不管。”底下立時有年紀大點的老師嗬斥道。

    “大家別生氣,東陽這就去幫大家催催曾校長。”趙東陽一副好脾氣的笑道。

    趙東陽在學校裏是曾校長最為器重的後勤主任,但凡後勤多多少少會有些貓膩,這可是個肥差。說白了,趙東陽就是曾校長在學校裏撈黑錢的管家,是以兩人關係極盡。

    趙東陽看似圓滑,但直覺告訴我這是一個陰險、狡詐,心狠手辣的人,這種感覺是經過西川之後,我形成的一種本能。

    在西川人人都是戲子的地方,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越是看起來平易近人,外表忠厚、清純的人,往往內心潛藏著一顆蛇蠍般的毒心,趙東陽極有可能就是這樣的小人。

    他走進辦公室不到五秒鍾,頓時發出了一聲慘叫。

    我一腳放開門,衝了進去,隻見趙東陽正手足無措的渾身發抖,曾校長正端坐在沙發上,如同被潑了硫酸一般,又像是六月天太陽底下曝曬的冰激淩,正在融化。

    他的頭顱已經完全融化掉,紅綠白夾雜的汁液,沿著肩膀不斷的往下流,脖子上依然在不斷的往外湧綠色的汁液。

    砰!我第一時間將房門關上,從裏麵反鎖了以免,外麵的人看到如此慘烈的場景,嚇個半死。

    我早習慣了這種慘烈的場景,摸了摸鼻梁,暗自歎息了一聲,走到了沙發旁。

    沙發前的茶幾上擺著一個水杯,曾校長應該是服毒自殺的,在他的身邊是一身黑色的袍子。

    少天眼尖,指著袍子道:“無傷哥哥,就是他,這身衣服肯定就是他穿的。”

    我沒有說話,曾校長服下的是一種毀滅性的劇毒,我走到他的辦公桌旁,上麵全都是黑色的符紙,上麵用血畫著各種邪符。

    一旁的書櫥裏也擺排著不少有關修煉邪法的古籍與文獻,更重要的是,我在他的抽屜裏發現了一張照片。

    是他和牛麗媛的,從照片上來看,兩人的舉止看起來很親密,但仔細一看,我就瞧出了端倪,牛麗媛的眼神是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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