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道:「我知道姐姐是為了我好,可...」


    「哎,不說這個了,我是宮裏險些給抄檢了,才速速趕過來,想要給姐姐遞個信,不想到底是晚了一步。」


    「不晚,正是時候。」李貴妃道,「我正擔心你,可巧你就來了,這不是我們姊妹二人心有靈犀又是什麽?」


    「其實妹妹也不必怕,隻要身子正,再如何抄檢也是不用懼的。」


    「況是,妹妹乃是素來的好人緣,想來也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給妹妹下手段的。」


    聽了這些話,原有些愧對李貴妃的賢妃心裏更加虛。


    她不忍住道:「姐姐把我想得太好了,其實我並沒有姐姐說得那樣好。」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姐姐發現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原諒我麽?」


    李貴妃一愣:「妹妹這是何意?難道你還會害我不成?你這樣說,我卻是沒法答的。」


    聽了這話,賢妃顯得有些落寞:「姐姐隻管說,願意不願意,旁的不用想。」


    李貴妃幾經遲疑,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這樣信任妹妹,實話也不瞞你,如果妹妹真還有對不起我的事兒,我真不一定能夠原諒妹妹。至少...是不能做到現在的。」


    「所以...」


    你最好是不要讓我失望。


    最後這話她沒有說出來,但著實是她心裏的最想說的話。


    但是她不知道事情其實已經發生...


    迴到語鶯齋後,仲琴在她耳邊低語:「娘娘,皇後那裏有線索了,請您過去。」


    李貴妃聞言,眉頭緊鎖:「有什麽話,不能傳過來?」


    仲琴道:「皇後娘娘說,隔牆有耳,怕讓那人知道了消息,不方便。」


    「還說...」


    「還說什麽?」李貴妃追問。


    仲琴咬咬牙道:「皇後娘娘還說,那是一個娘娘非常熟悉的人,娘娘一定會非常驚喜...」


    幾乎是沒有猶豫,李貴妃便起身往梧桐殿走去,一邊走一邊嘆息:「說是驚喜,其實應該說是驚嚇才對。你趕緊把傳過來的原話說給我聽聽。」


    仲琴依言說了一遍,這時候已經是到了梧桐殿。


    李貴妃走了進去,對皇後說:「臣妾宮裏人說姐姐找臣妾來,不知是有何事?」


    皇後看了她一眼:「其實也沒什麽事兒,隻是上次陳三小姐湯藥一事本宮這裏有了些消息。」


    「結果可能不太美妙,不知妹妹想聽不想聽...」


    李貴妃笑道:「自然是想的,姐姐不是說是個熟人,還會給臣妾驚喜麽?臣妾也是委實好奇得緊呢。」


    「可本宮覺著,這個人妹妹不會想知道是誰的。」皇後一本正經道,「這可能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事實已經證明,那幕後黑手,是有八九就是長春宮。」


    「不可能!」李貴妃幾乎是咆哮出來:「她不可能害那孩子的!我不相信!」


    皇後淡淡道:「本宮就知道妹妹不會相信,但本宮不得不告訴妹妹:事實就是如此,對陳三小姐下手的就是長春宮。」


    其實也能夠理解,這兩個人可以說在宮裏頭是難得的要好姐妹,任誰也想不到,下手的人居然是賢妃...


    換做她是李貴妃,她也不敢相信。


    但事實擺在這裏,由不得人不信。


    李貴妃冷靜下來,問皇後道:「姐姐也知道這話兒不能亂說,可有證據?」


    「自然。」皇後直接遞給他一張單子,「這張借據便是賢妃前段時間命人採買紅花的證據,上邊可是落著她賢妃的大印。」


    李貴妃接過看了看,果然是真的,但僅這些卻不足夠,因說:「這東西雖然難得,但如果是有心人,想要偽造一份也不是太難的事兒,並不能證明出手的人就是賢妃。」


    「的確,僅憑這個是不能夠,但...」皇後頓了頓,「若是在長春宮搜出了紅花呢?」


    李貴妃瞳孔一縮,如果真在長春宮搜出了紅花,再加上這份東西,那便是鐵證。


    可...賢妃為什麽要害那孩子呢?這樣對賢妃有什麽好處?


    她實在想不到。


    因說:「若是在長春宮搜出了紅花,那便是確認無疑了。可...我與賢妃情同姐妹,她為什麽要害那孩子呢?」


    皇後冷笑了一聲,麵上如覆寒霜:「貴妃妹妹,這世上知人知麵不知心啊,難道妹妹在宮中這麽久了,還沒有學會不要相信任何人嗎?」她顯然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迴憶。


    李貴妃道:「姐姐,您著相了。若是我已經學會了這個,那如何還會站在這裏和姐姐講話?」


    「我現在想知道的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皇後攤攤手:「很抱歉,這個本宮也不知道。」


    「到目前為止,這些都隻能是猜測,接下來,就等大監領著人復檢,抄檢到長春宮的時候了。」


    「同樣的計謀,瞞得過第一次,也瞞不過第二次!」


    「到那個時候本宮可以安排妹妹和她見上一麵兒。到時妹妹親自問她,如何?」


    「好!」李貴妃一口答應下來,「臣妾一切聽從姐姐的安排。」


    她現在心裏已經沒有了剛剛得知消息時的憤怒和失望,她想得很通徹——越是難受的時候越是要笑得燦爛。


    直到出了梧桐殿,仲琴對李貴妃說:「娘娘,您現在真的什麽都不做麽?」


    沒錯,皇後的意思是,已經確定幕後黑手是賢妃,另外,她隻要什麽都不做就很好。


    李貴妃向來是對仲琴有些偏頗的。


    「這不正好?」李貴妃道,「坐享其成,還不是省得麻煩?」


    一方麵,她已經信了皇後的話。另一方麵,她又不希望是這樣的真實。


    這種矛盾的心理,導致了她根本就無法下決定。


    仲琴吸了吸鼻子,她很想和主子說「遲早是要麵對和接受的」,可是自個兒主子,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繼而說:「娘娘萬不能這樣想,凡事都還是自己判斷的更好。」


    正說著,已有一個外頭的宮女進來報:「娘娘,賢妃娘娘處抄檢出紅花,皇後娘娘和陛下已趕了過去。陛下請您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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