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起省親,大太太又是一肚子的火。


    就算是二房肚子裏出來的,那也是吳家的姑娘,用的是吳家的錢。


    可進宮請安的時候,也太偏頗了些吧?眼珠子全放在二太太身上,分明沒得半點兒將她這個大伯娘放在眼裏。


    既這樣,左右是沾不著光,享不著福,她又為什麽要給二房做嫁衣呢?


    「老太太此言差矣,那吳穀是二房的姑娘,就是做了娘娘了,那也是提攜二房,與我大房不大相幹的。」吳赦冷冰冰道,「大房的銀子也不是平白來得,沒得拿去養二房閨女的道理。」


    「便是老太太您開口,也最多是拿出來公中的銀子,再多也是沒有的。」


    「況且公中的銀子若都拿了去給穀丫頭,各房的用度和下人們例錢...我大房也是不考慮二房的。老太太您敬請自便。」


    此話說出來,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


    誰也沒想到,素來在外頭雖不長進,但極敬重吳王氏的榮國公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吳王氏更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和震怒:「你,你怎敢這樣和我說話?曦妃娘娘省親的事兒,可是你父親親自在督辦的!」


    提起老國公,大太太不免擔憂看了自個丈夫一眼。


    吳赦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旋即對吳王氏說:「母親,兒子已經說過,誰的閨女誰養。公中的銀錢母親要取用可以隨意,可要是再多的,那是一分錢也沒得的。」


    「至於父親那裏...兒子自有話說,母親也不必操之過多。」


    別說是吳王氏,就算是老國公就站在這裏,也改變不了他的心意!


    ......


    轉眼便到了省親的日子,因大房完全不幫忙,吳母、李夫人等人並一眾僕役,個個都忙得不可開交。


    一會兒有人來請李夫人開樓取糊東西的紙,一會兒又有人來向吳母要開庫房挪用金銀器皿。


    便是這會子,李夫人也沒落下自個的小心思,對吳母說:「老祖宗,今兒娘娘省親,可不能光我們一家喜慶。很該叫世交裏沒出過娘娘的人家的姑娘都沾沾喜氣。」


    「就像是靖安侯府那小姑娘,雖嘴巴子上不饒人,可瞧著也是個好的。娘娘見了定是也歡喜。」


    她打什麽樣的主意,吳母莫非還不知道麽?


    無非就是想靠娘娘把那陳三小姐定下來作媳婦,日後好磨搓報復。


    這可真是蠢婦,她們吳家的娘娘,怎麽能做這種事情呢?


    因迴道:「這說得哪裏話?外人的便是沾了喜氣,也大不過自家人去。


    沒得叫人說曦妃的娘家以貴勢壓人。」


    李夫人笑道:「她既是官宦小姐,自然驕傲些,家裏就下個帖子請她何妨?若能促成好事,一則是心裏痛快,二則是娘娘前邊也能添助力。」


    這話說到吳母心坎上,不過老國公再三交代不了再招惹靖安侯府,她有些猶豫:「不好,老大家如今掌了大印,恐不會拿出來。」


    「而這樣的事兒,若是下帖子,沒得當家人的印兒,那便是結仇了...」


    「既這樣,何不以老祖宗您的名義請靖安侯夫人來?」李夫人不等吳母說完,便道:「隻要侯夫人來了,那閨女還不來麽?


    等見了娘娘,自有話說。」


    吳母點點頭,命人寫了帖去請靖安侯夫人。不過人是否迴來,她心裏頭也沒底氣...


    次日一早,吳母等有爵者,皆按品服大妝起來,唯吳赦與其婦人拖病不見人。


    省親別墅各處,俱是金銀煥彩、珠寶爭輝。


    忽一太監坐轎子而來,忙不送有人接入,問:「宮中宴至幾何?娘娘什麽時辰方可以出宮?」太監道:「時辰尚早,現才剛剛開宴,宴後需得到慈寧宮拜見太後娘娘,隻怕一時還起不了身,老太君同諸位可以先用過了膳再來等候。」


    李夫人聽了,便對老國公和吳母道:「既這麽著,老太太和太爺先用了膳吧。等時辰差不多再來也不遲,這裏自有兒媳操持。」


    老國公同吳母兩個人一想,也是這個理兒。吳穀雖身份不一樣了,但到底是吳家的姑娘,是他們的孫女兒。


    在他們看來,作為嫡親的祖父和祖母等待孫女,是情分。便是一時等不及了,那也是應該得。


    於是帶著各自的人都走了,一應事務都有李夫人夫婦料理。


    大約二三個時辰,忽聽外邊走馬奔騰之聲。不一時,十來對紅衣太監策馬而來。


    又有樂師齊鳴,小侍提爐焚香。


    一把黃金傘之後,緊跟著一頂鳳輿。


    將將趕來的吳母等人連忙跪下行大禮。早預備著的小太監掐準了時間將人扶起。


    此刻那鳳輿已入了省親別墅。


    隻見園中琳宮綽約,桂殿巍峨,時時珠寶爭輝,處處金銀奪目,好一個富貴溫柔之鄉!


    吳穀在輿上看見,一麵嘆息過分奢華,一麵輕聲道:「太張揚了,如此多的金銀珠寶,盡放在這個園子裏,未免可惜。」侍書聽了,忙記下來,等到省親結束後整理成冊再送到榮國公府來責令一一改過。


    不想進入行宮之處,說不盡的奢靡撲麵而來,金門玉戶之氣象實屬人間罕見。


    三番獻茶之後,曦妃降座。側室更衣,而後至榮慶堂正室。


    一手挽著吳母,一手拉著李夫人,眼裏淚珠子止不住的轉。


    分明來之前有許多的話,這會子竟吐不出來一個字。吳母和李夫人亦然。


    小姐們俱在旁勸說,老國公和二老爺也在簾外隔簾安慰。


    還是吳穀先止住悲意,開口道:「今日好容易迴家,沒想到竟熱得大傢夥哭了一場,都是我的錯。」


    「快說笑起來,不然一會子我去了,將來又不知怎樣呢。」


    因又問家中親眷及賓客未曾來者,又是因何未見。


    吳母忙說:「都來了,都來了。」


    「親眷之中隻你大伯夫婦病了,恐過了病氣未來。賓客裏也隻有靖安侯府的夫人因為府中兒女操辦親事,脫不開身沒來。都日後再見吧。」


    「既都來了,何不見寶玉?」吳穀突然問起。李夫人道:「雖是親弟弟,但如今也算是外男。無諭,不得擅入。」


    吳穀道:「都是一家人,不計較這些,快引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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