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靖安侯府,好一個威風凜凜的世子殿下!」看到迴信的吳母幾乎拍案而起,怒道,「從今往後,你們都不許再管靖安侯府那一堆破事,老身倒要看看,沒了我榮國公府的支持,他一個不得勢的世子能成什麽事!」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李靈兒默默朝姑媽瞥了一眼。


    她那好姑媽還是一派和善的麵貌,到底是素日裏經書讀得多,未免移了性情。


    ......


    兩府的鬧劇,陳鑰無從得知。


    但這並不妨礙她想像仇人臉上精彩的表情,一想到那般的表情,她心裏便著實的痛快。


    靖安侯夫人是聽了信的,侯府裏發生的事情自有人說給她聽。


    這個世子,是越發的不成體統了。


    「夫人,侯爺來信說就這幾日功夫便要動身迴京城了。」蔡媽媽在一旁提醒她:「夫人若捨不得,便先拘著世子,莫讓他出去,待侯爺迴來處置。」


    說起侯爺,靖安侯夫人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侯爺也真是的,一聲不響便帶著源兒離了京,若不是我託了信去,怕還不定什麽時候才能夠見上一麵。」


    可憐她的鑰兒,因父親不在身邊,便隻能任得旁人欺負...


    蔡媽媽隻好安慰她:「夫人,侯爺已經預備迴來,一切都會好的,您很不必傷心,仔細自己的身子。」


    夫人的不易,她都看在眼裏。好在夫人終於是要苦盡甘來了。


    靖安侯夫人聽她這麽一說,也將將止住了淚,道:「你說得對,往後的日子便好了。」


    「鑰兒如今在什麽地方,快叫她過來。出來這麽久也該迴府裏去,不然侯爺迴來見不到我們該著急了。」


    至於世子...靖安侯夫人卻沒想著要把靖安侯即將迴來的消息告訴他。——就世子目前這個樣子,她覺得還是應該讓侯爺迴來親自看看。


    想到這裏,她又加了一句:「侯爺迴來的消息也暫且別讓小姐知道。」靖安侯夫人深知,自己這個女兒一心想著報仇,若過早地讓她知道了她父親要迴來的消息,指不定鬧出什麽事兒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等到時候給她一個驚喜吧。


    蔡媽媽應了一聲,旋即就到屋外吩咐了一個得力的婆子,去找陳鑰過來。


    陳鑰正在小憩,聽見花妍來稟,方折騰起身,帶上蒹葭匆匆過去。


    等到她們幾人來到靖安侯夫人居住的屋子時,下人們已收拾好了行李。


    因此,見到她,靖安侯夫人便說:「出來了這幾日,也該迴去了。我已吩咐整頓好了行李,你且看看,若有少的,可再自行收拾一番。」


    「這才住了幾日,女兒都還沒住夠呢。」陳鑰道,「可是府裏出了何事,不然怎這樣匆忙的要迴去?」


    靖安侯夫人有些好笑:「我的女兒,你想什麽呢?不過是我認炕,到了這院子裏睡不踏實,在你這裏竟就成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了。」


    「既這樣,即刻啟程便是。」陳鑰對靖安侯夫人露出一個放心的笑,說,「這座別院女兒來得少,也不曾落下什麽。」


    平心而論,她是絕不想迴到侯府去對著程思宇那張死人臉的,但若是母親認炕在外頭睡不好,那就又另當別論。


    見女兒這樣乖巧,靖安侯夫人心裏頭猛的一疼,握住女兒的手道:「好孩子,你放心,待迴到府上,你那不長進的大兄若是還與你過不去,看我怎麽罰他!」


    陳鑰不可否置地笑笑:「母親言重了,到底是嫡親的兄妹...」


    即便是心裏恨得要死,表麵功夫也還是要做一做的。


    靖安侯夫人也隻是想聽一迴這話,有了這句話最少她能夠感到些些安慰,至於女兒心裏頭怎麽想...那是大夥兒都明白的。


    她正要說話,隻見蔡媽媽迎麵走過來:「夫人,小姐,馬車已經備好,隨時可以啟程迴府。」


    陳鑰扭頭對蒹葭和花妍道:「你們二人去把我屋裏的銀錢都拿上,別落下了。」


    兩個人領命而去。


    靖安侯夫人忍不住道:「你這孩子,掉到錢眼裏去了?等迴到府裏,還怕短了你的用度麽?」


    不止是掉到錢眼裏,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是唯財是命也不為過。


    上輩子,她可是窮怕了。在那榮國公府的三十六年裏,那可真的是「一分錢難倒人」,若沒錢使時寸步難行。


    不過這會子她也沒必要給自己貼上這個標籤,因說:「母親說得哪裏話,這正經來的錢,誰不想著多多益善?別的不說,總要有些壓箱底的東西用作保全自個和身邊人。」


    「是啊,你說得不錯。」靖安侯夫人突然紅了眼圈兒,「之前是為娘不好,沒有想到這一點,叫我兒受了委屈。」


    「大家子的府裏頭,哪家沒有慣會踩高捧低或是見錢眼開的奴才?鑰兒以後再有不好的地方,一定對娘說,再沒有讓你在自家受委屈的理兒。」


    這話聽得陳鑰嘴角直抽抽,她在靖安侯府的日子過得還是挺不錯的。隻是自己母親既然誤會了,她也幹脆將錯就錯,因為解釋不清楚。


    且占著這個名頭,隻會讓父親和母親更加覺得她可憐。


    花妍看不懂自個小姐的意思,可這並不妨礙她教導蒹葭:「小姐的命令定是有深意,我們作奴婢的也不要有太多的好奇,照做便是。」


    好奇心不可過重。這是花妍能在靖安侯府安安穩穩過上近十年總結出來的經驗。


    有些世仆想著自己年紀大,凡事都要追根究底,總把自己看得和主家一樣。這樣的人,下場大多也是不怎麽好的。


    悶聲發大財才是正經的生存之道。


    若不是小姐遭了一迴難後似開了竅,她也是不肯跟著小姐張揚行事的,更別說是經手那等會得罪國公府的事情。


    蒹葭一麵收拾陳鑰屋子裏的細軟,一麵也是真正將花妍的話聽了進去。


    她雖不喜歡花妍這個人,但好賴話總歸還是分得清楚,況且這樣的經驗之談正是她迫切需要的。


    「花妍姐姐,我都聽清楚了。今兒小姐和夫人還等著,往後得了閑,妹妹再仔細謝你。」


    一時間花妍心裏高興,連帶著手上收拾銀兩的動作也快了幾分,又一麵笑說著:「那我可記著了,妹妹到時候可莫忘了!」


    「瞧著東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妹妹先把手頭上的拿了去給小姐,餘下的都交給姐姐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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