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呢?這麽晚了……不是先生迴來,還能是誰呀?”


    秦媽卻仿佛比她還著急,說話間便就匆匆地迎了出去,盼著白晏禮能早些迴來安撫唐栩栩的情緒,免得他們兩人又生出了什麽嫌隙。


    然而還沒等秦媽快步走到大門口,一抬眸看到緩緩駛進院子的那輛車,腳步霎時就頓在了那兒,沒再繼續往前。


    雖然外麵的天色已經很黑了,但在路燈的照射下,還是可以清楚地辨認出,那輛逐漸停下的車子是一輛大紅色的跑車,而不是白晏禮那輛銀色的勞斯萊斯幻影。


    見狀,秦媽表情一僵,不由微微蹙起了眉梢,神色間透露出了幾分憂心忡忡。


    ‘啪!’


    隨手關上車門,白牧野從車上下來,一手插在褲袋裏,渾身散發著不羈的氣息,徑自邁步朝著屋子走了過來。


    因著之前白牧野來過一兩次,秦媽對他有些印象,不由上前兩步,輕聲提醒了一句。


    “太太今天心情不太好,可能不太方便見客人……”


    “我知道。”


    白牧野扯了扯嘴角,仿佛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情形,腳下的步子並沒有片刻的停頓,也絲毫不掩飾自己來此的目的。


    “就是因為栩栩心情不好,我才過來陪陪她……免得她一個人在那兒生悶氣、喝悶酒,把自己搞壞了身子。”


    聽他話裏的意思,好像知道什麽內情,秦媽在主人家幫傭多年,這點眼力顯然還是有的。


    便就沒有多說什麽,隻低聲請求了一句。


    “那就請您好好勸一勸太太吧,可別讓太太對先生生出什麽誤會和怨懟才好。”


    白牧野微一揚手,不置可否。


    “你去忙吧,我進去跟嫂子聊兩句。”


    “哎,好……”


    秦媽自知幫不上什麽忙,雖然知道白晏禮和白牧野兄弟兩人的關係不融洽,但眼下也沒有別的法子,隻好點頭答應了一聲,轉而邁步走了開。


    秦媽一離開,客廳裏再度恢複了沉靜。


    白牧野款步走進餐廳,一抬眸,就看到了那個端坐在餐桌前的嬌豔身姿。


    因為今天是白晏禮的生日,唐栩栩很明顯是精心打扮過的,即便是在家裏,也選了一條性丨感而又明豔的禮裙,有著特別的儀式感。


    就連發型都是剛剛燙的大波浪卷兒,長長地垂落到腰側,看起來有種別樣的韻味和嫵媚。


    精致的妝容更是將她天生麗質的小臉襯托得美豔動人,哪怕現在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也依然美得不可方物,倘若一顰一笑間用那種撩人的眼光看過來,不知道有多勾魂攝魄?


    有那麽一刹,白牧野甚至對白晏禮生出了幾分嫉妒。


    坦白說……從小到大,他雖然看白晏禮不順眼,可從沒有嫉妒他什麽。


    唯獨此時此刻,他嫉妒白晏禮能娶到唐栩栩這樣的絕色尤物,嫉妒他可以得到唐栩栩如此用心的深情與愛意……隻可惜,那個家夥不懂得珍惜。


    垂眸掃了眼桌麵上豐盛的菜肴,精美的擺盤令人賞心悅目,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心思。


    還有那個擺在中間的愛心蛋糕,上麵繁複的奶油花雕層層疊疊,精巧得宛如一尊藝術品,在蠟燭的暖光照耀下散發著甜絲絲的奶油香味,整個畫麵看起來美輪美奐,充滿了溫馨的氣氛。


    然而,唐栩栩精心布置了這一切,卻沒有等來想要等的人。


    白牧野眸光微爍,不免為她惋惜。


    邁步走上前,白晏禮止步在餐桌前,低頭看著那個靜坐在桌前的女人,淡淡開口道。


    “別等了,他不會迴來吃飯了……很有可能連今天晚上都迴不來了。”


    聽到白牧野這樣說,唐栩栩才緩緩抬頭,看向他。


    “你知道他在哪裏?”


    “是,我知道。”


    白牧野淡淡一哂,繼續道。


    “我還知道他現在跟誰在一起,一個你聽說過卻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女人……你那麽聰明,應該知道我指的是誰。”


    聞言,唐栩栩微斂眼瞼,不用白牧野多做提示,便就猜到了對方的名字。


    “他的前女友,蘇妍?”


    她知道這個女人的存在,也多少聽說過白晏禮和蘇妍的關係,知道他們是青梅竹馬的戀人,曾經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但為了不給自己心裏添堵,唐栩栩並沒有詳細地打探他們之間的過往。


    在她看來,每個人都有過去,沒必要窮根究底地挖掘,死攥著不放。


    就像她追逐在司少哲身後的那十多年,也隻是一場隨風而逝的過往,是她人生中途徑的一個階段,隻會存在於她的記憶中,與當下和未來並不相幹。


    她習慣以己度人,所以……總以為白晏禮跟自己一樣。


    他選擇向自己求婚、選擇她當他的妻子,就代表著他告別了過去。


    可是現在,白牧野卻告訴她——


    在他生日的這天,他跟他那個青梅竹馬的前女友在一起。


    “他們之間的事情,我了解得不多……不過,比旁人總要多一些。”


    從褲兜裏掏出一個打火機,白牧野隨手點了一根煙,叼在嘴角像是迴憶了片刻。


    方才從嘴裏緩緩吐出一個煙圈,低啞著嗓子繼續道。


    “就像外麵的人說的那樣,我哥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蘇妍……蘇妍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其實她有媽媽,但據說她的媽媽名聲不好,所以一直沒有認她,直到臨死前才坦誠蘇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有一次我哥被人綁架了,是蘇妍偶然間發現了被藏在廢棄工廠的他,央著當時在孤兒院當義工的蘇阿姨救了他。”


    “我哥因此對她們母女二人十分照顧,時常拿自己的零花錢接濟孤兒院。”


    “隻可惜,因為蘇阿姨給不止一個男人當過情婦,我爸看不起她的出身,連帶著也就不喜歡蘇妍……對我哥和蘇妍在一起的事自然極力反對!當時鬧得很厲害,幾乎到了斷絕父子關係的地步……”


    “後來,有一次我喝多了。”


    “正好遇上蘇妍來找我哥,我當時醉得厲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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