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爹爹不會離開你的,隻要你帶上這個,我就會永遠,永遠,陪伴在你身邊。”韓景哽咽落淚,忽將藏在自己衣裏的吊墜取了下來,與當初掛在凱瑟琳身上的是一對,裏麵珍藏著一張全家福。 “等你以後長大了,就會明白其中的含義。有很多事,分不清誰對誰錯,彼此站的立場不同,永遠都不會有相同的答案。” “爹爹,你在說什麽?”凱瑟琳握住胸口的吊墜,感到莫名的心慌。韓景抹去了淚,重新暖暖笑道:“沒什麽,隻是忽然有些感歎。” “你把它放下吧,我給你做奶油龍蝦湯。”韓景拿過盛放著人魚肉片的盤子,哄著女兒笑道,“去看看你妹妹,她是不是餓了?餓了,你迴來告訴我。”見女兒點頭,欲要抽離自己的懷抱,韓景忍不住又緊緊抱住女兒,深深地吻住了女兒的額頭。 “我愛你凱瑟琳,也愛你的父親。”很快地,又推開女兒,韓景極其矛盾地哽咽微笑。 “我也愛你,爹爹。”凱瑟琳蹙眉,抱住了韓景,然後猶豫地離開。望著女兒消失的身影,韓景終於淚如雨下,很多很多的事情,在看見kamera的人魚肉片,意識到aesir仍然在搜索逃亡的亞特蘭蒂斯時,再也無法自欺欺人,繼續刻意的逃避。刹那間,最後的一個夢都被驚醒了,韓景不得不麵對殘酷的現實,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親人,學長,朋友,人類的文明……或是間接,或是直接,都毀滅在rune的手裏。 而aesir就是rune,是所有rune的主神,自己是逃不了的,逃不了內心的煎熬與折磨,才會如此的痛苦。韓景離開了aesir的行宮,迴到了眾神之城的禁製核心區域,美麗的hver是如此的熟悉,宛如徐徐的微風在天地拂過,化作千絲萬縷的金光。可韓景的心一片淒冷,感受不到半點暖意,他第一次走進了最禁忌的地方,凱瑟琳完成奪舍的禁區。自己像什麽?不知道自己在aesir的心裏究竟意味著什麽?或許有那一點情,但自己是人,是他們創造的人類,卑微的存在,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自己活成了什麽樣?曾經的學識與自信,在超級文明的麵前變得什麽都不是,什麽都不會,就好像一隻囚禁在籠子裏的鳥兒,終會有被人厭棄的一天。就算是這樣,為了自己的女兒,仍然想撐下去,可他為什麽不肯放過人類?逼得自己自欺欺人的機會都沒有了……韓景落淚,走進了眾神之城的最中心,腳下的古黑藍色大地,如同凱瑟琳說的那樣,浮現出無窮無盡猶如大樹根脈的金色紋路,密密麻麻,好似在無聲無息的唿吸,擁有意識般時隱時現。韓景沒有一絲害怕,不在乎生死,也就沒有任何畏懼。他隻是很痛苦,頭像被利斧劈成了兩半,一半是人類的道德,自我的煎熬,另一半是自己的感情,放不下的愛恨糾纏。他不能接受殘忍的永生,卻又不能目睹自己的女兒喪命……他深愛著莫裏斯,可自己最愛的人是rune,將人類視作最卑賤的蟲子,不肯放過……韓景痛得絕望,痛到極時,腦子空空蕩蕩,什麽都不再想,隻是麻木地行走著,行走進眾神之城最陰暗的一麵。眾神之城並非想象中那麽完美,它的背後,它的深處,展現出一個恐怖的世界,令人毛骨悚然。古黑藍色的大地向前方無限延伸,如同大樹根脈的金色紋路好似大腦的神經,正一鼓一鼓地在腳下唿吸。流淌著藍寶石光輝的美麗牆壁,那些完美的古黑藍色建築都變成了一根根粗壯的金色根脈,像蔓藤般交纏簇抱,形成一座似神經中樞排列,宛如經脈莖狀交織的封閉世間。那些一鼓一鼓似在唿吸的莖狀牆壁,每一根金色的根脈都束縛著`赤`裸`的人影,一個一個,密密麻麻,像數不清的果實懸掛在唿吸的根脈間。這些人都變成了容器,低著頭,長長的頭發從頸部倒垂而下,遮擋住麵容。他們不知道痛苦,沒有了曾經的記憶,隻是一個個喪失意識的軀殼,被無數的經脈囚禁著,任人宰割。韓景忽然覺得…這樣似乎挺好……他探出了手,摸著一個個擁有餘溫的軀殼,無論怎麽唿喚,他們都沒有一點反應,也就沒有一點痛苦。韓景忽然想笑,可目光碰觸到上方的一瞬間,瞳孔猛地收縮,手在明顯的發抖。 forseti!?他看見高高的上方,那一個束縛的軀殼,如墨的頭發下,那張合閉雙眼的容顏好像forseti!?如此的相像!?眼裏的一切在刹那間變得淒厲,恍惚,母親,父親,姐姐,學長,cymo……無數的容顏如雪花般亂入眼裏,美好的記憶,痛苦的血腥,瘋狂地交織著,韓景頭痛欲裂,淚如雨下,竟抓住了那一根根金色的根脈,想要救下上方的軀殼!不知道是不是forseti……但在韓景的眼裏,那是自己的母親,父親,姐姐,學長,曾經的無數好友,甚至感受不到身體的劇痛,死亡的威脅,他隻想毀滅這裏,在被無數的金脈束縛,吞噬的一瞬間,他早已崩潰。就在這個時候,aesir忽然出現,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慌亂與緊張。片尾古黑藍色的大殿,美麗的hver似徐徐的晚風在天地浮動,殿外是寧靜的夜晚,繁星如水,不時的,有一顆顆明亮的流星從天際劃過。 “凱瑟琳和艾麗莎都已經睡著了。”aesir披著長長的銀發,從夜色裏走了過來。他的容顏完美無瑕,璀璨的金眸暖如春日的流水,整個人素素的,淡淡的,透著無盡的高貴,勝過了世間的一切繁華。 “怎麽?看得發困?”aesir拾起地上的書本,韓景半臥在床邊,微微起身,將他摟進了自己的懷裏。 “我隨口提及的事,你怎麽都記在了心裏?” “可惜,好多事情都忘記了,連書中的知識也忘記了……”韓景歎了一下,很歉意,當初自己隻是隨口一說,很喜歡夢裏,或真的是遙遠的記憶裏,那種翻閱書本紙張的感覺。沒想到,過了幾日,aesir就給自己拿來了,與自己心想的一模一樣。 “不用心急,我們有無盡的生命,漫長的時間,我不喜歡你累的樣子。”aesir撫摸著韓景的臉,目光交織。韓景握住愛人的手,順勢坐起,將臉貼了過去。 “別人都怕你,畏懼你,可我一點都不怕你,你說是為什麽?” aesir含笑,沒有迴答,放任韓景撫摸自己的臉頰,長長的頭發。 “我好像又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似乎很悲傷,可什麽都記不起來了。你說,那會是我遙遠模糊的記憶嗎?”韓景蹙眉,忽見愛人的眸裏有了隱隱的波動,是一種淡淡的殤色,心不禁揪痛,韓景吻住了愛人的額頭。 “我隻是夢見了你,夢裏的你很冷漠,很威嚴,就像對待其他人的一樣,所以我忍不住心慌,害怕你會變成夢裏那樣。” “胡思亂想。”目光如水,aesir凝注著韓景,“我隻會對你一人動情,生生世世,都會和你在一起的,永遠不變。”很少聽見aesir的愛語,韓景呆了呆,然後很溫柔地吻了過去,吻住aesir的唇,摟住了懷裏的愛人。aesir再也壓製不住體內的`欲`望,也不想壓製,他環住韓景的肩頸,炙熱地迴應,僅僅是隔著衣料的愛撫,渾身就燥熱難耐,微微發顫起來。 “我愛你……” “莫裏斯……” “莫裏斯……”韓景纏綿低語,熱吻著aesir的耳畔,莫裏斯,是記憶深處的名字,忘不掉,烙進了魂,總會無意識地喚了出來。而每當這個時候,aesir就會無法抑製地心軟,酥軟在韓景的懷裏。長袍被脫落在地上,暴露出完美無瑕的身軀,光滑的肌膚在`情`欲的浸染下煥發出柔豔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