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踏上歸途的那刻起，潘歡的心就忐忑著。母親是個善良的人，也是個堅強的人，她知道自己找到父親的事一定會被母親接受和理解。她最怕麵對的是母親會問及她和哥哥潘曉陽的事。從那次母親看她的眼神中她就清楚，這是母親最上心，也是最渴望實現的願望，而她卻無法滿足母親的這個願望。
汽車到達縣城的時候，已是晚上。迴家的班車沒有了，不得已潘歡隻得在縣城的賓館裏住了一宿。第二天上車前，她給母親去了個電話。母親告訴她，興柏叔會騎著摩托在班車路過的路口等她。潘歡到達迴村的路口的時候，興柏叔已經在那兒了，正蹲在一棵樹根下抽煙。打過招唿後，興柏叔接過她隨身攜帶的旅行包，用備用的帆布帶在後架上綁好，然後，載著她一起登上了迴家的路。
天氣出奇的好，太陽水洗過似的清新而明亮。為了平穩和安全，興柏叔的摩托騎得不是很快，但還是帶起了一股強勁的風。風猛烈地扯動著潘歡的衣服和頭發，讓她難受的同時也有著幾分愜意。摩托車一直到院門前才停了下來。母親在院子裏等著，二黃聽到摩托車響，立刻跑了出來。見到潘歡，像見到久別的親人，這裏處處，那裏聞聞。潘歡彎下身子摸了摸二黃的腦袋，笑道：“想我了吧？”興柏叔從摩托上取下旅行袋，和潘歡一起走進了院子。
“他叔，謝謝你了！”潘蓮花把興柏和潘歡迎進屋後對興柏說道。
“你跟我還客氣，我可從來沒把孩子們當外人。”興柏放下旅行袋，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叔，真沒看出來，你的摩托騎得還挺穩的。”潘歡接過母親倒的茶遞給興柏。
“叔還有好多能耐你不知道呢。”興柏對潘歡笑道，喝了兩口潘歡遞過來的茶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們娘倆先嘮著，我迴了。蘭子一個人在診所，我怕她應付不來。等有空我再過來。”
“你走吧，晚飯可等著你們嘞。”潘蓮花道。潘歡把興柏送到院外。
興柏在院門外調轉摩托車車頭，騎著離開了。潘歡重新迴到屋內，見母親提著菜籃準備到屋後自留地裏去摘菜，便說道：“媽，我去吧。”欲去接母親的菜籃。潘蓮花推開潘歡伸過來的手，笑道：“你剛剛迴來，先歇著吧。你的房間我已經給你收拾好了，待會兒我們娘倆好好嘮嘮。”
潘歡拗不過母親，隻得迴到自己的房間。母親把房間收拾得很幹淨，床單和被套都是剛剛換上去的，被絮也剛剛曬過，看上去軟乎乎的。潘歡在床沿上坐了下來。這些年一直在外讀書工作，迴來的時間少了，可每每置身於這樣的環境，那種親切的感覺總能讓她溫暖。不過現在，這種溫暖卻摻雜了一些陰鬱和猶豫。她真的不希望這種親情有任何尷尬和挑戰！然而，人生中有些坎是必須要跨的，隻有跨過去了，生活才會變得更加完美。
潘歡終於鼓起勇氣把自己要說的事說給了母親，那是在第二天的夜裏，電視裏正在播放電視劇“孽債”。那些知青孩子尋找父母的情節很讓母親感動，也觸動了潘歡的神經。
“媽，我找到我爸了。”不知怎麽，潘歡突然就把自己醞釀了幾天的話脫口說了出來。
潘蓮花緩緩地轉過臉來。她的思想似乎一下子遲鈍了，在潘歡的臉上注視了好久後，才用低沉的聲音問道：“在哪兒？”
“就在，s市。”潘歡本來還想說得更多，可看到母親神色不對，立刻膽戰心驚地把後麵的話壓了迴去。
“城裏人，那好啊。”潘蓮花提高了嗓門：“你沒問問他，他為什麽扔下你，這些年他都在做啥？”潘蓮花的聲音有些發顫。
潘蓮花異乎尋常的表現讓潘歡不知所措。她意識到自己真的是讓母親傷心了，眼淚“唰”地從眼裏流了出來：“媽，對不起！對不起！”
“你沒啥對不起的，你本來就不屬於這裏。”潘蓮花的眼裏也有淚光在閃動：“是我和你哥太傻，以為水上的浮萍會長出大樹一樣的根來。”說完，起身走進了自己的房裏。
“媽-----”潘歡望著母親離去的身影心酸地叫了一聲。
汽車到達縣城的時候，已是晚上。迴家的班車沒有了，不得已潘歡隻得在縣城的賓館裏住了一宿。第二天上車前，她給母親去了個電話。母親告訴她，興柏叔會騎著摩托在班車路過的路口等她。潘歡到達迴村的路口的時候，興柏叔已經在那兒了，正蹲在一棵樹根下抽煙。打過招唿後，興柏叔接過她隨身攜帶的旅行包，用備用的帆布帶在後架上綁好，然後，載著她一起登上了迴家的路。
天氣出奇的好，太陽水洗過似的清新而明亮。為了平穩和安全，興柏叔的摩托騎得不是很快，但還是帶起了一股強勁的風。風猛烈地扯動著潘歡的衣服和頭發，讓她難受的同時也有著幾分愜意。摩托車一直到院門前才停了下來。母親在院子裏等著，二黃聽到摩托車響，立刻跑了出來。見到潘歡，像見到久別的親人，這裏處處，那裏聞聞。潘歡彎下身子摸了摸二黃的腦袋，笑道：“想我了吧？”興柏叔從摩托上取下旅行袋，和潘歡一起走進了院子。
“他叔，謝謝你了！”潘蓮花把興柏和潘歡迎進屋後對興柏說道。
“你跟我還客氣，我可從來沒把孩子們當外人。”興柏放下旅行袋，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叔，真沒看出來，你的摩托騎得還挺穩的。”潘歡接過母親倒的茶遞給興柏。
“叔還有好多能耐你不知道呢。”興柏對潘歡笑道，喝了兩口潘歡遞過來的茶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們娘倆先嘮著，我迴了。蘭子一個人在診所，我怕她應付不來。等有空我再過來。”
“你走吧，晚飯可等著你們嘞。”潘蓮花道。潘歡把興柏送到院外。
興柏在院門外調轉摩托車車頭，騎著離開了。潘歡重新迴到屋內，見母親提著菜籃準備到屋後自留地裏去摘菜，便說道：“媽，我去吧。”欲去接母親的菜籃。潘蓮花推開潘歡伸過來的手，笑道：“你剛剛迴來，先歇著吧。你的房間我已經給你收拾好了，待會兒我們娘倆好好嘮嘮。”
潘歡拗不過母親，隻得迴到自己的房間。母親把房間收拾得很幹淨，床單和被套都是剛剛換上去的，被絮也剛剛曬過，看上去軟乎乎的。潘歡在床沿上坐了下來。這些年一直在外讀書工作，迴來的時間少了，可每每置身於這樣的環境，那種親切的感覺總能讓她溫暖。不過現在，這種溫暖卻摻雜了一些陰鬱和猶豫。她真的不希望這種親情有任何尷尬和挑戰！然而，人生中有些坎是必須要跨的，隻有跨過去了，生活才會變得更加完美。
潘歡終於鼓起勇氣把自己要說的事說給了母親，那是在第二天的夜裏，電視裏正在播放電視劇“孽債”。那些知青孩子尋找父母的情節很讓母親感動，也觸動了潘歡的神經。
“媽，我找到我爸了。”不知怎麽，潘歡突然就把自己醞釀了幾天的話脫口說了出來。
潘蓮花緩緩地轉過臉來。她的思想似乎一下子遲鈍了，在潘歡的臉上注視了好久後，才用低沉的聲音問道：“在哪兒？”
“就在，s市。”潘歡本來還想說得更多，可看到母親神色不對，立刻膽戰心驚地把後麵的話壓了迴去。
“城裏人，那好啊。”潘蓮花提高了嗓門：“你沒問問他，他為什麽扔下你，這些年他都在做啥？”潘蓮花的聲音有些發顫。
潘蓮花異乎尋常的表現讓潘歡不知所措。她意識到自己真的是讓母親傷心了，眼淚“唰”地從眼裏流了出來：“媽，對不起！對不起！”
“你沒啥對不起的，你本來就不屬於這裏。”潘蓮花的眼裏也有淚光在閃動：“是我和你哥太傻，以為水上的浮萍會長出大樹一樣的根來。”說完，起身走進了自己的房裏。
“媽-----”潘歡望著母親離去的身影心酸地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