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清脆的聲音迴蕩在祭台上。


    台下原本偃旗息鼓,以為今日大朝會最精彩部分已經結束的百姓和修行者們愣了愣頓時再一次炸鍋。


    “怎麽?聖女居然還要比?”


    “說起來,如果是在群英局,勝者的確能繼續挑戰新的對手……”


    “可聖女剛剛和西戎人那場不是普通的切磋吧?”


    有人小聲提出疑問,下一刻卻被身邊師長厲聲嗬斥。


    “你懂什麽!看來是聖女真的把這場對決當成了切磋大會了。”


    許冰清為六國爭光此時風頭正盛,想要再挑戰一場徹底建立起自己在修行界中的地位也無可厚非。


    隻不過眾人沒想到,她想要挑戰的居然是那樣一個人。


    在場除了她意外的唯一一位女修。


    “沒想到聖女居然想要向前秦公主挑戰。”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女修對戰……”


    “不知道到底誰輸誰贏?”


    人群中議論紛紛,有人已經開始猜輸贏了。早在之前二人相遇就有人將這她們兩人暗暗比較,此時眾人看向台上台下兩個女子神情愈發精彩。


    “這還需要猜輸贏?聖女大人連西戎人都打敗了,前秦公主可不是輸定了麽!”


    “可前秦公主好歹是初階大典的魁首,怎麽說也是實力不凡的。”


    “那可不一定,”人群中忽然有人輕嗤了一聲,“聖女剛剛那話意思還不明顯麽?”


    有人不懷好意地看向姬嘉樹等人的方向,“聖女剛剛說不忍心再看到有人沽名釣譽……”


    那人拉長聲音,“這人指的是誰還不明顯嗎?”


    人群中響起一片吸氣聲,姬嘉樹趙光等人聽著臉色有些難看。


    姬嘉樹深吸一口氣握緊腰邊劍柄。


    “這女人實在是……”趙光比不上姬嘉樹那般冷靜,氣得說不出話來,“她這是想要……”


    雖然剛剛不管過程如何,許冰清之前的確算是為六國立功了。他本來也打算看在這事的麵子上不再敵視她,但萬萬沒想到,光成為六國的英雄卻遠未能讓她滿足。


    身為修行者,好鬥喜戰,得了便宜賣乖,想為自己掙個好名聲無可厚非。


    但許冰清分明是想踩著嬴抱月上位。


    用嬴抱月在南楚贏得的那些聲名為自己鋪路。


    “抱月,你可千萬別,”趙光眉頭擰成一個結看向嬴抱月,“你可千萬要拒絕……”


    許冰清雖然得意忘形,但剛剛展示出的身手的確驚人,身上的真元更是強的邪門。


    趙光雖然知道嬴抱月一旦開始對戰不可用尋常道理來判斷結果,但很顯然目前這種情況形勢比人強。


    趙光環繞了周圍一圈眸光熱烈的六國修行者,以北寒閣為首,不少人都篤定許冰清會贏。


    不,是許冰清一定會贏。


    再強的修行者,在對戰中都會受到“勢”的影響。


    勢是威勢,也是運勢。


    多年經營,許冰清在六國間的名聲本就好的無懈可擊,此時又打敗了西戎人,身上的威勢和運勢都達到了最高點。


    如果不是實力有絕對優勢,任何人都會被她踢下馬。


    重點是……


    趙光看著身邊的嬴抱月腦袋發痛,嬴抱月的實力境界很明顯弱於許冰清。


    不過弱有弱的好處,就算許冰清真的揪著群英局的規則不放,非要挑戰嬴抱月,嬴抱月作為境界比她低的修行者是可以拒絕的。


    當然,拒絕挑戰會讓當事人麵子不好看,群英局上很少發生拒絕對戰的事件。


    畢竟如果比對方境界低輸了不丟人,但要是畏懼怯戰那才是真的丟人。


    但許冰清明顯不懷好意,趙光怕就怕在嬴抱月不好意思拒絕,一個熱血上頭就落入了的圈套。


    “前秦公主?我在向你挑戰呢,你怎麽不說話?”高台上許冰清居高臨下地看著台下問道。


    迴答她的依舊是沉默。


    趙光咽了口口水,他剛剛勸完才發現嬴抱月神情平靜的很。


    麵對高台上許冰清的點名道姓,她隻是目視前方靜靜看著高台,不知在想些什麽。


    “前秦公主不是因為剛剛被人說沽名釣譽而氣惱得說不出話來了吧?”


    看到嬴抱月居然敢不理睬她,許冰清眼中湧起一股惱怒,隨後掩嘴而笑,“我之前在南楚看到前秦公主力克眾人,明明對對戰熱衷的很,堂堂魁首現在卻不說話,不會是怕了吧?”


    嬴抱月依舊沒有出聲。


    這等挑釁居然都沒打亂對方的氣息,許冰清心中愈發憤怒,麵上卻淡淡一笑。


    “就算怕了也無妨,這不過是友好切磋,我們又不賭命,我不過是對前秦公主的身手好奇已久,想要見識一下罷了。”


    嬴抱月依舊沒有出聲。


    台上台下氣氛詭異。


    這下周圍原本議論紛紛的修行者都安靜了下來,打量著台上台下的兩人。


    許冰清胸口起伏,嘴角得意的笑容有一瞬的僵硬,


    她身為上位者姿態都做到這般,這女人居然還如此不識抬舉!


    她的目光在台下身著青衣的男子身上停留了一瞬,心中的憤怒變成了更隱秘的情緒,


    “在下不過成為修行者不過一個月,論修行前秦公主還是我的前輩呢!”許冰清不怒反笑,看向嬴抱月道,“此時麵對我的挑戰連句話都不敢說,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今年的初階魁首是否名副其實了。”


    這話說得相當誅心,趙光生怕嬴抱月衝動,擔憂地看向她。


    畢竟這要是換一個少年郎,早就跳上去了,哪個修行者能忍得了這種當眾羞辱。


    許冰清如此不依不饒,連初階大典的成績都敢當場質疑。


    要知道之前私下懷疑那不過是流言,可如果將這說法搬到台麵上,等於是直指嬴抱月在初階大典中舞弊。


    對一個修行者而言,這是最大的羞辱!


    然而嬴抱月依舊沒有說話。


    這下站在許冰清身邊的東方儀都皺起了眉頭。


    事涉初階大典和中階大典的公正性,是個修行者都應該澄清一下,這個女子到底怎麽迴事?


    “前秦公主居然還不說話?”許冰清忍耐依舊到了極限,唰的一聲拔出腰邊剛剛已經入鞘的長劍。


    “前秦公主到現在一聲不吭,不會是心虛了吧?”她冷冷一笑,站在台上玄衣飄飄,“前秦公主這是默認自己這個魁首來路不正了?看來你在初階大典上恐怕……”


    許冰清話忽然戛然而止。


    隻因祭台下響起了另一個平靜的女聲。


    “你有什麽資格問這個問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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