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在我馬上就要掉到井裏的時候,是你把我從死神的手裏救了迴去。


    這次,你馬上就要掉進絕命的淵裏了,我抓住了你,卻沒能把你救上來……


    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


    從大地合攏的那一刻起,公丕慶就意識到,那個女孩也許再也迴不來了,往日裏他所幻想的那些美好此時也全都化為泡影,不隻是他,他覺得張月梅應該也一定想過那些吧?她也沒那麽討厭自己不是嗎……


    可一切都迴不來了啊,所有的美好幻象此時已經全部被血淋淋的殘酷現實給打敗了啊……


    公丕慶終於知道這個世界上那種最想要複仇的人是個什麽滋味了,隻不過此時他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他的仇人就在自己身後,跟那些整天想著複仇卻找不到仇人的人比起來,他豈不就是幸福的麽?因為對他來說,複仇就在眼前。


    等到他迴過頭去的時候,那些被他召來的喪屍已經全軍覆沒,元素法師站在那裏,身後赫然是漫天的喪屍飛龍,那是元素法師的千軍萬馬,而公丕慶這邊,他褪去了一切的突變能力,失去了自己的隊友,也失去了自己最珍重的人。


    現在這種沒有任何突變情況的他,別說是元素法師,就算是讓元素法師身後的任意一條飛龍過來也能輕易將公丕慶打敗;才這麽一會的工夫,公丕慶的眼睛已經哭腫了,他的臉上滿是明晃晃的淚痕,如果是一般人看到這一幕的話,幾乎不可能會把他和元素法師想象成是敵對關係。


    因為元素法師那邊此時是一副飛龍漫天的場麵,而全麵突變的元素法師看起來則像是一條魔龍王般駭人,再看公丕慶呢,一個連衣服都沒穿的人類小胖子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起初他還在拍打著地麵試圖讓地麵打開讓他再看一眼下麵的女孩,但褪去了尼德霍格形態的他自然也就失去了對元素的控製能力,他便知道,他腳下的這片土地已經永遠不會再打開了,他跟他最愛的人,也已經永遠被分隔在了這一片土地上……


    他感受到自己的體內還有一些能量,但他卻不知道自己還能有什麽辦法來跟元素法師對抗,就跟元素法師自己說的那樣,他們兩人會的東西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而且元素法師的能力還要比他更加高端一些,就比如剛剛他在控製那些喪屍的時候,他是采用了那種類似於冥王的意念壓製力量來迫使那些喪屍聽從他的指揮,但那時候他所能感知到的範圍內就隻有這些普通喪屍,而元素法師既然都能夠召喚來這些喪屍飛龍了,那就說明元素法師的感知範圍是要比他大出很多的。


    他倒在地上凝視著元素法師,試圖從他那猙獰的身軀上找到一些破綻;他的目光惡毒得就像是從地獄最底層掙紮而出的厲鬼,但元素法師那猙獰的臉上依舊還能看出他是在笑,這是弱者對強者的譏笑,也是勝利方對失敗方的譏笑。


    “你輸了,世界樹。”元素法師說著,一步一步朝公丕慶走來,他那龍爪般巨大的腳踩在地上,大地發出了一陣陣輕微的顫動,仿佛那真的是一個從天而降前來禍害人間的惡魔一樣。


    “在我拿出那個注射器之前,你和你的小隊有足夠的機會離開這裏,但你並沒有這麽做,而是選擇了欺負我一個老頭子,其實就算邪神之心就在我這裏又怎樣,還是說邪神之心不在我這裏但我知道邪神之心的下落又怎樣,你的任務,就一定要比你隊員們的性命更重要麽?”元素法師俯下身來,貼著公丕慶的臉跟他麵對麵說道。


    “雖然這場戰鬥你失敗了,但你是一個成功的隊長,你在隊員們的性命和任務之間選擇了任務這一點的確是超出了我的預料,一開始我並沒有打算去注射那個病毒,就算那病毒能夠給我帶來這樣的能力又怎樣?其實我對這種能力一點都不稀罕,因為注射了病毒之後,我就失去了我原有的魔法,我從此變成了一個跟你一樣但比你更強的怪物。”


    “我對你的這種能力一點都不羨慕,你知道麽,在這之前我都打算在那個小村子的地下安享晚年了,是你的到來改變了我和整個極寒之國的命運,因此,你落得這般下場並不可憐,而且今天,我不會殺你,不然全世界隻剩下我一個這樣的怪物得多無聊啊,我要你在絕望的深淵裏度過一輩子!”


    對公丕慶來說,現在正在跟他麵對麵講話的已經不再是元素法師了,而是一條灼熱的魔龍,大概是因為跟空氣中的火元素共鳴了的緣故,元素法師的身子燙得嚇人,在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公丕慶的全身就已經被燙得通紅了,而且他在說話的時候居然還會時不時的從嘴巴裏飛出幾顆火星來,這些火星全都完整地落在了公丕慶的身上,在他的身上燙出來了許多水泡。


    但一向被人當作是“吃不得苦受不得罪的矯情小精神病”的他,全程都沒有吭聲。


    “既然戰爭已經落下了帷幕,那麽就讓我們這兩個怪物在這場永恆的黃昏中嘮兩句吧,其實你們的總部早就應該知道這是一場陷阱了,你們的消息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封鎖,但他們還是把你們這一群炮灰給派了出來;從你們準備這場行動的時候,魔界早就已經從這裏布下了天羅地網,要不然你們怎麽會懷疑,堂堂極寒之國就這麽點人呢?”


    公丕慶那痛苦的臉上果真浮現出來了一抹疑惑,他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極寒之國這種地方本來不就應該沒多少人麽?難不成真的能有人在這種接近絕對零度的惡劣環境中生活?


    “哼哼……其實在你們動身的時候,魔界也就在準備動身了,你們四個奉命來魔界找邪神之心,魔界的領主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帶著自己國度裏的大軍前往地球,你們來魔界尋找邪神之心注定竹籃打水一場空,因為邪神之心根本就不在魔界,而且我估計現在,那些領主們估計已經打下了你們地球上的大部分領土,用你們人類的性命來祭奠那些死在了這場戰爭中的魔界人民吧……”


    但他不知道,他說這些,其實公丕慶的心裏根本就聽不下去,從張月梅被埋葬在地下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覺自己已經不再是自己了,他的大腦根本就不聽他使喚,但他也的確是在想自己能用什麽辦法來打敗眼前這個家夥,但想到現在,他仍然沒能想到什麽辦法。


    既然尼德霍格形態都不行,那麽混沌形態呢?他總共就這麽幾個最強的技能,現在他還有能量,就算最後是真的沒打過的話,能跟張月梅還有那幫跟他同生共死的隊員們一同被埋葬在這片土地上,對他來說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歸宿吧……


    於是就當元素法師還在那裏喋喋不休的時候,他的身子開始迅速變紅,最後用了僅僅十幾秒的時間,他便從元素法師的麵前“消失”了。


    混沌形態下的他所能夠造成的破壞力其實比尼德霍格形態還要恐怖,但即使這樣,他對能夠做到“言出法隨”的元素法師仍然沒有多少信心,他對此次混沌形態的把控堪稱完美,既不會因為擴散太大而導致攻擊殺傷不足,又不會因為擴散太小而導致範圍不夠,現在的他,每一擊都能造成毀天滅地的傷害!


    可再看元素法師呢,就在他化身混沌形態“原地消失”後,元素法師居然就跟早就意識到了他會這樣似的,依舊坐在地上說著,直到下一秒,空氣中突然傳出了一陣雷霆轟鳴般的巨響,一把血色的大刀突然從天而降,直奔著元素法師的腦門劈了下來,他的這一擊攻勢極猛,此時就算地上有一座山他也能夠將其劈開,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元素法師居然依舊坐在地上沒動,甚至就當他的攻擊即將落下去時,元素法師居然還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莫名的恐懼頓時從公丕慶的意識當中爆炸開來,他不知道元素法師是怎麽在他的混沌形態下看到他的,但既然這家夥到現在還安閑地坐在那裏,那就說明這家夥肯定早就有所防備了!


    果不其然,就當那把血紅色的大刀帶著毀天滅地之勢從天而降時,元素法師鼓動雙翼,瞬間消失在了公丕慶的獵殺範圍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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