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逆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左手一揮,金盾遮住要害部位,閃身後退半步,抬頭看向佛像的臉部。


    果然,迎向楊逆視線的,竟然是佛像那微微抬起的眼瞼。


    這佛像原本就雕刻的栩栩如生,身上的衣帶就像是會飄動一樣,但真要是真開眼活了過來卻沒有誰能接受得了。


    曲奇在後麵嚇得半死,顫巍巍道:“怎麽……怎麽迴事,我們倆摸的時候不是沒事嗎?”


    楊逆暗自一忖,這佛像睜眼的時間正好就是自己觸摸到佛像的時間,如果這不是巧合的話,難道真跟自己有關?


    佛像的眼睛已經完全睜開,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悲相。


    同時,她的脖子也開始活動起來。


    她先是遠遠看了站在遠處的曲奇和蛛蛛一眼,眼神沒有任何變化。


    但緊接著,當她把目光移向身前的楊逆時,眼神中瞬間帶上了一股濃到化不開的怨毒。


    她豐滿圓潤的嘴唇一陣囁嚅,竟張口說出話來:“大膽麻人,竟敢汙我衛房聖母元君清修之地。”


    此言一畢,她竟然緩緩從盤坐的蓮花台上站了起來。


    她的聲音不大,但一張口聲音就好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格外清晰震撼。


    楊逆這才肯定,這個自稱衛房聖母元君的菩薩恐怕還真的就是天花娘娘,而且似乎就是因為自己這個天花傳染者的觸摸才把她喚醒。


    不得見佛像活了過來,還以為是菩薩顯靈,連連叩頭道:“阿彌陀佛,菩薩恕罪,菩薩恕罪!”


    楊逆再次後退半步,他可不想糊裏糊塗的就跟這一看就不好對付的佛像為敵,開口道:“我們在此迷失了方向,這才誤入貴地,既然主人不歡迎,我們離開便是。”


    說著,便衝曲奇使了個眼色。


    曲奇心領神會,和蛛蛛一起慢慢門口退去。


    哪知這佛像見他還敢還嘴狡辯,惱怒到:“麻屍孽障,本不當存於此世,既已現身,還不速速受死!”


    楊逆奇道:“這天花又不是我願意感染上的,你要是能替我治愈了病毒,我自然會感念你的大恩大德。但你卻不能因為一個人的身份,就決定他是善是惡,該生該死。”


    不得依舊跪在地上,楊逆不久前跟他說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故事讓他深受啟發,他開始逐漸明白,決定一個人能否成佛跟他是和尚還是屠夫沒有太大的關係,就看能不能放下心中的“惡”了。


    他雙手合什,補充道:“楊施主說得對。佛說眾生平等,人是未來佛,佛是過來人,如果不能做到信己無私、信人有愛,這菩薩不做也罷!”


    楊逆一驚,不禁對著小和尚刮目相看。就衝他這幾句話來看,他已經開始審視自身,也開始審視佛陀。


    這幾句話聽起來高深,但無非就是“辯證”兩字罷了。


    似乎是惱羞成怒,這尊天花娘娘佛像原本就悲苦一片的眼中更是顯現出一絲絲黑氣,就連她原本法相莊嚴的身上也開始黑氣繚繞。


    幾乎就在同時,周圍黑色牆壁上那原本明黃溫暖的燈火突然變成了血紅色,整間屋子顯得異常陰森。


    再看那已經完全站起身來的天花娘娘,哪還有半分慈悲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暴虐嗜殺。


    她見不得依舊是跪在自己腳邊,恨恨道:“麻屍孽障,有什麽資格跪拜於我?去死!”


    說著,抬起腳就衝不得踩下。


    要知道,她盤膝坐著的時候就已經和楊逆差不多高了,這一站起來,足足超過兩米,一腳踏下,竟然隱隱發出“嗚嗚”風聲。


    楊逆見不得來不及躲閃,想都不想的向前衝出一部,快在要靠近小和尚的時候,身子一躬,把金盾用力抵在自己背上,單膝著地,穩穩停在了不得身旁,把他小小的身子掩在懷裏。


    “嘭!”


    一聲巨響,佛像一腳踏中楊逆早有準備的金盾。


    巨力傳來,楊逆差點沒有撐住,脊椎欲斷,頭都快碰到地麵。


    幾乎是下意識的,“扛鼎”技能全力發動。組織強度猛增30%的楊逆,堪堪撐過了這一踏之力,隻是胸中氣血一陣翻滾,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小和尚沒想到關鍵時刻救自己的是一直對他有些冷淡的楊逆,而要殺他的卻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菩薩,長久以來形成的觀念瞬間動搖起來。


    他勉力扶起楊逆,悲聲笑道:“哈哈哈哈,想不到,在你眼中身份卑微之人連跪拜祈福的資格都沒有,那不管你是真神還是假神,菩薩這兩個字,不是你能擔得起的!”


    說完,他身上金光大盛,這光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從曲奇和蛛蛛的位置看去,他倒是有幾分金身佛相的感覺。


    不得緩緩邁出一腳,但下一步身子卻驟然拔高,斜斜劈出一掌,正中這黑菩薩胸口。


    “嗷!”這一掌看似不重,擊在這天花娘娘身上也沒有留下什麽傷口,隻是她周身越來越濃鬱的黑氣似乎被不得的金光所破,倏忽消散開一大片,而這已經被黑氣籠罩的菩薩嘴中發出一聲淒慘的號叫,顯得格外刺


    耳。


    但是不得身子小,論身高將將是楊逆的一半,他這一跳起來離地麵甚遠,一時之間已無處借力。


    似乎是被這個渾身金光的“麻屍”傷的頗重,這黑菩薩對他已是恨極,巨大的手掌狠狠揮出,正好抽打在不得小小的身子上。


    這一掌力道極大,不得橫著飛出將近10米遠,重重的撞到牆壁上,又摔迴地麵,連著打翻了兩盞油燈。


    楊逆已經從之前的劇痛中恢複了過來,他直了直腰,脊椎發出一連串“咯嘣咯嘣”的響聲。


    見小和尚被抽飛,楊逆知道此事已絕無善了的可能。


    不知出於什麽原因,這尊黑菩薩似乎恨極了身染天花之人,似乎在她眼中,自己和不得跟那些瘮人的麻屍沒有多大區別。


    既然如此,楊逆也不是膽小之輩,而且根據他的經驗,在梅花遊戲中,這種程度的存在,隻要擊殺,就一定會收獲頗豐。


    而且他現在已經做好了遊戲失敗的準備,大不了傳花給曲奇和蛛蛛後,混到時間結束,自己再想辦法補償她們兩個。既然如此,敲掉這個硬骨頭或許也是個不壞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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