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兩人險些摔倒,他反手撐著身後的圍欄才算是穩住兩人。

    一手勾著簫彤的脖子,一手扶著她的腰,幾乎將她整個人完全掌固在自己手裏。手腕動了動,光芒一閃而過,他手上的彈簧刀鋒利無比。

    簫彤本是掙紮得厲害,扭動著頭,下巴擦過刀口,顎下瞬間劃出一道傷痕,血沿著刀背滑落在地上。

    孟璟瀾對血腥氣異常敏感,立刻嗅到撲麵而來的腥氣,黑夜裏看得並不真切,急忙問道:“寶寶,他傷了你?”

    簫鄭也是一陣驚慌,迅速將刀鋒移開一段距離。簫彤捂著傷口,壓住顫抖的聲音:“沒事,沒事…”指間爬滿了腥膩的血紅。

    “簫鄭,放了寶寶。”孟璟瀾還是不放心,已是沉不住氣,語氣不善。“放了她?”簫鄭冷冷地笑,“好,用你的命換。”每個字都充斥著恨意,讓他懷裏的簫彤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簫鄭你瘋了。”簫彤又忍不住掙紮,簫鄭將刀一轉,刀鋒向下,刀背頂著她的傷口,像是警告,疼得簫彤收了聲。

    “孟璟瀾,槍在你左手邊的的地上,裏麵隻有一顆子彈。”簫鄭自顧自地笑起來,“你槍法這麽好,一顆足夠了。”

    孟璟瀾彎腰,仔細辨找,終於在一片漆黑中尋到了那把槍,帶著幾分嗤意:“我槍法這麽好,你不擔心我會對著你開槍?”

    “有無彤擋在前麵,你不會拿她的命開玩笑。”簫鄭絲毫不慌,像是胸有成竹“況且現在你的視力衰退得這麽厲害,幾乎跟瞎子沒有區別,又怎麽敢拿她冒險?”

    簫彤真想真想罵一句無恥,心裏又害怕得顫抖,孟璟瀾或許真的會飲彈…“簫鄭,你不能傷害孟璟瀾!”

    簫鄭不理會簫彤的嗬斥,對孟璟瀾繼續道:“動手吧,不然,我就改變主意了。”孟璟瀾果真舉起槍對著自己的太陽穴,簫彤看得心驚,歇斯底裏地喊叫:“孟璟瀾,把槍放下了!不要開槍…不要開槍…”最後幾乎是哀求。

    “簫鄭,你不能傷害孟璟瀾,你們是兄弟,他是你哥哥,你怎麽可以傷害他?!”簫彤伸手拉住簫鄭的袖口,帶著質問。話語一出,另外兩人皆是一震。

    “我媽從來沒有他這個兒子!”簫鄭的眼神突然淩厲起來,像刀子般帶著濃重的殺氣。“鄭歡不是我的母親。”孟璟瀾的話,有明顯的逃避。兩人同時開口,頗有兄弟的默契,說得話幾乎也是同一個意思。

    “你們不能兄弟相殘,鄭阿姨在天之靈也不

    想看到。”簫彤還想要開導,哪知簫鄭越發激動:“我媽恨不得他永遠消失。”咬牙切齒。

    簫彤心頭一跳,對麵的孟璟瀾神色未變,仿佛並不在意簫鄭的話,可她就是能感覺到那種被厭棄後受傷的酸楚,從孟璟瀾身上源源不斷地湧出。

    “你的腿不是孟璟瀾傷的,退一萬步,就算是他,你也不能要他的命!”簫彤強辯,簫鄭雙頰微顫,麵目猙獰:“他害死了我父母,隻要他的一條命根本不夠。”

    簫彤愕然,抬頭望向孟璟瀾。那頭孟璟瀾嘴角抿得筆直,神色冷淡,並沒有解釋的意思。“鄭阿姨是他母親,就算他們再沒有感情,孟璟瀾也不至於害她。”思忖片刻,簫彤還是為他辯解。

    “他自己都不解釋,你又何必為他爭辯?”簫鄭仿佛不啻,言語間極是輕蔑。簫彤對上孟璟瀾投過來的視線,目光觸碰的瞬間,她便生出陣陣安心:“我相信他。”

    “相信他?如果你真的這麽相信他,當年又何必離開?”簫鄭像是聽了笑話,忍不住笑出聲,可笑得再大聲,依舊是隻有恨意。

    簫彤怔了怔,看見孟璟瀾眸子裏的神色變得渴望,透出更多複雜的心思,她微微垂下頭,像是要躲開他:“就是因為太信他,才會離開。”

    ============================迴憶的分割線==========================

    慕丹萍的葬禮辦得很快,有孟璟瀾介入,便也很體麵。慕無彤一直跪在慕丹萍的靈位前,又不肯吃東西,加上之前出了事落了胎,還沒有養迴來,身體差到極點,哪裏受得起這麽折騰,終是眾目睽睽之下暈了過去。

    她就這樣麵色蒼白地蜷在黑色的大床一角,越發顯得病態。孟璟瀾覺得她瘦了許多,往時圓潤的小臉竟削減了不少,自然是心疼不已。

    葬禮之後,慕無彤不願意開口說話,總是這樣靜靜地坐著。孟璟瀾便也是陪著她一坐就是一天。

    慕無彤仿佛缺少安全感,每天晚上睡覺,總喜歡整個人縮進孟璟瀾的懷裏。她的臀緊貼著他的腿。孟璟瀾感覺到腿上有些濕,掀開被子,茶色的睡褲上暈開了大片的血跡。

    孟璟瀾驚慌,趕緊叫了醫生。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所有醫院檢查下了,醫生也說不清是落胎的後遺症還是別的原因。

    有時候血止也止不住,孟璟瀾看著在她裙擺上越描越大的那一抹紅色,毫無辦法,那種束手無策的

    窩囊,讓他痛苦不已。

    幾天下來,慕無彤的病情似乎跟著她的心情有了好轉,孟璟瀾抱著她窩在沙發裏,電視上播著一部電影,男主角是珠寶設計師,特意跑去南非挖鑽,想要為女主角親手設計婚戒求婚,期間女主角家裏與男配聯姻,結婚當天男主帶著親手製作的戒指來搶婚,結局自然是皆大歡喜。

    慕無彤看著屏幕出神,孟璟瀾抱緊她的要,將她的背脊完全貼著自己的胸口,親密無間:“寶寶,喜歡嗎?”

    慕無彤沒有說話,而是轉身將小臉貼上他的胸膛,仿佛一定要聽到他有力的心跳才能安心。

    “寶寶,如果我為你做一枚戒指,你就嫁給我,好不好?”

    48、類似真相...

    深夜,兩人都睡意綿綿,孟璟瀾擺在床頭的電話突然響起來,頗有不依不饒的架勢。慕無彤好不容易睡著,耳邊的噪音讓她恨恨地用腦袋頂了頂孟璟瀾的胸口。

    孟璟瀾醒時的脾氣向來不好,見慕無彤這樣有趣的反應,也隻能無奈地笑笑,可接起電話的口氣瞬間又恢複了淡漠。

    說了幾句,他猛地坐起身,眼睛微微眯起,挑起的眼角透出懾人的淩厲,麵色鐵青。拿著電話沉默了片刻,扭頭看向慕無彤,收斂了滿目森然,勾起一抹笑:“寶寶,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先睡,我很快就迴來。”

    雖是掛了笑,可到底擋不住一臉的陰鬱,慕無彤咬著嘴唇,最後還是點點頭。看著他的背影將要消失在房門口,慕無彤心底泛上不安,赤腳跳下床,從背後抱住他的腰肢。

    “寶寶…”孟璟瀾明顯吃了一驚,嚴峻的神色有些緩和,“乖,我一會兒就迴來了。”哄孩子般的口氣,嚐不盡的寵溺。

    房間裏突如其來的空當讓慕無彤很不適,她鑽進被子裏,沒有孟璟瀾的懷抱,根本睡不安穩。一次一次地驚醒,最後隻能睜著眼盯著天花板上床頭燈投射出的半個光環。??房門突然被推開,“大孟!”慕無彤帶著幾分欣喜,蹭地跳起來,卻見兩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進來,與孟家一般手下的穿著相差無幾。

    “慕小姐,少爺請你過去。”兩人停在床邊,看著跪坐在床上的慕無彤,顯得沒有什麽耐心,不過片刻又提醒一遍,“慕小姐,請您現在馬上我們走。”

    慕無彤心裏生出幾分恐懼,想要縮迴床頭,卻被其中一人伸手從床上拖下來,踉蹌著摔倒在地上。

    “小姐交代不要動粗

    。”另一人出言阻止。慕無彤扶著床沿站起來,怯生生地看著兩人。“不想我們動手的話,慕小姐就聽話一點,走吧。”動粗那人聲音不如開始時客氣,語調生硬,帶著威脅。

    慕無彤穿著一身睡裙,被兩人一左一右地挾持著,走出孟宅。一路上竟沒有遇到一個傭人,主屋一片死寂。

    外麵天氣陰冷,還下著雨,兩人沒有打傘,似乎也沒有給她傘的打算,三個人就這麽一路淋著雨,穿過花園的左角,前麵那一幢是主屋的副樓,平時是孟家主事開會的地方,周圍守備很嚴。

    好多次孟璟瀾想要帶她進去,她總覺得副樓氣氛太肅殺,不自覺地讓她生出毛骨悚然的錯覺,便也就不願意進去。

    站在副樓門口,外麵守著的人竟比平時多了兩倍,二層的燈通亮,兩人帶著她往裏走,越是往裏,守備的人越少,走到二層樓的盡頭,兩扇厚重的木門緊閉。

    慕無彤被推進門裏,身後的男人手勁很大,她直接撲到在地毯上。抬頭見戚若允坐在主座上,交疊著雙腿,一手托著腮,動作優雅,可是指尖夾著一根,騰起的煙霧讓她有些錯亂。

    “無彤…”戚若允還似往常那樣喚她,看似親昵,卻含著不懷好意。“不是說是大孟找我嗎?”雖然來時已發覺不對,可直到當下這一刻,她那最後一絲希望才終是滅了。

    “孟璟瀾自然會來,你不用急。”她嘴角一勾,笑得怪異,身後兩人突然揪住她的手將他拖到大廳裏那張墨色繡花的屏風後麵,反手綁在椅子上,嘴裏塞了東西,嘴上還封了膠,椅子很沉,任由她再掙紮也挪不動半寸。

    門又被推開,孟璟瀾大步走進來,幾乎帶起一陣勁風。“孟銳去世你不在北宅守著,跑迴孟家做什麽?”語氣冷漠,每個字仿佛都能掉下冰渣。

    “若我不動,你又怎麽肯去北宅見你父親最後一麵。”戚若允並不懼怕,將手裏的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慢吞吞地站起來,一身火紅燙金的高叉旗袍襯得身材玲瓏,皮草披肩斜斜地搭在左肩上。

    “璟瀾,現在…我們不談孟銳的事。”戚若允往孟璟瀾的方向走了兩步,並立著大約隻有三步之遙。

    “作為孟銳的妻子,不談守喪,還能談什麽?”孟璟瀾語氣依舊冰冷,可話頭似乎也並沒有掐死,不阻止她提到別的。

    “比如慕無彤。”突然提到自己,慕無彤一震,聽得越加仔細。“她有什麽可談的?”孟璟瀾語氣絲毫不見好轉,已經冷冷淡淡,全然沒

    有平日裏的溫柔。

    “她的孩子…”戚若允又往孟璟瀾身前進了兩步,纖細的手搭上孟璟瀾的肩膀,“就這樣沒了,你心不心疼?”

    孟璟瀾沒有動,任由她雙手都停留在他的肩上,嘴角扯出一抹笑,沒有正麵迴答,態度卻是很清楚:“有什麽可心疼的?”帶著事不關己的疏離。

    慕無彤覺得孟璟瀾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刃插進她的心髒,一點一點,緩慢而用力,疼得她一時失去了感覺。

    “也對,若不是得到你的默許,我也不敢動她肚子裏的孩子。”戚若允的眼角往屏風的方向一掃,笑意爬上眉角。

    慕無彤感覺一波一波的打擊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她彎下腰,想要緩解心口被撕裂疼痛。

    “孟銳雖然死了,可他說過的話你還是要記清楚,離姓簫的遠一點。”孟璟瀾像是警告,眼裏閃著危險的光芒。

    戚若允哧地笑出聲:“先去招簫家人的可不是我。我沒有記錯的話,是你先出手去搶簫鄭喜歡的女孩子。”她又不由自主地望向屏風,“慕無彤現在這麽喜歡你,你是不是…也該丟掉她了?”

    “你隻是孟銳的妻子,不是我的母親,況且現在孟銳死了,我的事輪不到你管。”孟璟瀾言語間終於帶上些許不耐。

    “這麽急著辯解?孟璟瀾,你愛上她了?”戚若允輕輕一笑,加之妖嬈的身段,竟是風情萬種。

    “小丫頭既傻又單純,好騙得很,對人也依賴。”孟璟瀾轉頭,望向窗外潺潺的雨水,“若我拋棄她,說不準就跑去尋簫鄭,我之前的努力不是浪費?況且,我也還沒有玩膩。”

    冰涼的淚水劃過臉頰,她已經感覺不到,因為她早已經淚流滿麵。再也聽不見外麵的對話,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抽空了力氣。哭得悄無聲息,卻是流淚不住,潤濕了胸前的大片衣料,同剛剛的雨水混在一起,幾乎濕透。

    慕無彤被那兩人原路帶迴房間,兩人消失得很快,房間裏與她離開時一模一樣,若不是衣服被雨淋得濕透,她幾乎要懷疑這一切的痛苦都隻是一場夢。

    不知是淋了雨還是心裏泛起的寒意,慕無彤覺得渾身冰冷,渾身顫動,再也控製不住衝進浴室打開噴頭。

    溫熱甚至過燙的水當頭淋下,卻怎麽都驅不走從四肢到百骸那股讓她顫抖不止的寒意。就這樣一直坐著,心底一片冰冷,隻有身體是熱的。

    不知坐了多久,待孟璟瀾迴來,聽到浴

    室裏的水聲,推門進來,她依舊坐在浴缸裏,水不斷地從浴缸漫出,又從噴頭落下,如此循環,可浴缸裏的一池水還是漸漸變涼了。

    “寶寶。”孟璟瀾看著水裏漂浮起的幾縷紅色,驚嚇不輕,一把將她從水裏撈起來,抱在懷裏,血順著大腿內側蜿蜒至腳踝,一滴一滴地濺開,眨眼間便暈開一點片。

    喂她吃了藥,又將她一身濕透的睡裙換下,一切做完,才拉過被子蓋住她裸露的皮膚。慕無彤一動不動,任由孟璟瀾拿著浴巾擦拭她淌水的頭發,再將她的頭發吹幹。整個過程溫柔細致,她卻隻感覺到莫名的恐懼。

    “寶寶,怎麽了?”孟璟瀾拿著浴巾蹲在他麵前,仰視對上她的一彎眸子,裏麵隻餘空洞,“是不是做噩夢了?”

    慕無彤看著他,許久,幾乎盯得他發毛,才微微點頭:“我做噩夢了。”而身前這個男人,就是她噩夢的根源。

    “有我在。”孟璟瀾安下心,將手裏的浴巾丟在一邊,丟開外套,摟著慕無彤進了被窩。慕無彤的反應卻異常激烈,拚命地掙脫了他的懷抱,往他相反的一次退了數步,坐在床鋪邊緣,再往外動一動,就會掉下去。

    慕無彤按著胸前大口喘氣,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孟璟瀾的臉,依舊是呆滯的神情。孟璟瀾手僵在空中,神色微變:“寶寶…”

    “我冷。”最後她隻喃喃了一句,眼底繚繞著霧氣,竟讓孟璟瀾覺得楚楚可憐。一把抱住她:“我給寶寶捂著,就不冷了。”大掌撫過她的背脊,懷裏的人立刻打了一個激靈,身體有些緊繃,許久才緩和下來,放鬆了身體,靠著孟璟瀾,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之後的日子,每當與慕無彤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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