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曉陽剛接班,客服部就打來電話,說是有客人需要提供代駕服務,並告知了車子的顏色、車型以及車牌號。潘曉陽一一作了詳盡的記錄後,便帶上相關的手續憑證朝酒店的停車場走去。在停車場最外圍的一個車位上,他找到了需要提供幫助的那輛車。那是一輛銀灰色的大眾車,副駕的車門敞開著,不用費勁就可以看清楚裏麵一個女人的輪廓。潘曉陽靠近車門,隻見一個女人麵朝裏側身斜靠在座椅上,從她那棕黃色的披肩燙發和時髦的穿著可以斷定這個女人很年輕。
“請問,是您需要代駕嗎?”曉陽微弓著身子,把頭約約地探進車門禮貌地問道。
女人緩緩地轉過頭注視了曉陽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曉陽忽然覺得這個女人的麵相似曾相識,但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他來不及多想,替女人關上車門後,繞過車頭坐進了駕駛室裏。
“去哪兒?”曉陽問道,啟動汽車,慢慢地將車挪出車位。
“彩虹公寓。”女人道,聲音似乎很吃力。
“彩虹-----”潘曉陽心裏一咯噔。他不由得重新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女人,女人眼睛微閉著,麵色潮紅,額上有細小的汗珠沁出;一隻手撐住頭,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腹部。看來,她不是酒喝多了,就是身體不適。
潘曉陽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和梁浩一起出現在酒吧門口的那個女人嗎?如果可能,曉陽真想替歡歡出一口氣,可現在,她是自己的客戶,無論怎樣,他都該首先履行自己的職責。
曉陽把汽車小心地開出了酒店。在經過一個下坡的減速帶時,汽車稍稍地挺動了一下,沒想到女人竟“啊”地叫了一聲,隨即,猛地拽住曉陽的衣服:“師傅,我,我受不了了,快送我去醫院吧。”
女人的表現讓曉陽的心緊張起來。他慌忙轉過頭瞧了一眼:女人此時已經把身子弓了起來,麵色也由潮紅轉成了蒼白。從表情看,她分明在承受一種難以忍受的劇痛。
情況緊急,容不得潘曉陽多想。先前對女人的怨恨此時被拋到了九霄雲外,不僅如此,看到女人痛苦的情形,他內心竟然還生出了一些憐憫。
“你忍忍吧。離這兒最近的是第一人民醫院,我們很快就可以趕到。”曉陽道,加快車速向第一人民醫院駛去。
在醫院急診室裏,醫生仔細地對賀年莉作了檢查後說道:“是急性闌尾炎,要立即手術。”又轉向曉陽:“你是她家人嗎?”曉陽趕忙搖頭:“我是司機。”醫生邊填寫病曆單嘴裏邊說道:“趕快聯係家人吧。不立即手術,穿了孔可就麻煩了。”
賀年莉努力地撐起身來,從兜裏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非常吃力地說道:“梁浩,我病了,在一醫。我需要你的幫助。”打完電話,兩顆眼淚就從眼裏滴落下來。
雖然賀年莉說話的聲音不大,還很含混,但曉陽卻清楚地聽到她叫梁浩。他們的關係果然不一般,剛剛被平息的怨恨之火此時又在曉陽的心裏燃燒起來。不過,他現在隻能讓這股火隱忍著,因為他麵對的是一個病人。他知道,女人的這個電話打過去,梁浩肯定很快就會趕過來,到時候,他一定要為歡歡討迴一個公道!
梁浩趕到醫院的時候,賀年莉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潘曉陽坐在手術室外麵的長條椅上。看到潘曉陽,梁浩大吃了一驚:“你怎麽會在這兒?”梁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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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公寓。”女人道,聲音似乎很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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