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了,可能是因為酒精的關係,我整個思緒都混亂了,閉上眼睛,任眼淚流遍枕巾。但是,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男人的身影模糊著,他竟然轉身要離去了,那種孤獨感肆意湧遍了全身,我害怕,他的離去像是剝奪了我周身的溫度一樣,讓我重新迴到了那片冰冷的,荒涼的世界,隻有我自己。

    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我真的醉了,醉的語無倫次,醉的一塌糊塗,我輕輕問他

    “你是愛我,還是愛我的身體?”

    他明明站的那麽近,近到就穩穩站在我的枕邊,我卻還是看不清他的臉,他的任何輪廓。

    “放開手,我現在身體狀況出了點問題,你最好別碰我。”

    淡淡的冷瑟,淡淡的柔情。他的聲音是有魔力的,讓我難以割舍的魔力。醉暈的我,迷亂的我,把他當成了過往的舊情人,我擅自地認為了,也許他是我曾經的戀人,但是我們分開了,可是,我還是懷念他的。於是,我依舊緊緊抓著他,問他

    “你能不能愛我?單純的愛我?”

    流著眼淚,模糊著視線,委屈嬌羞地看著他,勾引也好,誘惑也好,反正,我就是這種女人了,風騷的女人是可怕的,更何況是喝醉酒的風騷的女人。

    這時他仿佛是憤怒了,但是他的行為告訴了我,他不特殊了,因為他開始肆無忌憚地將身體壓了過來,雙唇是薄薄涼涼的感覺,帶著沉悶火燒的溫度重重壓在我的唇上,那像一片清涼的枝葉醞釀著的一股滾燙的清泉,暖暖地流入我的唇齒間。

    盡管我們是陌生人,我不認識他,他不認識我,但是我們瘋狂地親吻著對方,他將舌頭頂入我的齒間,瘋狂霸道地吸允著,讓我不能自拔地墜入深淵一樣。

    我被他的身體壓得喘不上氣來,但是酒精的作用讓我無法掙脫,這不是我想要的,不是,我想要一份單純不會被背叛的愛情,而不是這樣,但是,身體和大腦全都不聽使喚了。他是接吻高手,幾秒鍾內就能將我這樣一個內心矜持自傲的女人如此瘋狂著迷。

    他急躁地吻著我的臉頰,我的脖頸,手不停地撕扯著我的上衣,我能感到皮膚已經大麵積地暴露在他的眼前,而這時,我卻清晰地看見了他的臉,幽幽透著凜冽的青光,帶著一點點的溫柔和陰鬱,堅毅的眉峰,深邃的瞳孔,挺拔的鼻梁,薄薄的唇,曾經,我和無數好看的男子交往過,但是沒有哪個男人的臉能再比他英俊。

    他在我的心裏又變得那樣特殊,那樣

    遙遠,那樣親近,遠到我們隻是陌生人,近到我們彼此擁抱著,感受著彼此逐漸變得火熱的身體。

    原來,第一次,是那樣的疼痛,痛到眼淚會情不自禁地流下,在充滿濃濃夜色的房間裏,有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縈繞在我的鼻尖,還有他沉重的唿吸聲,和我小心翼翼的哭泣聲,是什麽樣的心情,讓我們都失了理智,放棄了尊嚴,隻為這一夜毫無意義的狂歡。

    夢裏,我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裏奔跑,我隻是一個孩子,嬌小的身體不停地向前奔跑著,前方出現了我的爸爸媽媽,他們是慈祥和藹的,衝著我露出最溫暖的笑容。我撲向他們的懷抱,他們親昵地蹭著我的小臉。

    然後,左手拉著爸爸,右手拉著媽媽,快樂地迴家。

    我們在那棟豪華的別墅裏,三個人一起圍在一張桌子上吃著最簡單的家常飯。爸爸媽媽談論著工作上的事情,偶爾夾過一隻香噴噴的大雞腿放到我的碗裏,我開心地傻笑,忘記了唇邊還沾著飯粒。而我不經意間也能發現,爸爸把媽媽喜歡吃的生菜夾到她的碗中,媽媽將爸爸喜歡吃的肥肉也夾到他的碗中。

    在我的眼裏,爸爸和媽媽的愛情是永恆的,偉大的,他們是那樣的相配,那樣的珍惜著彼此。

    去上學的時候,我背的是最新款的米奇書包,價錢昂貴,小朋友們向我投來羨慕的眼光,我驕傲地像個小公主,抬起頭來走路,被男孩女孩簇擁著,包圍著。

    吃飯的時候,小朋友們都圍坐在我的身邊,東長西短地問著各種各樣的問題。他們都問我是不是有錢人家的小公主,我爽朗地對他們說,是。他們問我為什麽會比其他的女孩子要漂亮,我自豪地揚起小臉大聲地告訴他們

    “因為我媽媽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隻是,夢碎了,破滅了,就像現在的我,陽光刺眼的照射進瞳孔中,一陣頭疼欲裂的感覺與昨天的記憶如潮水一樣肆意湧來。我空洞地看著眼前蒼白的天花板,不需要驗證,這不是夢,因為他的臉還殘存在我的腦海裏,久久揮之不去。

    那個英俊的男人,我想,這一生,我都不會忘記了。

    到底是為了什麽,那個男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一個陌生的我全部占有,多少男人曾經試圖接近我,親吻我,擁有我,又有多少次,我拒絕了,我躲開了,我逃跑了。可是,昨晚,我卻因他而選擇了妥協,出賣了自己的心出賣了自己的靈魂。

    他,一夜之間奪走了我的初吻和初夜

    。

    而那個他,我卻根本不認識,我的初夜給了誰,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裸露的皮膚暴露在陽光下,顯得不再純潔,不再白淨,我心裏僅存的那點保持矜持自傲的理由也不複存在了,因為,我失身了,作為一個女人,最寶貴的,我沒有了,而且,是失去了就不會再有的處女之身。那些s大的女人嘲笑的聲音肆意湧來,像寓言一樣,是的,我這樣的女人早晚玩出事來,如今,我真的玩過火了,玩出事了。

    我的心與其說難過不如說自嘲,從今天起,我是真正的賤女人了。這麽想著,我還以為我可以釋懷了,但是,伴著那份沉甸甸的心情在看到雪白的床單上那些點點的血跡時,我還是哭了,心裏的暴風雨驟然刮起。

    我隻是個普通的女孩,真的,誰能了解我的孤獨,誰又能原諒我的錯誤。

    我瘋了一樣,猛然抽著那張帶血的床單,狠狠地扯下來,像是扯去昨夜的記憶一樣,堅決,痛心!

    一束陽光灼燒起我的皮膚,我被這一點點滾燙的溫度驚嚇住了,連忙跑上了床,用被單遮住我全部的身體。

    我瘋狂地撿起遺落在床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但是卻發現我內衣帶少了一條,怎麽著都找不到了,難道是被他帶走了?

    匆忙地穿好衣服,我將那張床單整個扯了下來,衝到洗手間拚命地洗,拚命地洗,但是,無論多少水,多少淚滴落在上麵,那些痕跡還是消不去,就像我的錯誤難以被原諒一樣。一個人頹廢地倒在衛生間的地板上,那些往事衝進了腦海。

    我曾經最尊敬的女人,最愛的女人,我那麽無法原諒她,現在的我,卻沒有資格再去記恨她了,沒有資格抬起頭來麵對男人了,因為,現在的我,一文不值了。

    一個人呆在那間小小的房間裏好久好久,我又想起了我親愛的小肚子,我這輩子最好的哥們,他是那樣單純,那樣單純地喜歡我,愛著我,而我卻讓他的愛變得廉價,變得荒謬,變成別人的笑話,他是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

    還有,爸爸,對不起。

    將那張床單硬生生地塞進了手包裏,出了酒店,坐上一輛出租車。空氣沉悶的亦如我的心情,打開手機,才發現一條條的短信和未接來電湧了進來。

    全是杜曉航和爸爸的:

    沈檬,我昨天好像喝多了,都不知道怎麽迴事自己就迴來了,你沒出什麽事吧?昨晚到家幾點了?

    杜曉

    航

    還睡呢!快點起床吧!懶死你,看見短信速迴電話!

    杜曉航

    我親愛的小肚子,健忘就是他最大的優點,還好他不記得我們昨天是爭吵過的,那些對話多麽傷人,可是,在他的心裏,那個曾經單純的女孩子已經不同往日了。

    檬檬,怎麽還不迴家,爸爸一直在等你迴來。

    爸爸

    我頓時傻了眼,昨天夜不歸宿,爸爸一定急瘋了,於是我立刻撥通家裏的電話。不一會,爸爸蒼老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檬檬!你昨天去哪了啊!怎麽沒迴家啊!”

    “爸,您別急,昨天去同學家了,玩得太高興就忘給您去電話了。”

    “……男同學還是女同學?”

    我慌了神,從小到大,在爸爸麵前我從來都不會撒謊,但是今天我要破例了,成長總是伴隨著種種的無奈。

    “女同學,放心吧。”

    “那就好,嚇我一跳,以後再去同學家給我來通電話,不然急死了。”

    “嗯,爸,我在車上了,馬上就到家了。”

    “嗯,自己小心點啊。”

    掛斷電話,那種傷痕明顯地突兀著,是背叛與謊言的傷痕。

    那個男人,我一定要找到你,不管你是誰,不管你在哪,都要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你。

    迴到家的時候,爸爸焦急地迎了過來,接過我手裏的包包的時候,我猛然感到一陣惶恐,迅速地從他的手裏再次搶了過來,爸爸迷惑地看著我問道

    “檬檬?怎麽了?”

    “沒……沒什麽,爸,女孩子的包包,你不要瞎翻啦!”

    “嗬嗬,好好,爸爸不翻,孫阿姨,幫小姐做份早餐!”

    爸爸召喚著家裏的傭人,孫阿姨便開始在廚房裏忙碌了起來,每天,這都是我的生活,不愁吃,不愁穿,不愁男人,多少女人嫉妒羨慕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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