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迴憶道,“這個人是院長之前在伯克利念時候的同窗,後來一起迴國……”  楚歌說著,話頭忽然一頓,“……幾年前進了三院的人就是他。”  方拾一想到朱盤龍之前提到三院的反應,難道朱盤龍指的人就是他?從朱盤龍的反應不難出,他害怕這個曾經的“同窗”。  這就值得玩味了。  方拾一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唇。  客廳裏,竹真真的手機忽然響起,是秦浩的視頻請求。  視頻請求接通後,楚歌一心二用,將視頻窗口投到客廳那麵液晶顯示屏上,“你那邊出什麽情況了?”  “是王建強。”秦浩的臉色不太好,他往鏡頭外站了些,露出身後空空如也的臥室,床上一個鼓包被他掀開,本該睡在床上的王建強不見蹤影。  “他跑了。”  方拾一聞言皺起眉頭,“能推測出大概是什麽時候麽?”  “大概是六點之後,隔壁客房的鬧鍾響了,我了眼時間,又去了下那幾個人,都在房間裏睡覺。”秦浩說道。  他們在兩樓,王建強估計是從臥室窗戶逃出去的。  “去廁所。”應辭出聲說道。  “我過了,人不在那兒。”  “仔細查。”應辭微皺眉,“王建強不會無緣無故突然逃走,一定是有什麽變化。”  方拾一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之前那個被我們打斷的交易?”  之前他們在王建強的家裏,問話問到一半,廁所那兒莫名其妙傳來水聲,熱氣蒸騰的鏡麵上留下交易惡魔的留言,顯然是因為他們在那兒,所以原本的交易沒有進行下去。  而現在,王建強那邊隻有一個秦浩在,恐怕那隻惡魔又蠢蠢欲動,與王建強達成了某種共識。  秦浩一聽,立馬轉身走進廁所裏。  “王建強確實半夜起夜去過廁所。”秦浩說道,他在廁所裏一通翻找,卻依舊毫無發現。  應辭微眯起眼睛,著隨秦浩動作而四處晃動的畫麵,冷不丁開口,“把架子上疊起來的浴巾都抖開。”  “誒?”秦浩愣了愣,扭頭了眼身後的架子,上頭浴巾疊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縫隙,起來不像是能藏東西的。  不過秦浩還是老老實實地聽應辭的話,把上頭的浴巾全都扯下來。  “嘶——”秦浩倒吸一口氣,頭皮都炸開,他往後退了一步,才忍下惡心不適的感覺。  隻見浴巾背後的白瓷磚牆壁上,居然趴著無數隻扭曲幹涸的水蛭,還有些粘在浴巾上,惡心極了。  水蛭的黏液在白瓷磚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秦浩仔細辨別上頭的痕跡,慢慢念出來,“血親養育出骨肉……”  “秦浩,立即動身去醫院,王建強應該就在行柳樹下。”方拾一說道,他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沒有從正門走,否則可能就直接遇到王建強了。  血親養育出骨肉,這是在催促王建強,完成行柳栽種的最後一步。  秦浩聞言立馬應了一聲,他快步走出去,到外頭老實坐著的李玉和老和尚,眉頭皺了皺。  “我就在這兒待著。”李玉聽到了秦浩的通話,見他出來,立馬說道。  秦浩匆匆點頭,之前控製老和尚的那隻東西已經被解決,牟德對李玉來說應該是安全的。  他如此一想,轉身走進廚房裏,到處翻找了一通,拿出一大袋白鹽,圍著李玉和老僧人撒了一圈,叮囑他們二人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能從鹽圈裏出來。  鬼魂都討厭鹽,接觸到鹽粒會有被灼傷的疼痛感,因此待在鹽圈裏是絕對安全的。  做完這些,秦浩立即趕往醫院。  “徐瑩婉的繼父想要那具肉體做什麽?那又不是說隨隨便便塞進去,就能像原配似的直接用。普通人的靈魂根本進不了行柳栽種出的果人裏啊。”竹真真皺眉問道。  “也許它不知道?”楚歌插嘴說道。  方拾一對這方麵不清楚,沒有插話,他向應辭,應辭沉著臉著窗外,沒有再說話。  楚歌見氣氛有些安靜,摸摸鼻尖,拆了一根棒棒糖叼在嘴裏,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通過關鍵字的交叉篩選,總和需要的錄像內容。  過了沒幾分鍾,應辭有了動作,他轉向方拾一,說道,“你帶著他們繼續往下查,我有些東西要去核實一下。”  他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我會盡量在太陽落山前趕迴來的。無論如何,不要輕舉妄動。那棵行柳可能和繼父的案子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楚歌豎著耳朵聽,有些納悶,明明去栽樹的人是王建強,他是為了複活自己的兒子,才被蒙騙,難道不是徐瑩婉的繼父借活人的手,為自己尋找了一個肉體複活的方法麽?  應辭沒有迴答楚歌,他問方拾一,“我的槍一直隨身帶著?”  “帶了。”方拾一撩開衣擺,露出那截槍套。  應辭點點頭,“不管遇到什麽威脅,先開槍,我兜著。”  方拾一微噎。  邊上的楚歌嘴角一抽,他還記得當初他第一次出外勤的時候,好不容易摸到了槍,躍躍欲試,結果被應隊警告,萬不得已不得開槍——  因為每顆槍彈的去向和彈道軌跡都得寫份報告上交,很麻煩的。第113章 在線裝酷第一百一十三天  在線裝酷第一百一十三天·“他是我的枷鎖……”  “老大神神秘秘的……”楚歌等應辭離開後,聲咕噥了一句,他含著棒棒糖,說得很模糊。  方拾一問他錄像帶分析得怎麽樣了,楚歌“唔”了一聲,說道,“快出來了,馬上。”  他覺得這是法醫在變相讓他安靜閉嘴。  方拾一微抿著唇,接手過應辭的提取工作,捏著刷子蹲在地上,許久沒有動作,且一言不發。  竹真真心翼翼地了眼他,猶豫斟酌地開口,“應隊說會趕迴來,就一定會趕迴來的,不用擔心。”  “嗯。”方拾一淡淡應了一聲,他隻是不知道應辭在擔心的是什麽,這讓他生出種不踏實的不安。  竹真真不敢再說什麽,對著老師,她向來是恭敬戴中又帶著一絲敬畏。  她安靜地打著副手的工作,邊上楚歌恨不得讓自己的速度再提高一個檔位,好趕緊弄出點什麽東西來,打破這樣的安靜。  門外一陣慢條斯理的敲門聲忽然打破安靜,楚歌手一抖,手下的按鍵敲錯了好幾格,趕緊迴刪。  他說道,“大概是和尚來了,前麵問我在哪兒。”  他說完,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有門鈴不按、偏要敲門,還能把敲門節奏敲得那麽溫柔上火的,是和尚沒錯了。”  楚·不吐槽會死星人·歌  竹真真噗嗤短促地笑了一聲,走去開門。  門外果然站著秦浩,他一手提著軟綿綿的王建強,一手拎著個外套裹起來的東西,先是衝竹真真一笑,“大姐。”  他抬腳走進來,方拾一過去,眼尖地發現秦浩的衣領上,還濺上了兩三滴血點,他皺起眉頭,視線掃向王建強。  “我過去的時候,他正在給自己放血,我勸阻沒用,隻好用暴力手段了。”秦浩撓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他提起王建強左右晃了晃,“應該沒什麽事情,可能血放得有些多,還沒緩過來。”  楚歌抱著電腦溜過去,就見王建強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線,剛凝合起來不久的樣子,應該是和尚做的。  他恍然大悟,“那句話,血親養育骨肉……原來是真讓他用血來灌溉啊。”  這就算是把身上的血全放光了,也不一定夠一棵樹喝吧?  秦浩嗬嗬笑了一聲,“那個東西讓他過去,應該壓根就沒想讓他活。”  他簡單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他抵達醫院,在一棵行柳底下找到王建強的時候,王建強已經有些意識恍惚了,他的手腕割開一指長的口子,行柳的一枝細條探進他的手腕裏,孜孜不倦地從其中提取血液以養分。  細條褐色的枝幹裏,略顯透明,能到有血液湧動的模樣。  他一把扯斷了細條,粘稠的血從斷口裏滴落,王建強豁地睜開眼,像是突然驚醒了一樣,猛地朝他一拳揮去,又掙紮著要把那根細條重新插入自己的手腕裏。  王建強瘋了似的喊,“你這是在殺死他!”  “我怕引起別人的注意,隻好一掌劈暈了他。”秦浩無奈地說道,他也不想用暴力手段的,但是王建強的反應實在太激烈,他說道,“我注意到那棵行柳底下有一個鼓包似的東西,像是果實,就把它一起帶迴來了。”  他說完,手上裹成一團的外套一抖,一個圓滾滾的淺綠色的球體掉了出來,咕嚕嚕地滾到楚歌腳邊。  楚歌試探地用腳尖踢了踢那個球,球體砰地一下撞上楚歌的腿,唬得他渾身一抖,瞪大了眼睛,“它它它撞我!”  “讓你先踹它。”竹真真翻了個白眼。  方拾一蹲下身,捏起那個圓球打量著,似乎是因為還沒長成就被強行摘下的緣故,整個球體顯得有些幹癟、營養不良。  “應隊說這個和醫院的案子沒關係……”楚歌訥訥地著那個圓球,說道,“不過不管怎麽樣,這個都是那個策劃了瞎眼老和尚、王建強這條線的人,最終想要得到的東西,對吧?”  方拾一點了點頭。  楚歌咽下口水,“這個東西現在在我們手裏……”  竹真真反應過來,她聽見楚歌繼續說下去,“那麽,那個大反派<bss是不是該過來刷我們了???”  方拾一沉默了兩秒,好像是有點道理。  “而且啊……”楚歌止不住地碎碎念,他指著那個幹癟的圓球,滿臉驚恐,“和尚把這個沒發育完全的球直接摘下來了,大<bss見這幅發育不良的樣子,會不會暴走啊???”  方拾一視線下移,打量著那個焉巴巴的幹瘦球體,發育不良?形容得很貼切。  秦浩撓撓後腦勺,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他問道,“那怎麽辦?摘都摘下來了。”  “挺好。”方拾一輕輕笑了聲,著那個幹癟的球體,手指戳了兩下才收了迴去,說道,“反正都摘下來了,既來之則安之。”  “與其我們去守著那個大<bss,不如讓它主動來找我們。至少天時地利人和這三點裏,地利是我們的,這就夠了。”方拾一溫聲說道,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像是要開戰似的。  竹真真一聽,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仿佛老師迴來了,那麽讓人安心又溫柔,她用力點頭附和,“沒錯!”  楚歌聽著法醫說的話,暗暗在心裏點頭,隻要給他幾秒的接觸時間,他就可以給那個大<bss準備一個夢靨大禮包,專屬豪華場景布置。  他瞥了一眼筆記本屏幕上的進度條,招唿法醫過來,“我這邊的分析錄像結果出來了。”  方拾一聞言,大步走過去,楚歌將錄像帶的解析內容播放出來。  先是一段帶著雜音的處理,然後比之之前稍稍年長一些的朱盤龍出現在視頻畫麵當中,可以出他身後的實驗室背景已經變了,這時候他已經迴到了國內。  “實驗天數……我已經不想再記錄了,實驗進度始終停滯不前,我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我的研究方向出了問題。”  朱盤龍靠在身後的桌子上,捏著眉心,低聲說道,“我和阿豪反複推敲了所有的細節,沒有出錯的地方,到底是哪裏與設想的有了出入?”  視頻裏,實驗室的門被推開,一個模樣像是中歐混血的男人從外麵進來,手上端了兩杯咖啡,朝朱盤龍走過來。  他靠在朱盤龍的身側,向鏡頭,眉骨處有一道很深的劃痕,已經愈合,傷口泛白,“的確是時候換一個研究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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