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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花宴結束之後,茉莉過了一段太平日子,直到這天,皇帝宣她入宮。


    三皇子蕭瑾如被皇帝下令禁足,關在皇子府中反思悔過。可惜架不住蕭瑾如有個母妃是得寵的,賢妃年輕美貌,深受皇帝寵愛,聽說心愛的嫡子被罰,賢妃立即採取行動,親自給皇帝端茶送水,在床上更是極盡媚態,好不容易勾住皇帝的心,這便請求皇帝解除三皇子的懲罰。


    那個膽敢以下犯上的侍衛早就被皇帝剁成碎肉,丟出宮去餵了野狗。好在這件事雖然是三皇子的汙點,卻不至於無可挽迴。


    皇帝對賢妃還是十分偏心的,便應了她的請求,將蕭瑾如放出來。


    「大膽!你敢忤逆朕的旨意!」皇帝將太子少傅叫到宮中來,打算給沅端的嫡女賜婚,聯姻對象依舊是皇帝屬意的三皇子。


    沅端不卑不亢地跪倒在地,以頭磕地:「陛下,是小女無福消受!」


    「哼,沅大人,你分明就是瞧不上朕的皇子!」皇帝有點鑽牛角尖。


    「臣不敢!」


    「那你為何不敢接受?瑾如文武雙全,難道還配不上你們沅府的千金?」


    「陛下,小女與三殿下無緣無份。臣早就聽說,三皇子心儀阮家小姐,必定不會接受這門親事!」沅端據理力爭。


    「哼!瑾如是朕的兒子,他要娶哪個,自然由朕來決定。至於沅大人口中的阮家小姐,朕打算將她賜給瑾如當側妃。那阮家隻是一個小小的五品京官,哪裏比得上沅大人身份貴重,給她一個側妃的封號,已經算是抬舉她了……」


    等皇帝分析利弊結束,沅端不甘心地跪倒在地,有些絕望地閉上眼睛。


    這時,賢妃從紫檀木底座牡丹穿花的大理石屏風後麵轉出來,一雙美眸中盈滿了楚楚的淚光:「皇上,既然沅大人不喜歡瑾如,這門親事就算了。」


    皇帝最是看不得心愛的賢妃流淚,遂整了整臉色怒喝道:「沅端!朕決定的事不容更改!你馬上迴去籌備婚禮,下個月三皇子與貴府千金大婚!不得有誤!」


    沅端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一臉頹廢:「臣,臣做不到……」


    就憑三皇子在百花宴上陷害茉莉的歹毒之舉,想必茉莉嫁給他之後,不要說基本的尊重了,恐怕連性命都難以保全!沅端怎麽忍心讓寶貝閨女嫁給這種畜生!


    「你!你敢以下犯上!反了你!來人!」皇帝果然大怒,打算嚴懲不貸。


    卻不料,就在這時,禦書房門口陡然響起一個清越冷傲的聲音:「且慢!」


    皇帝頓時渾身一震,眼中露出一絲不可思議之色,然後就見太子蕭則淵披著一身午後的暖陽從長長的朱紅廊道上走過來,他推開禦書房的朱門,身形挺拔如鬆似柏,眉目濃淡相宜如詩如畫,氣度華貴雍容,令人一眼難忘。


    沅端也是覺得震驚,此人不就是十幾年裏沒有露過麵的太子殿下麽?


    蕭則淵朝心上人的父親友好地微微頷首,然後屈膝跪地,不卑不亢地拘禮道:「父皇,你答應過我,在我成年這一天,允我一件事。」


    看著太子如畫昳麗的容顏,皇帝隱約看到了髮妻臨死前殷殷囑咐的模樣,先皇後乃是皇帝的少年夫妻,曾經被譽為大慶國第一美人,可惜她紅顏薄命,先皇後在誕下蕭則淵後身體孱弱,沒過兩年就病逝了,那些年她纏綿病榻,眼睜睜地看著皇帝納了一個又一個年輕美貌的新人入宮,她甚至來不及享福,就戀戀不捨地歸天了。


    這些年蕭則淵一直躲在郊外行宮中養病,地址隱秘,除了皇帝,極少有人知情。所以蕭則淵甫一出現,皇帝心中不是沒有懷疑和震驚的。


    「淵兒,你的身體?」比起賢妃,皇帝顯然更重視髮妻留下來的嫡子。


    「多虧父皇有心,我已經大好了。」蕭則淵想起許久未見的沅茉莉,心口一暖,臉色也變得和緩起來:「隻是,若非我親自入宮,恐怕父皇就要壞了我的姻緣!」


    皇帝見蕭則淵臉色紅潤,精神旺盛,一時也有些感慨,遂輕聲細語地問道:「你倒是說說,父皇怎麽壞你姻緣了?」


    「自然是沅家千金,我在風華寺中有幸見過她一麵,自此對她一見傾心,後來我常常去風華寺蹲守,為的就是與佳人重逢。隻可惜,沅小姐深居簡出,我至今也隻是見過她一麵。不過兒臣已經認定了,她便是我這輩子認定的女子。」


    蕭則淵說著,故意咳嗽一聲,掏出錦帕擦去唇邊沾染的點點血跡。


    「你不是身子骨大好了麽?怎麽還會咳血!」皇帝頓時急了,趕緊示意大太監出去宣召太醫。


    蕭則淵苦笑一聲:「還不是因為父皇亂點鴛鴦譜,兒臣憂心如焚,才會……」


    皇帝暗暗籲出一口氣,那沅茉莉倒是頗有手段,居然可以引得太子殿下對她情根深種,連自己一向病弱的身體都顧不得了,非要進宮來請旨。


    「好吧,當年朕允你一件事,朕還記得呢!」


    「謝父皇成全!」蕭則淵連忙下跪謝恩。


    「不過,淵兒,你如今已經恢復了大半,也是時候入住東宮,替朕處理政務分憂解難了!」皇帝威嚴的俊目中露出一絲殷切的期冀。


    蕭則淵想也不想,立即迴道:「兒臣不熟悉宮中事務,若是父皇強求……」


    「哎,你可是大慶國的太子!怎麽能沉浸於兒女情長?那沅家千金,朕自然是要賜婚給你,隻是,你也要履行職責,盡好太子的本分!」皇帝笑著擺擺手一臉慈祥。


    沅端暈暈乎乎地迴到府中,薑柔兒聽完禦書房中發生的事,清美的臉上登時露出一絲不敢置信:「這麽說,太子是在風華寺與茉莉相識的?」


    「應該是!」沅端突然覺得有點無力。


    「太子有沒有詆毀茉莉的閨譽?」薑柔兒最關心這個問題。


    「並未。太子說了,茉莉深居簡出,舉止端莊,若非太子傾心於她,緣分所致,恐怕也不會在風華寺碰到茉莉……」沅端捋了捋短須,一臉自得。


    自家寶貝閨女竟然可以讓太子那般風神俊秀的人中龍鳳傾心,豈不是證實了自家閨女的魅力?哼,那三皇子當真是眼瞎!


    薑柔兒有喜有憂,急忙趕到茉莉所住的引鳳軒中,將此事告知茉莉。


    茉莉早有心理準備,之前在書信來往中,蕭則淵就告訴她會親自進宮一趟向皇帝請旨賜婚,沒想到,這廝動作挺快的,絲毫沒有拖延和耽擱。


    婚期有點趕,就在下個月。皇帝下旨,大太監親自將聖旨送到沅府中來。


    「茉莉,你真的喜歡那個太子?」薑柔兒還是有點不確信。


    談不上喜歡不喜歡,隻是一個過得去的歸宿罷了。隻是茉莉才不會吐露真心話,隻淡定地笑道:「母親,太子殿下性情孤傲,卻是個專情之人,就跟爹爹一樣,想必將來也會善待女兒的!」


    薑柔兒這才放心,自家閨女是個有主意的。


    「那好,你便呆在閨房裏,準備做新娘子吧!」薑柔兒颳了刮茉莉挺翹的鼻子。


    茉莉反手抱住薑柔兒的纖腰,埋在她懷中,悶悶地笑道:「母親,太子殿下以後就是我的夫君了,我自然要多多幫襯,隻不知,等他登基之後,還要娶多少名門閨秀來膈應我,其實也不算難過,隻是人心易變罷了……」


    「傻女兒,這便是嫁給太子的壞處了,母親也沒有什麽可以教給你的,你自個兒多長點心,早日生下一男半女來傍身,男人啊,都是花花腸子,就連你父親當年後院中也是有幾個侍妾的,整天花枝招展地來找我的晦氣!」


    想起那些苦憂參半的往事,薑柔兒美眸中更多的是一種釋然:「別看我當初不吵不鬧,可是我也是使了些手段的,那些侍妾想給我下藥,被我的嬤嬤抓住了,你父親到底心疼我,怕我以後遭了那些壞心眼女人的毒手,便狠狠心遣散了那些侍妾!唉,說是愛我,焉知不是他自己怕麻煩呢?後宅不寧,對仕途也是不利的!」


    聽完薑柔兒的安撫之語,茉莉默默地點頭應了。


    新婚這一天,十裏紅妝,錦繡無邊。


    茉莉換上大紅色吉服,任憑新郎官牽著手,跨過火盆,咬了一口平安果,然後被丫鬟婆子送到新房中靜靜等候。


    趁著四周無人,茉莉開始聯繫係統009:「新婚洞房怎麽過?」


    這迴係統009沒有猶豫:「當然是按照這個世界的習俗來。」


    「這麽說,我要親自上陣啦?」茉莉倒不是羞澀矜持,而是占著宿主的身體,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就好像是竊取了別人的人生一般。


    「別想太多!隻是一個任務攻略而已!一號,你清醒點!」009嚴肅地提醒。


    茉莉無奈,隻得乖巧地坐在雕花紅木拔步床上,安靜地等待新郎。


    好在太子被人灌了一圈酒,依舊神清氣爽地進來了。


    真是瞧不出來,這廝酒量很好。茉莉瞧著他沉穩堅實的步伐,開始想入非非。


    「茉莉!讓你久等了!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蕭則淵拿著桿秤輕輕挑開繡著龍鳳呈祥的紅蓋頭,就見一張清艷魅惑的俏臉映入眼簾。


    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茉莉!這一剎那,蕭則淵覺得自己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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