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想插隊,得個實職,有可能嗎?”


    “得加錢,少說還得2000兩,打點吏部上下關節。”


    嘶,李鬱一陣牙酸。


    黑,真踏馬黑。


    存菊堂和朝廷比起來,簡直幹淨的像朵白蓮花。


    杜仁尷尬的笑笑:


    “我大清自有國情在,貴是貴了點。”


    “不過,若是有了官身掩護,堂口做事也順利。”


    吃完飯,李鬱拿出賬冊盤點了一下。


    目前,賬上還有1000餘兩。


    蓋房子,府尊的午餐,是開支的大頭。


    距離買官,還差著一個銀河係。


    再看近期的業務進項,多是幾十兩上百兩的零碎收入。


    若是換了其他同行,怕是歡喜的不得了。


    可在李鬱眼裏。不夠,遠遠不夠。


    ……


    存菊堂目前最大的一件事是,搬遷!


    新堂口落成,眾人都期待已久。


    搬家是項大工程,東西繁多。


    眾人雇了5輛馬車,2艘船,忙活了一天。


    太陽落山之時,眼看著還有些家具,今天是搬不完了。


    雷老虎決定,他和幾個弟兄先乘船迴舊堂口。


    等明日清晨,他們會隨最後一船家什過來。


    而慶祝喬遷之喜的宴席,就放在明日中午。


    李鬱覺得這樣也沒什麽不妥,於是欣然答應了。


    烏鴉殷勤地目送著坐館的船消失在夜幕中,還不忘大吼一聲:


    “大哥,明天來吃席。”


    李鬱在屋裏搗鼓他的那些機床,切削工件。


    董家被滿門抄斬,鐵匠鋪歸了他。


    這是府尊大人的手筆,沒人會提出異議。


    鐵匠鋪子裏5000多斤鐵料,他正好拿來做試驗。


    而原本董家的鐵匠,他卻不敢用。


    萬一有哪個心懷舊主,居心叵測的搞破壞,會壞了他的大事。


    他寧願重新招募一批可靠的工匠。


    ……


    初到新家,所有人都有些興奮。


    烏鴉尤其閑不住,天黑了還在外麵溜達,對各個建築品頭論足。


    而雷文氏卻在屋內一言不發。


    從上岸後,遠遠看到新堂口建築群的第一刻,她就吃了一驚。


    她心中頗有疑惑,還沒來得及和雷老虎細說。


    新堂口是軍師一手負責,範京監工的,其餘人在來之前甚至不知道模樣。


    夜深之後,她還是輾轉難眠。


    決定找個時間,提醒一下自己的夫君。


    新堂口的建築群設計不簡單,隱隱有堡壘的意味。


    她雖然不懷疑李鬱對於堂口的忠心,但是一直有憂慮。


    李鬱這個軍師太能幹,雷老虎的腦子又太簡單。


    每天隻知道打熬筋骨,一切都放權給李鬱。


    圍牆上傳來幾聲狗叫,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還在鑽槍管的李鬱聽見了,停下機器側耳細聽了一會。


    又走到院子裏,看見了正在熬夜站崗的林淮生。


    “圍牆的大門都鎖了嗎?”


    “按照你的吩咐,天一黑就鎖上了。”


    “好,如今我們是在城外,不比在閶門了。”


    “我覺得這裏挺好,地方大,房子又多,風景又好。”


    林淮生的妹妹,也接來了,就住在前院。


    三進的房子對於李鬱一人來說,太浪費了。


    於是,林淮生兄妹,範京,還有小五都住進了廂房,綽綽有餘。


    ……


    有他們住在前院,增添了人氣,還增加了安全係數。


    若是有人闖入,這些人就會先被驚醒。


    李鬱設計的屋子,隻有前門。


    在潘府遇襲的那一次經曆,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若不是那狹窄的樓梯,連貫的銅扶梯,恐怕他早就被人殺死了。


    “幫我再鏟一些煤塊進來,然後你就去睡吧。”


    “好的。”


    林淮生是個很有分寸的保鏢,照辦後就掩門離開了。


    他對李鬱這個雇主很滿意,絕無二心。


    在油燈下,李鬱對著新做的工件仔細端詳。


    粗糙了點,劃痕太多。


    當啷,扔進了廢鐵堆。


    他挑選了一件長鐵錠,又開始了車工。


    加了一些煤塊,小型蒸汽機又充滿了動力。


    帶動工件緩緩轉動,送到刀具下。


    一條條鐵屑落下,發出牙酸的噪音。


    夜深人靜,隔著老遠失眠的雷文氏甚至都聽到了。


    她皺眉想,這是哪個缺德鬼喝醉了砸東西。


    ……


    沒人想到。


    二十裏外,閶門舊堂口遇到了大麻煩。


    雷老虎帶著4個弟兄返迴後,先是在附近小飯館吃了頓晚飯。


    然後又買了些鞭炮,好酒,準備第二天中午順路帶迴去。


    晚上打更的剛過,兩個黑影就出現在了存菊堂院牆外。


    一人蹲下,另外一人踩著肩膀上牆。


    確定院內沒人,沒狗後,他才輕輕跳下。


    隨後貼著牆,走到門後。


    用豬油抹在門栓,還有門軸內,緩緩打開大門。


    門在豬油的潤滑作用下,沒有發出噪音。


    眼看著同伴得手,巷子內的一輛馬車,立刻跳下了6人。


    他們的動作敏捷,快速潛入存菊堂。


    最後一人,又輕輕的把門關上了。


    月色下,這八個襲擊者很快找到了各自的位置。


    當中一人狠狠的舉起手揮下,發出信號。


    一個個屋門被直接撞開,撲進去。


    雷老虎在睡夢中,被人騎上來隔著被子捅了一刀。


    劇烈的疼痛,讓他本能的翻滾踢翻襲擊者。


    這一刀,紮在了他的肩膀上,距離脖子僅差一寸。


    ……


    屋內僅有月光,沒有點燈。


    襲擊者又舉刀撲了過來,一聲不吭。


    三個迴合的搏鬥,雷老虎又中了一刀,鮮血滴滴答答。


    “你是誰?”


    沒人答應他,屋內又多了一人,襲擊者的同伴。


    雷老虎自知今天躲不過去了,竟是發了狂。


    拽過一條被子,裹在左手上,就徑直衝了上去。


    兩個襲擊者,一左一右,揮刀迎上。


    快如閃電的接觸,一個襲擊者軟綿綿的倒下,脖子被重拳打折了。


    雷老虎拚著背後被另外一人連斬三刀。


    用裹著被子的左手格擋住了正麵敵人的刀,轟出了右拳。


    這也許是他平生最豪邁的一記右勾拳。


    一拳斃命!


    他又抓著屍體,橫著甩了起來。


    一百多斤,砸在了背後卑鄙的敵人刀上。


    襲擊者被砸的後退數步,才穩住了步伐。


    刀刃的血,順著流到了掌中。


    瘋魔一樣的雷老虎,突然敏捷的撞向了窗子。


    木製窗格,哪吃得消這樣的撞擊。


    體型龐大的雷老虎竟然從窗口跳出來了。


    ……


    他的判斷是對的!


    門是出不去的,一直有人守在院內。


    襲擊者心狠手辣,就沒想留活口。


    他們一個個配合默契,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


    所用兵器,竟也是一模一樣。


    雷老虎跳窗成功後,立即起身逃命。


    而發現有人逃出後,四個襲擊者也窮追不舍。


    其中一人,竟從腰上摘下了弩。


    這是一架純鋼弩,尺寸很小。


    看起來像是騎兵馬上專用,又或者是刺客專用的。


    他端著弩,對著夜幕中那個龐大踉蹌的背影。


    扣下了懸刀(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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