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簡心有戚戚然:“他沒問題吧?沒有虐貓傾向吧?” 牧流昀目光堅定:“應該沒有。” “雖然衛秋燁脾氣不太好,但還是別做太過火吧。”白簡皺起眉,“獸管局的人都是這麽工作的?” 牧流昀搖搖頭:“我不知道。” 他走向另一邊的房間,似是無意地在其他幾個房間都轉了一圈。 白簡提醒了一句:“別碰他的東西。” “我隻是看看。”牧流昀把幾個房間都看過一遍,問白簡,“你有沒有覺得,這間房子很久沒有人住過了?” 白簡看著幹淨的垃圾桶和一塵不染的廚房,猶豫了一下:“是太幹淨了。但是按衛秋燁的性格,很可能不會用這些房間。” 牧流昀微抿住唇:“你注意過他身上的味道嗎?” “誰?衛秋燁?” “你覺得他身上的味道,熟悉嗎?” “我沒注意過。不過他身上沒有什麽特殊的味道。”白簡遲疑問,“你在懷疑他什麽?” “我在想,他每次見我們前都會洗澡,是不是在掩蓋什麽東西。如果不是身上的汙跡,最大的可能就是氣味。” 白簡不由提高了聲音:“你是說我們在其他地方見過他?” “猜測罷了。”牧流昀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聲張,“不過我暫時沒有發現他和這些事件有什麽聯係。” 過了大半個小時,不知道夏安和和衛秋燁說了什麽,隻看到衛秋燁一臉煩躁地走出來,扔出一幅畫,報出一串地名:“就這種植物,在這裏應該可以找到。但我也不能保證,因為我很久沒去過了。” 他又惡狠狠地瞪向夏安和:“我馬上就去獸管局投訴你!” 夏安和笑眯眯地點頭:“好。” 牧流昀向他道謝完,防止他和夏安和的矛盾進一步升級,先帶著白簡和夏安和離開。 夏安和出門後就和他們分別,繼續會獸管局工作。 衛秋燁給出的地址有點遠,用紙劍趕路太耗費精力。牧流昀定好機票,準備收拾好了出發。 白簡對照畫查了一下,完全查不出是什麽植物。隻覺得這種植物看起來軟趴趴的,細長的紅色花瓣流蘇一般向著莖幹的方向垂落,即使盛放的時候,看起來也瀕臨枯萎。 而他給出的地點,則是一個小得可憐的小鎮,十幾年前還和個村差不多。 牧流昀找同事問了幾句,做好萬全的準備,才和白簡前往目的地。 小鎮的經濟水平並不好,隻有最核心的一小片地方稱得上熱鬧。兩人勉強找了個看得過眼的旅館住下。 白簡把畫展示給旅館老板:“你見過這種植物嗎?” 旅館老板眯著眼看了半天,才搖搖頭:“從來沒見過。” “那這裏有什麽可以當顏料的東西嗎?” 老板咧嘴一笑:“這我們就不懂了。但是不遠處的山上有很多動植物,也許有可以當顏料的吧。” 白簡盯著他看了半天,萬全看不出心虛,隻能求助般看向牧流昀。 牧流昀向老板打聽了一下小鎮的靈異事件,老板神秘兮兮地講了幾個一聽就是胡扯的故事,聽得白簡都直翻白眼。 老板看出他的不屑,語氣不滿:“你不要不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按常理來解釋的。” 白簡真誠地看著他:“我知道,我隻是覺得你說的有點假。” 按常理他這種生物就不應該存在。 “我以前也和你這種小年輕一樣不信邪。但是人啊,有的時候真的不能說得太絕對。”老板來了勁,給他們一人倒了杯花茶,“你們知道美夢成真嗎?” 白簡搖搖頭:“不知道。” “我小的時候,有一次打架沒打過隔壁家小孩,然後在夢裏看見我把他打了一頓,爽得不行。”老板得意地道,“這就是夢的力量。” 白簡忍不住質疑:“又不是你打的,是夢裏的你打的,有什麽爽的。” “我不管,就算是做夢我也是爽。” 白簡搖搖頭,無法理解這種替代性的複仇行動。 “聊什麽呢?”老板娘收拾好東西走出來,看到老板在和人閑聊,擰住老板的耳朵,聲音潑辣,“又偷懶了?” 老板立刻低眉順眼地求饒,說盡好話老板娘才鬆開手,但他卻再也不敢跟兩人胡扯了。 “老板聽口音是本地人。如果這種植物真的存在,按理來說他不可能不知道。” 牧流昀的眉眼間也有些疑慮:“也許隻有特定的人知道。” 他們又去鎮上打聽了一下,鎮上居民一律表示不知。 白簡隻能提議去山上轉一圈。但他們又不知道這種植物的生長習性,完整地搜一遍山無異於天方夜譚。而山上更是有大片茶田,平常不能讓遊客靠近。 如果是山上直接能找到的植物,小鎮居民應該知道。假設衛秋燁沒有說謊,那就隻能說明植物的出現需要一定的機緣。 這個機緣可能是時間,地點,人,或者特殊的觸發物。 白簡怒氣衝衝地質問衛秋燁,隻得到對方冷淡的迴複:不記得了,巧合遇到的,找不到畫就沒辦法複原,你們自己想辦法。 牧流昀看到他的迴複,沉默了一下:“如果真的是巧合,我們隻能多住一段時間了。” 白簡癱倒在床上:“我真的做不了這種完全沒有目標的事。” 牧流昀也隻能先放下這件事,坐到白簡床邊:“變成貓吧。” “怎麽?你又想擼貓了?”白簡歪頭看他,“求我。” 他本來就是玩笑意味,沒想到牧流昀頷首,字正腔圓地吐出兩個字:“求你。” 正經得像在播新聞聯播。 白簡不滿地擺擺手:“你這樣一點誠意也沒有。應該可憐一點,溫柔一點,最好再讓人想□□一點。” 牧流昀定定地看著他,突然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再次在他耳邊道:“求你。” 聲音並不可憐,卻很溫柔,沒有被人□□的可能,隻有輕微的渴求和暗藏的威脅。 白簡頓時覺得汗毛倒豎,一下從床上坐起:“行行行我答應你。” 他不情願地變迴貓狀,跳進牧流昀懷裏,攤開肚皮。 牧流昀也沒虧待他,一邊揉肚皮一邊往他的身體裏灌靈力,白簡暫時忘了之前的不滿,發出甜甜軟軟的喵喵聲。 沒過多久,就有人敲門。一開門,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長得白白淨淨,細聲細氣地提醒他們小聲一點。 白簡把頭埋進前爪裏。他忘了旅館的隔音效果不怎麽好,剛剛好像叫得太奔放了。 他一腳蹬開牧流昀:“睡覺!” 牧流昀擼完了貓,心滿意足地收起手,迴到自己的床上。 白簡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女人的哀求聲吵醒。 他一睜眼,牧流昀也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床邊,明顯注意到了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的更新會推遲…… ☆、第 25 章 男性暴虐的吼聲和女性低低的哭泣聲從一樓傳來。 白簡和牧流昀順著樓梯走到一樓,看到前台的地方隱隱有兩個人影,一個男人正把女人按在前台桌子上毆打。 隨意打人是不好的。白簡衝上去撞開男子,站在兩人中間,大聲嚷嚷:“不許打架!” 兩個人分開,他才看清,男的正是旅館老板,女的是老板娘。 他隱隱覺得不大對勁,質問老板:“你為什麽打她?” 老板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盯著老板娘:“老子想打就打,和你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你這是家暴。”白簡看跟他說不通,又轉頭問老板娘,“他為什麽打你?” 老板娘縮在角落裏,斷斷續續地道:“他……他喝了酒就喜歡打人。” 豈有此理。白簡弓起背,準備讓老板知道一下隨便打人的下場,一把椅子突然從樓梯口飛了下來,伴隨著一個年輕女孩焦躁的聲音:“煩死了!大晚上吵什麽吵!” 是之前敲門叫他們小聲一點的女孩。 老板被椅子砸到,怒從心起,反手拎起椅子,上樓開始跟女孩打鬥。女孩也毫不示弱,對著老板又抓又咬。 白簡幾乎要看呆了:“他們是不是受了什麽東西影響?怎麽脾氣這麽大?” 牧流昀搖搖頭,扶起老板娘問:“他每天都這麽打你?” 老板娘畏畏縮縮地點點頭,但是老板暴怒的聲音又從樓梯上傳來:“臭婆娘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呢?” 老板娘被嚇得立刻搖頭:“沒有沒有。” 白簡皺起眉。這一切都太奇怪了,他記得白天的時候,老板還一副怕老婆的樣子,那個女孩也很文靜。 牧流昀甩出兩張符咒,將老板和女孩分別定住,又看向老板娘:“你現在可以說了,他聽不到,也不會打你。” 老板娘囁嚅了許久,才戰戰兢兢地道:“他隻要一有不高興的就打我,我已經……習慣了?” 白簡越聽越蹊蹺,問:“你白天不是還擰過他耳朵嗎?” 老板娘愣了一下:“白天?什麽白天?現在不就是白天嗎?不要說擰他耳朵了,我連一句重一點的話都不敢對他說。” 白簡叫道:“你管現在叫白天?” “是啊,現在就是白天啊。你看外麵太陽那麽大呢。” 白簡順著窗戶望出去,隻看到一輪圓圓的月亮。 “是她的說法有問題,還是我的眼睛有問題?現在不是晚上嗎?”白簡問牧流昀。 牧流昀招手示意他跟著出門:“也許是他們對時間的定義和我們不同。” 他指著門牌道:“旅館招牌上的字是反的。” 不僅是文字,這個世界的一切似乎都和正常世界相反。老板、老板娘與年輕女孩的性格都與正常世界的相反。 白簡喃喃自語:“我們現在是在夢裏?還是說到特定時間之後這個地區就會產生變化?” “老板說他小的時候曾經在夢裏圍觀過自己報複欺負過自己的人,說明這應該是另一個時空,地理位置和我們所在的地方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