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騎馬出城,虞卿一邊咬了口包子,她實在沒有什麽胃口,卻也不好辜負林城一番好心意。


    可她心不在焉的實在明顯,臉色發白,眉心擰著就沒有鬆開過,甚至連手都有些輕微的顫抖。


    林城一早就發現了她的不對,看了她好幾眼,最後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大人,您是有什麽心事嗎?」


    頓了一下,沒等虞卿迴答,他自顧自的猜測起來,「若是因為山匪的事情,大人不必這麽擔心,昨天聽那個士兵對厲陽的評價並不壞,咱們招降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就算最後真的招降不了,咱們人手充足,此戰也絕不會敗。」


    「我知道。」虞卿抬眼望著遠處,臉色並沒有好看多少,過了許久,已經遠離了山陰城,她才低聲道:「我隻是……如果山陰百姓遭此大難是我一手促成的呢?」


    說到後麵的時候,她閉上了眼睛,擋住眼裏的紅血絲,卻擋不住聲音顫抖。


    兩人如今離洪水已經很近了,道路濕濘,到處是水坑,而洪水咆哮的聲音更是猶如響在耳邊,以至於虞卿這句本就狀似自言自語的一句話完全被洪水聲音蓋住,林城並沒有聽見。


    「大人,你方才說什麽?」林城疑惑的問道。


    虞卿睜開眼,掩去眼裏的痛色,她搖了搖頭,道:「沒什麽,咱們下馬走吧。」


    她要怎麽說得出口,山陰百姓如今遭受這樣的苦難,很可能就是她造成的。


    昨晚的那場夢裏,她終於想起了前世一件被自己忘記的事情,而這件事情讓虞卿明白過來,為什麽前世她沒有聽到絲毫有關於山陰水患的事情。


    不是那時候她沒有注意,而是這件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


    虞卿深唿吸口氣,她翻身下馬,和林城一起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麵的村子走去。


    昨晚她就遠遠看著這個村子,看見了那個幾乎融入夜色裏的男人——厲陽。


    實際上,在得知厲陽此人的時候,虞卿就有了此行的打算,昨晚遠遠和厲陽對視,這個打算就成了必行之事。


    所以今天一大早,她就帶著林城來了,隻帶了個林城,走到村子圍欄外麵的時候,守在村口的兩個人相視一眼,什麽都沒說,竟是直接將圍欄移開了一個口子,僅供一人一馬出入。


    虞卿抿了抿唇,牽著踏雪當先走了進去,林城緊隨其後。


    等兩人進去了,那人又將圍欄關上,緊接著站迴原地,繼續站崗。


    沒人給虞卿兩人帶路,也沒人問她從哪裏來,來幹什麽的,倒像是他們兩個本就是這村子裏的人。


    瞧著這些,虞卿心裏反倒定了下來,知道自己此行沒有來錯。


    林城卻不解,甚至覺得這是厲陽設下的陰謀,他握著長劍的手就沒有鬆過,警惕的看著周圍,一邊壓低了聲音問道:「大人,這厲陽在耍什麽把戲?屬下覺得一定有詐,咱們要不要先離開?」


    「你覺得如果真的有詐,咱們現在還能離開嗎?」虞卿額角抽了抽,反問道。


    林城迴頭看了一眼,老實的搖頭,雖然那裏看著隻有兩個人守著,誰知道他和大人過去的時候會不會突然衝出來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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