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一點,司少哲的目光不由變得晦澀,胸口處突然像是被挖空了一塊,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和失落。


    人大抵都是這樣,擁有的時候往往不懂得珍惜。


    直到徹底失去的刹那,才會幡然醒悟!


    但上天終究是公平的,他給了她多少傷害……都會一分不落地償還到自己身上。


    就像現在,他想抓住她的手,卻連伸手的資格都沒有。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唐栩栩滿是甜蜜地趴在白晏禮的背上,歪著腦袋靠在男人的肩頭……熾熱的目光再也不屬於他,從此成為了另一個男人的專屬!


    而他,永遠隻能留在迴憶裏麵,細數著她對自己的溫柔和照顧。


    怔怔出神間。


    耳邊斷斷續續傳來了洛寧雪的痛唿和申吟。


    “阿哲……我的腿好痛!真的好痛……”


    聽到洛寧雪的叫喚聲,司少哲微斂神色,方才像是迴過神來,緩緩轉過了身。


    剛才那一瞬,看到洛寧雪從舞台上摔下來,有人生怕會出什麽意外,所以很快就趕了過去……所以這個時候,洛寧雪的身邊其實已經圍了不少人。


    但顯然,她最需要的並不是其他人的關心,而是司少哲的緊張和在乎。


    她自認很了司少哲,知道他不是一個冷血的家夥,對她尤其心軟……以前吵架吵得再厲害,隻要她躲起來掉幾滴眼淚,他就會馬上過來哄她,向她做出妥協和退讓。


    所以這一次,哪怕洛寧雪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但還是抱著一線希望。


    想著隻要司少哲對自己露出一絲不忍,她就有把握栓牢他的心,讓他再次原諒自己的所作所為,至少……會給她一個認錯和彌補的機會。


    這麽想著,洛寧雪便就露出了更加痛苦的表情,用一種惹人憐惜的聲音渲染著自己的疼痛和淒慘。


    “阿哲……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知道我不該騙你,更不該推唐栩栩,可是……我也付出了應有的代價……我的腿摔斷了,我再也不能跳舞了……你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就這一次……”


    垂下眼瞼,看著地上痛苦申吟的洛寧雪,司少哲眸光微爍,對上那雙淚光盈盈的柔弱眼睛,不由邁開步子,緩緩走近了兩步。


    見他朝自己走了過來,洛寧雪心下一喜,叫喚得更賣力了。


    “阿哲……你會原諒我的,對不對?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


    然而,下一秒——


    卻見司少哲剔著眉梢,用一種陌生而冷漠的視線,涼涼地俯視著她。


    隨即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用一種周圍的人都能聽見的聲音,一字一頓道。


    “警察局嗎?這裏是星瀾劇場……有人涉嫌殺人未遂,麻煩你們即刻來一趟……”


    刹那間,聽到‘殺人未遂’四個字,洛寧雪頓時僵住了臉上的表情!


    每聽男人多說一個字,臉色便就愈發蒼白三分。


    掛了電話,不等洛寧雪反應過來,司少哲淡淡留下一句話,便就徑自轉身離開了劇場。


    “洛寧雪,栩栩說得沒錯……愛上你,是我瞎了眼!既然你那麽想懺悔,那就用你的後半生……在監獄裏慢慢懺悔吧!”


    看著司少哲無情離開的背影,洛寧雪猛然像是迴過神來,當即變了臉色,連聲叫喚道!


    “不……司少哲!你不能這麽對我……我不要坐牢!我不要……”


    …


    劇場外。


    天空中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覆蓋了整座城市。


    雪下得不是很大,隻在地麵上積了薄薄的一層。


    但對於南方極少下雪的城市而言,就算隻是一場小雪,也足夠讓人生出激動和興奮的情緒,忍不住從心底裏開心起來!


    一走出大廳的門口,看到外麵飄了雪,唐栩栩不由露出驚喜的表情,感歎道!


    “哇……下雪了!”


    聽出她語氣中的歡喜,白晏禮並不急著將她送上車,隻淡笑著問了一句。


    “想出去走走嗎?”


    “嗯!”


    唐栩栩先是脫口而出應了一聲,隨即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便又改口道。


    “算了,還是不去了……我的腿一下子恢複不了,估計要休息一兩天才能好。”


    “沒關係,”白晏禮沒有停下步子,隻緩緩朝外走了出去,“我背你。”


    “你不累嗎?”唐栩栩環住他的脖子,忍不住追問了一句,“剛才……你也從那上麵摔下來了,真的沒有摔傷哪裏嗎?”


    “怎麽,你希望我摔傷哪裏?”


    “我不是那個意思……好吧,還能開玩笑,那就是沒問題了……”


    趴在男人寬厚的肩背上,唐栩栩搭著下巴,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這樣幸福快樂,哪怕膝蓋受了傷……還在一陣陣地抽疼,但有人背著她,就好像背起了她的整個世界。


    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到雪白的晶體在掌心慢慢融化,唐栩栩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也逐漸融化在了男人的包容和寵溺當中。


    玩了一會兒雪,驀地像是想到了什麽,唐栩栩不由拿指尖戳了戳男人的臉頰。


    “原來你早就知道那杯咖啡有問題了……那你還讓阿晟喝!你真壞!”


    “嗯,”


    被當麵揭穿,白晏禮也不否認,隻淡淡地從薄唇中吐出幾個字節。


    “我嫉妒他。”


    唐栩栩微挑眉梢,似乎覺得這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有些出人意外,便就追問道。


    “你也會嫉妒啊?說說……你嫉妒阿晟什麽?”


    “嫉妒你叫他‘阿晟’那麽親密。”


    “……”


    頓了頓,白晏禮又道。


    “更嫉妒……他從小就認識你,嫉妒你對他的親近和信任。”


    “這也要嫉妒啊?沒看出來,原來你真的這麽小心眼。”


    說這話的時候,唐栩栩的口吻似乎透著幾分嫌棄,然而心裏卻是甜滋滋,有種說不出的歡喜……她承認,有時候她其實還是很容易被糖衣炮彈擊中的!


    閑聊間,邊上走過一對小情侶。


    像是在熱戀時期,就連對話都透著濃濃的膩歪。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麽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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